第18章 買一送一？

  就這樣，克里斯成功說服了默多克，把他最強也是最薄弱的一環補上了，畢竟克里斯具備的都是沒有具象化的知識，但是怎麼把這些知識成功運用到實際生活里，還需要大量的實踐和極強的動手能力。

  如果讓他自己評價自己的動手能力，他只能說比一般人強，但是肯定不如專業人士。

  毫無疑問，默多克的動手肯定是要強過他，畢竟作為可以獨立發明出高壓蒸汽機的工程師，默多克也是在歷史上印下了屬於自己的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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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里斯花了五天時間，每天都和默多克討論關於技術、關於技術應用的地方，同時也斟酌著透露了一些自己正在進行的實驗——他需要有一個正當的理由給以後用得上的理論知識編一套說辭，否則他真的怕哪天自己被拉去切片。

  要知道現在這個時代，畫家為了得到各種顏色無所不用，最後發現把木乃伊碾成的粉拿來作畫，就可以得到顏色非常飽滿豐潤的棕色，很適合用來表現陰影和膚色，創作深沉樸實的畫作。

  一些狂熱的醫學家痴迷於人體的神秘而無法自拔，為了研究人體的結構，他們會去市場上尋找一群不法之徒——「販屍人」或者叫做「復活者」。然後這些人會專門從墓地偷取屍體，再高價賣給外科醫生。

  但這只是常規操作，為了利潤，「販屍人」無極不用，在僱主可以付出高額佣金或者特殊某些特殊要求時，他們可以瞬間化身為殺人犯。

  還有一些老牌貴族家中繼承的有中世紀神秘藥方，裡面赫然有著用人體入藥的記錄，不僅如此，藥方上還會詳細介紹浸泡、晾曬、熏制、服用的方法。

  這是一個權力和金錢至上的社會，而且克里斯要拿出來的可不是像牛頓三定律一樣的純粹理論知識，一旦有人發現他能源源不斷地拿出新的技術，發明新的機器並獲得高昂利潤。

  他毫不懷疑自己會成為某些人的眼中釘肉中刺，隨時防備突如其來的刺客給自己一槍；或者是找到足夠大的靠山以尋求庇護。

  但是這兩者他都不想選，他想成為自己的靠山。

  直到第五天晚上，特里維西克敲響了默多克的門告訴他需要的零件已經做好。

  第六天清晨，克里斯喊醒鼾聲如雷的納爾遜，帶著默多克一起去特爾福德新城。

  「克里斯先生，這是你要的零件。」達貝拉開一扇庫門，指著裡面說道。

  旁邊的默多克拿出一個捲尺上前測量尺寸，待全部尺寸量完後，他和納爾遜一起拿起工件進行了組裝，克里斯則在門口和達貝閒聊。

  不一會兒，兩人就出來告訴克里斯已經拼完了，他點了點頭，向達貝道了聲歉就踏進庫門。

  為了保密，這個倉庫在沒交貨之前是屬於克里斯所有，而且作為生意人，達貝自然知道在這個時候要避嫌。

  納爾遜在門口守著，默多克拿著圖紙還在進行對比，但是克里斯確定，眼前的機器和他在博物館看到的機器除了少了一些木質零件外，其他的都一模一樣，就差把紡好的線放上去就可以織出白花花的布匹了。

  他拍了拍默多克的肩膀，帶著心滿意足的表情走出來，率先沖達貝伸出手稱讚道：「我剛下船，就有人給我介紹阿伯拉罕達貝廠是技藝最好的鋼鐵廠，現在看來果然名不虛傳。」

  「這第一批的工件完全可以滿足我的要求，我希望未來的工件每一個都可以像現在一樣。」

  達貝也反手握住克里斯的手，笑容滿面地說道：「放心吧！克里斯先生，作為一家百年工廠，我肯定不會讓先祖的名譽蒙羞，至於剩下的，不如來我的辦公室邊喝茶邊聊吧。」

  當克里斯一行從達貝的辦公室走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

  他婉拒了達貝去家中就餐的邀請，和納爾遜、默多克一起回到酒館。

  「嘿，特里維西克。」默多克剛坐下，就看到特里維西克坐在吧檯手舞足蹈地和身邊人聊著什麼，他熱情地向特里維西克揮了揮手。

  「默多克，還有兩位先生，晚上好，這是我的侄子。」特里維多克停下揮舞的手臂，指著右手坐著的一個皮膚白皙、金髮藍瞳的小男孩兒介紹道。

  「小理察，晚上好啊。」默多克顯然和小傢伙很熟，還沒等入座就向他打起招呼。

  克里斯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這個小男孩兒，如果他沒猜錯，這就是世界上第一台實用性輪軌蒸汽機車的發明者理察·特里維西克。

  「你好，默多克先生，我聽叔叔說你要跟著這位先生去倫敦了麼？」理察坐到椅子上，因為身高太矮，坐上去以後他雙腳都因為夠不著地面而垂了下來，正在前後搖晃著。

  默克多瞪了一眼特里維西克，顯然自己的鄰居已經大嘴巴地把這件事告訴了自己家人：「是的，克里斯先生要資助我一間獨立的實驗室，我覺得跟他去倫敦對我的發明會更有幫助，說不定什麼時候我也能擁有屬於自己的專利呢！」

  特里維西克看出了默多克的責怪解釋道：「哎，這可不怪我多嘴，從前天開始你就一直在收拾行李，這小傢伙今天看到搬運工把你的行李都給搬到馬車上，一個勁兒地追問我。」

  「你知道的，這小子本來就對機械感興趣，他知道你要走了，晚上非纏著我帶他來找你。」特里維西克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

  酒吧從身後櫃檯取出四個酒杯放到吧檯，克里斯直接掏出1先令拍過去雙臂一揮：「給我開一瓶，今天這五個人的酒我請了。」

  小理察好奇地看著克里斯問道：「你就是把默多克叔叔騙到倫敦的那位先生嗎？」

  克里斯哭笑不得，心中默念童言無忌，強行從臉上擠出他認為最和藹可親的表情對理察說道：「這不是騙，是克里斯叔叔給了你的默多克叔叔更好的發展平台。」

  小理察沮喪著臉：「可是默多克叔叔走了以後就沒人教我怎麼組裝機器了。」

  納爾遜先喝了一口金酒，掛著賤兮兮的笑逗著小理察：「嘿，小傢伙，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當海軍啊？海上有趣的東西比陸地上可多多了，而且我的艦隊上也有不少好玩的，比如大炮什麼的……」

  「我才不要，聽說海上的生活都是髒兮兮的，好多天連澡都不洗一次。」小理察一臉的鄙夷。

  眾人哄然大笑，克里斯指著納爾遜一語雙關：「你們海軍的『髒』可真是出了大名，連這么小的孩子都知道。」

  「這可不怪我，軍部比海上可是更髒。」納爾遜聳聳肩，不以為然。

  「叔叔，他們說什麼軍部是什麼意思？」小理察一臉好奇。

  「咳咳。」特里維西克裝模作樣的咳嗽了幾聲，打斷理察的同時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然後他對理察說道：「給你一個驚喜，你的父親讓我送你去倫敦找你的哥哥，他聯繫好了倫敦哈羅公學的預科班，準備把你送去讀書。」

  「只要你在今年六月份通過了預科班的考試，就可以在哈羅公學讀中學，這樣一來你長期在倫敦，等到放假的時候你就可以去找默多克叔叔玩了。」

  「真的嘛？」小理察握著小拳頭舉起胳膊驚喜道。

  「如假包換，過幾天我請個假，把你親自送到倫敦你姐姐那裡。」特里維西克說道。

  「那等我到倫敦了再去找你好不好，默多克叔叔，到時候你再帶我一起研究蒸汽機，我可是非常非常非常想搞明白蒸汽機的工作原理。」理察扭頭向默多克問道。

  「當然沒問題了，不過你還要問一下這位先生，畢竟現在他成為我的老闆了。」默多克笑容可掬地指著克里斯。

  聞言小理察瞪著他藍色的大眼睛看著克里斯。

  克里斯看著他那雖然什麼都沒說，但又像什麼都說了的眼神，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我當然沒問題，但是既然你從默多克叔叔這裡學到東西，那是不是可以未來也要和他一樣加入我的公司呢？」

  沒想到小傢伙像模像樣地托著自己下巴，認真地思考了幾秒鐘才說道：「這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你要給我發工資，我要超級高的工資！我要住大房子！再找一個好看的女人當老婆！」

  理察一副小大人的樣子逗得幾個大人哈哈大笑。

  克里斯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髮說道：「那等你從學校畢業了就來我這兒，我一定給你開一個超級高超級高的工資。」

  小理察狐疑地看著他說道：「你不會因為我年齡小在哄我玩吧？」

  克里斯挑了下眉毛看著他的雙眼：「你看我像麼？」

  「那你和我擊掌。」理察伸出自己的手掌。

  克里斯配合地和他的小手相擊，發出『啪』的一聲。

  理察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端起桌上的水杯大口喝著水——律法規定，年僅9歲的他如果沒有大人的帶領是不可以進入酒館的，更別提喝酒，所以他只能喝水。

  特里維西克酒杯高舉，衝剋里斯做出乾杯的姿勢：「克里斯先生，你施了什麼魔法說服默多克去倫敦的？我之前勸過他好多次，以他的聰明才智完全可以出來獨立發展，但是他一直都不願意離開那個伯明罕工廠。」

  沒等克里斯回話，默多克搶先回答：「特里維西克，克里斯先生給我一種非常特殊的感覺，好像……」

  默多克正在思考用什麼詞來形容這種感覺，一旁的納爾遜補充道：「他就像吉普賽市場上那些給人用水晶球看相的老巫婆，能看破你的想法，知道你想要做什麼！」

  「如果把他放到中世紀，我懷疑他會被綁在十字架上被處以火刑！」

  「從我第一天見到他，他就給我這種感覺。」

  默多克連忙點頭應是。

  克里斯一聲不吭，無奈的舉起酒杯一飲而盡，他能說什麼？

  他總不能說未來納爾遜能把拿破崙這位歐洲第一皇帝按在海里摩擦？說默多克未來能發明出煤氣燈和高壓蒸汽機？還是說旁邊那個剛滿9歲的小子可以發明出來蒸汽機車？

  如果真的這麼說恐怕不等他成為靠山就會被放到火刑架上！

  現在基督教的勢力雖然比起中世界有所減弱，但依舊能輕而易舉碾死克里斯這隻小螞蟻。

  「不不，如果我真的會魔法的話每天只需要對著石頭念著咒語把它變成黃金就行了，何必還要辛辛苦苦的跑到科爾布魯克代爾找人做零件？」克里斯順著納爾遜開了一個玩笑，化解這個無法解釋的原因。

  「哈哈哈，這個點石成金的咒語你得教我一下。」納爾遜哈哈大笑。

  「再加上我。」特里維西克和默多克也附和道。

  「敬點石成金。」克里斯招呼幾人一起舉杯，把這個話題矇混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克里斯、納爾遜和默多克三人乘船向伯明罕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