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土地租賃申請

  14世紀英國作家喬叟說：「醉酒是埋葬人們理智的墳墓。」

  16世紀文藝復興時候，莎士比亞說過：「酒——以水的狀態流淌，以火的性格燃燒。」

  18世紀19世紀初差一點兒統一歐洲大陸的法蘭西帝王拿破崙說過：「沒有一樣東西比一杯香檳更能使人生變得如玫瑰般的瑰麗。」

  英格蘭是一個紳士文化浸透很深的國家，但是，正是這群看起來斯斯文文的紳士們，卻是世界上最愛喝酒的國家，愛得比後世的大吃貨國更加深刻。

  有一個笑話說，英國人愛酒有3個時間：昨天、今天和明天。

  

  克里斯對此有著切身的體驗。

  第一天，和小皮特，威爾伯福斯在倫敦港的酒館喝酒；

  第二天，蓋爾要慶祝小皮特回來，又喝了一場；

  第三天，格拉夫頓公爵知道小皮特來到倫敦，又邀請他們一起喝酒。

  也就是說，克里斯已經被拉著喝了三天酒，而且英格蘭人喝酒不像後世的大吃貨國一樣，喝酒講究「淺酌」，要的是那種微醺的感覺。

  他們每次喝酒通常是一口「牛飲」，一干而盡、一醉方休。

  這種喝法再加上連續三天的酒場，讓克里斯今天早上來到威斯敏斯特宮的時候在馬車上還用熱毛巾敷著自己腦袋。

  「年輕人的身體就是好，昨天你最少喝了的有15品脫啤酒（大瓶啤酒17瓶），今天早上還能起來這麼早。」克里斯走進財政部的辦公室，格拉夫頓公爵說道。

  「您不也是一樣麼？不到早上九點就來到這裡辦公了。」克里斯指著牆上的掛鍾說道。

  格拉夫頓公爵笑道：「哈哈哈，昨天我可沒有像你和小威廉皮特喝了那麼多酒，畢竟我的年齡已經不允許我和年輕人比拼酒量了。」

  「對了，小皮特呢？他沒和你一起來麼？」

  克里斯揉了揉自己太陽穴說道：「沒有，昨天晚上我拖著他回貝克街的時候，他已經在馬車上爛醉如泥了，現在也許還在睡覺吧。」

  「不過我給我的女僕留了話，現在這個時間我的女僕恐怕已經在敲他的門喊他起床了。」克里斯說完，外面威斯敏斯特教堂就傳來九聲鐘響。

  格拉夫頓公爵看著克里斯說道：「你知道麼？有時候我真的不敢相信你只是一個22歲的年輕人，我認識的大多數年輕人如果前一天喝了這麼多酒，大多數現在這個時間都會選擇在床上休息。

  但是你卻能如此自律，而且你說話的語氣和處理事情的方式，我覺得好像在和同齡人打交道。」

  克里斯放下手，目光清澈地看著格拉夫頓公爵說道：「也許是因為從小就要學會自己照顧自己，再加上我之前的生活條件遠遠達不到所謂的紳士標準，所以才會在辦事的時候多思考，東方有句老話叫做『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因為貧窮導致了我的早熟，這可能是我和大多數人的區別。」

  但更多的是因為我是35歲的靈魂，20歲的身體，克里斯內心給自己加了一句不能說出口的話。

  格拉夫頓公爵用讚許的目光打量著克里斯開口道：「那是之前的你，現在的你守著皮卡迪利的店鋪和克羅伊登小鎮的鵝肝，擁有的財富恐怕早就超過一般的紳士了。」

  「哦，對了，還要加上你那個唐氏硝石製冰法，據說牛津街上利物浦貿易公司開的那家冷飲店就用的那個專利，那家冷飲店可是把他們的冰激凌都送到了聖詹姆斯宮（相當於皇宮），那可是個日進斗金的生意吶。」格拉夫頓公爵對克里斯的事情如數家珍。

  克里斯並不奇怪，作為一個國家最有權勢的六個人之一，現任的掌璽大臣，他如果對一個國王冊封貴族的基本情況都不了解，未免也太小看他的權勢和這個國家的情報能力了。

  「所以，我今天來就是為了想辦法把這筆錢花出去。」克里斯笑著說道。

  「你真決定要這麼做？」格拉夫頓公爵問道，表情也稍微正式起來。

  「是的，公爵大人，我想來想去，實在找不到比那個地方更適合我的了！」克里斯用堅定的語氣說道。

  格拉夫頓公爵見狀沒再說什麼，直接走到牆邊，從雕刻著花紋的紅木柜子里翻出一頁紙遞給他說道：「那你把這個表填一下。」

  克里斯低頭看，這是一張顏色泛黃的印刷表格，最上方的表頭說明了這張表的用途——《不列顛土地申請表》。

  沒錯，對比現在還是普天下之莫非皇土的大清國。18世紀的大不列顛王國已經有了較為完善的土地產權制度。

  制度規定，英格蘭、蘇格蘭以及所屬海外殖民地，全部的土地從法律上來講都歸英王或者國家所有，也就是說英王是唯一的土地所有人，其他個人、企業僅擁有土地的使用權。

  但是，大多數個人和企業的土地使用權都是永業權！

  即他們的土地可以由各自的血親繼承，並且也可以轉讓其所有的土地使用權。

  所以，英王只是土地名義的主人，實際上擁有永業權的土地持有人就是該土地的擁有者。

  不過克里斯要申請的哈克尼克沼澤區域的土地在13、14世紀歸羅馬教會所有，而隨著16世紀伊莉莎白時代新教的崛起，16、17世紀清教運動完成自上而下發動的宗教改革，原屬羅馬教會所有的土地自此全部歸王室所有。

  對於這些無主的土地，王室既是土地所有人，又是土地的使用權人——但即便是王室，想要使用這些無主的土地也需要經過議會的批准才行。

  雖然後來進入20世紀以後隨著議會的壯大和對王室權力的削弱，導致除了少數王室一直繼承的土地，大多數土地的使用權都統一收為國家所有。

  但是現在，如果是除了王室以外的人想要使用這些土地，無需經過下議院的通過，只需要上議院的批准和王室的簽字即可，不過只能以租賃的方式獲得土地在一定年限的使用權。

  還要繳納一筆不菲的土地使用費，金額大小根據租賃年限長短而不同。

  通過供應鵝肝、D&德羅斯的定製西裝訂單和依靠唐氏製冰法獲得的1萬英鎊，克里斯現在身上僅僅現金就有1萬5千英鎊之巨——這不包括克里斯從哈德遜太太手中購買貝克街221b所花費的3000英鎊。

  所以，錢，克里斯暫時不缺。

  而在昨天晚上，他和皮特受邀參加格拉夫頓公爵的晚宴，克里斯趁機提出租賃土地的意願，並希望可以儘快完成這件事情。

  正常來說，從申請到最終審批，需要經過內閣開會決議——財政大臣簽字決議結果生效——通知申請人簽字申請——內閣秘書呈現國王簽字審批——掌璽大臣蓋章——通知申請人繳費——獲得使用權。

  如果規規矩矩按流程走，一年的時間把這件事情完成就算是快的。

  當然，凡事都有那麼一條捷徑可以走，只不過看你是否擁有可以走捷徑的能力。

  雖然克里斯現在沒有事事可以利用特權走捷徑的能力，但是憑藉金錢開道再加上小皮特和掌璽大臣格拉夫頓公爵的良好關係，在這種不涉及原則性的問題上，他已經擁有了一些小小的特權。

  比如他申請土地的請求就不用經過內閣開會決議，格拉夫頓公爵會直接拿著這個申請表和克里斯準備好的500磅找首相諾斯勳爵簽字，然後他會拿著簽好字的申請表直接放到國王喬治三世的辦公桌上。

  待喬治三世用他的羽毛筆簽好字以後，格拉夫頓公爵取回來，再直接蓋上財政部的印章就代表這份《不列顛土地申請表》正式生效。

  格拉夫頓公爵向他保證，克里斯拿到蓋好章的申請表快的話只需兩天，最慢也不會超過一周。

  克里斯在需要土地面積大小一欄寫上10英畝（60畝），用途一欄寫上建造工廠，租賃時間一欄寫上125年。

  最後在下方簽名處簽上自己的名字，把填好的土地申請表和裝有500英鎊的信封一起交給格拉夫頓公爵。

  至於屬於現任財務大臣的那一個同樣裝滿500英鎊的信封，他昨天晚上參加晚宴的時候已經趁機遞了上去，從今天辦事的效率來看，這個信封起了不少作用。

  就在克里斯準備離開掌璽大臣的辦公室的時候，格拉夫頓公爵喊住了他。

  「嗯？」克里斯停下腳步，發出疑問聲。

  「喏，這是你的專利，今天早上才由我的秘書拿過來的。」格拉夫頓公爵把桌上的專利證明遞給他。

  克里斯接過來，向格拉夫頓公爵道謝後離開了威斯敏斯特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