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極端仇富的韓國殺人狂魔

  ——柳永哲

  

  案情回顧

  2004年7月18日，這天大雨傾盆，在漢城北部的一座後山上，人們看到，有一幫警察帶著一名身穿雨衣、頭戴藍色棒球帽的中年男子，緩緩朝山上走去。

  一路走來，這名中年男子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到了山上的某處，中年男子停下腳步，然後隨手指著後山的一塊地方，語氣冰冷地對警方說：「就是這裡。」

  這個面無表情、語氣冷漠的中年人就是韓國著名的殺人狂魔——柳永哲，在連續十個月的時間裡，柳永哲用無比殘忍的方式殺害了二十多個和自己無冤無仇的富裕階層老人和按摩女，創下了韓國歷史上連環殺手作案數量之最。

  當天，漢城警察帶著這個殺人惡魔指認掩埋屍體的地方，隨著柳永哲的指認，警方立馬用黃色膠帶將柳永哲指的地方圈起來，並插上編號。隨著警方插在地上的編號越來越多，那個內心邪惡、行為殘暴的惡魔形象愈來愈清晰。

  柳永哲於1971年出生於韓國漢城的一個貧困家庭，由於家族遺傳的癲癇病，再加上貧寒的條件無法醫治，柳永哲家中的男性一個接一個去世了。

  柳永哲父親的離開讓柳永哲和哥哥過早地成熟起來，而此後柳永哲哥哥的離開讓柳永哲開始面對死亡和病痛的折磨，他不知道自己身上的幸運還能持續多久。

  因為無人管束，柳永哲自幼就是一個問題少年，從上高中開始，柳永哲就和監獄結下了不解之緣。因為盜竊、欺詐、暴力傷人以及強姦等行為，柳永哲屢屢被送往監獄，但他似乎絲毫沒有悔改的意思，依舊我行我素，視進監獄為家常便飯。

  1991年，遊手好閒的柳永哲和一位姓黃的按摩女結識了，之後兩人迅速同居並結婚，這位按摩女還為柳永哲生下了一個兒子。可是，結婚之後的柳永哲依舊沒有改變，照常進出監獄。

  在勸說無效以及逐漸看清柳永哲根本無法改變的本性之後，按摩女堅持和柳永哲離了婚，並帶著兒子一走了之。在按摩女看來，自己的兒子不能有一個罪犯父親。

  按摩女和兒子的離開對柳永哲的打擊很大，他偏執地認為，妻子和兒子的離開是因為自己的貧窮，因為貧窮，連最親的人都拋棄了自己。抱著這種念頭，柳永哲逐漸產生了一種對富人的仇恨心理。

  同時，值得一提的是，在柳永哲蹲監獄的時候，他曾經深受一個人的影響，並將這個人視為自己的偶像。這個人就是韓國著名的連環殺手——鄭斗英。從1999年6月到2000年4月之間，鄭斗英為了發泄自己的憤怒，先後在釜山、蔚山以及慶南地區連環殺死了9名婦女和兒童。

  鄭斗英的事件似乎在潛意識中點燃了柳永哲的邪惡欲望，他為自己百無聊賴的人生找到了目標，他想通過自己的實際行動來「挑戰鄭斗英」。

  2003年9月11日，對33歲的柳永哲來說是一個不平凡的日子，因為這一天，柳永哲再次出獄了。走出全州監獄的大門時，柳永哲感到無比淒涼，因為沒有人來接他，柳永哲更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他漫無目的地往前走著。

  之後，柳永哲考慮再三，回到了自己的出生地——漢城，他住在了一處高檔小區的對面，每天目睹高檔小區的富人生活，對比自己目前的處境，柳永哲的內心開始扭曲了。他扭曲的內心迸發出對富人的無盡仇恨，柳永哲決定行動了。

  2003年9月24日，在柳永哲出獄後的第13天，他偷偷潛入了一幢二層結構的高檔別墅里。沒有任何理由，柳永哲用準備好的鈍器將這幢別墅里的一對老年夫婦殺害。這次行兇，柳永哲沒有拿走任何值錢的東西，他只享受了期待已久的殺人快感。

  但是，第一次殺人的快感並沒有持續多久，柳永哲再次心癢難耐了。同年的10月9日，柳永哲再次闖入一家三口的單獨住宅里，將無辜的三人殘忍殺害。

  第二次行兇，柳永哲似乎比第一次更加有經驗。他殺人之後，害怕在現場留下自己的痕跡，臨走之前還一把火燒毀了整個犯罪現場，並破壞掉受害者家裡的金庫，誤導警方的調查方向。

  儘管短短的時間內連續發生了兩起惡性命案，但是由於沒有任何線索，警方一直處於毫無頭緒的狀態。也因為柳永哲的誤導，警方將犯罪動機定義為入室搶劫。

  就這樣，憑藉謹慎小心的犯罪方法，從自己出獄的九月份一直到十一月份，柳永哲連續作案。直到十一月底的時候，柳永哲才停止了自己近乎瘋狂的「完美」系列殺人案，因為這個時候，柳永哲再次戀愛了。

  這次，柳永哲依舊愛上了一名按摩女，這名姓金的按摩女給柳永哲孤獨許久的內心帶來了一絲慰藉。柳永哲不再整天想著如何報復和殺害別人了，取而代之的是開始作詩繪畫，幻想和按摩女在一起之後的美好新生活。

  可是，柳永哲的這段愛情最終只是曇花一現，當柳永哲向姓金的按摩女求婚的時候，這名按摩女卻果斷地拒絕了柳永哲，理由是柳永哲有大量的犯罪前科以及家族裡有癲癇病的病史。

  按摩女的拒絕使得柳永哲心灰意冷，他邪惡的內心迅速膨脹，柳永哲開始謀劃更為周密和詳細的殺人計劃。這次，柳永哲的目標是那些如同前妻和剛分手的女友一樣的按摩女。

  決定「復出」之後，柳永哲首先給自己繪製了警察證件，再經過電腦的加工，柳永哲做出了逼真的假警察證件。緊接著，柳永哲又從市場上買來了假手銬、電鋸和刀具等東西，隨身攜帶。

  2004年3月份，柳永哲真正開始了自己的報復計劃。其實最開始，柳永哲想殺害的人是自己的前妻，在柳永哲看來，自己所有的不幸都是那個嫌貧愛富的女人造成的，可是由於害怕自己的兒子沒人照顧，柳永哲最終放棄了。

  在作案的時候，柳永哲一般會選擇用手機將按摩女約到大街上見面，之後他會向按摩女展示自己的假警察證。等到按摩女對他放下戒心之後，柳永哲會告訴按摩女，自己是出來調查墮落女性的情況的。為了配合調查，按摩女一般會乖乖地跟隨柳永哲去他的家裡，這樣就等於羊入虎口了。

  據柳永哲的鄰居反映，柳永哲的家裡總是傳出重物倒地和隱隱約約的慘叫聲，但是每次柳永哲都會將洗澡間的水開得很大，讓鄰居以為他在洗澡，噪音不過是電視發出的聲音，所以一直沒有注意。其實這個時候，柳永哲已經用鈍器將按摩女殺害了。

  將按摩女殺害之後，柳永哲會繼續開著很大聲的水龍頭進行分屍，他將按摩女的屍體切割成十八九塊，再進行打包和掩埋。由於害怕受害者的屍體上留下自己的指紋，柳永哲有的時候甚至會燒毀受害人的屍體以及裝屍體的塑膠袋。

  就這樣，柳永哲殘殺按摩女的惡行一直持續到了同年的七月份。2004年7月15日，當柳永哲再次用自己習以為常的方式作案時，沒想到卻一步步走進了警察早就設計好的陷阱里，終結了自己邪惡的犯罪歷程。

  那天凌晨，柳永哲再次致電一個女按摩師，這是一名居住在漢城老姑山洞一條胡同里的按摩師。在這名女按摩師之前，已經有兩個女按摩師接到陌生電話出去之後再也沒有回來，所以，在第三個按摩女接到陌生來電的時候，店主果斷報了案。

  警方提前埋伏在柳永哲和按摩女約好的地方，等到柳永哲出現的時候，警方立馬撲上去逮捕了他。在接下來的審訊中，柳永哲顯得很平靜，他承認了自己就是警方一直尋找的連環殺手，並供認了自己掩埋屍體的地方。

  可是，令人意外的是，十天之後，當柳永哲被押送到漢城地方檢察院接受審訊的時候，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柳永哲表現出了極大的牴觸情緒。他不但保持沉默，而且還拒絕吃喝，打算以死來抗爭。

  為了讓柳永哲活下去並且坦白自己的犯罪事實，漢城檢察院費了很大的功夫，才讓柳永哲放棄了自殺的念頭，配合調查工作。不過對於自己所犯的罪行，柳永哲沒有絲毫的懺悔，他聲稱「我還沒有過足殺人癮，如果我沒有被抓的話，那我肯定還會繼續殺人，也許那時所殺害的人數將會超過一百人」。

  同時，柳永哲還交代了自己曾經吃過人肉的事實。柳永哲告訴檢察官，他曾經將四個受害者的內臟烤熟並吃下。對於柳永哲交代的這一事實，檢察院方面表示，這不能全信，因為大多數連環殺人犯都具有誇張和編造事實的共性，在沒有找到確鑿的證據之前，柳永哲所說的食人肉的情節還不能認定。

  最終，經過五個月的審判，漢城法院認定柳永哲一共殺害了20人。鑑於這起案件的嚴重性質，柳永哲當庭被宣布死刑。

  犯罪心理分析

  柳永哲殘暴、血腥的暴行被曝光之後，整個韓國都感到無比震驚、恐懼和憤怒。在震驚之餘，人們在反思，到底是什麼原因促使一個正常人成為了一個恐怖的連環殺手，是什麼因素導致了這些悲劇呢？

  犯罪心理專家指出，典型的連環殺手具有如下心理特徵：

  其一，年齡在20多歲到30多歲之間，是一個異性戀者，有一段不愉快的童年經歷。柳永哲在作案的時候33歲，家境貧寒，並且有癲癇病史。在柳永哲年少的時候，他就犯下了許多偷雞摸狗的罪行，屢屢進出監獄。

  其二，對受害者的侵犯方式離不開性，殺人的行為幫助兇手達到生理以及心理的高潮。在柳永哲「復出」之後，他將自己的侵害對象放在了按摩女身上。調查發現，柳永哲在殺害這些按摩女的時候均發生過性關係，同時，警方在柳永哲的家裡發現了許多女明星的裸照。由此可見，柳永哲對性的迷戀以及對女性的仇恨。

  其三，具有反偵察的能力。在整個犯罪過程中，柳永哲都表現得非常冷靜和謹慎，不管是拋屍還是毀屍，柳永哲都小心翼翼地銷毀自己的痕跡，不給警方留下任何線索。

  其四，對警務以及政府工作人員很著迷，喜歡穿著他們的制服來接近受害者。這樣做也是為了打消受害者的顧慮。柳永哲在設法接近按摩女的時候，所用的身份就是警察，這樣輕輕鬆鬆就將受害者騙到了自己的家裡。

  其五，工於心計，將自己的內心隱藏得很深，外表具有迷惑性和欺騙性。據悉，柳永哲是一個外表非常乾淨和整潔的人，他給人的第一印象很普通，幾乎沒有人會將他和一個兇殘的連環殺人犯聯繫起來。

  從以上五個方面，我們可以判定，柳永哲是一個典型的連環殺手，而致使柳永哲成為一個連環殺手的原因和他周圍的環境因素以及個人性格的偏執有莫大的關係。

  首先，從周圍環境因素來說，柳永哲家境貧寒，因為沒有足夠的錢醫治，柳永哲的父親和哥哥均死於癲癇症。父親和哥哥的離開讓柳永哲產生了極大的恐懼心理，他害怕自己也會莫名其妙地去世，他很想做點什麼來證明自己的存在。

  同時，有關犯罪的書籍以及報導對柳永哲起了催化的作用。在柳永哲蹲監獄的時候，他曾經看到有關連環殺手鄭斗英的報導。這些信息似乎點燃了柳永哲內心的欲望，他也想模仿鄭斗英，通過殺人的方式來報復社會，柳永哲當時甚至有超越鄭斗英的想法。

  犯罪心理學家指出，雖然外部的暴力事件或者某些犯罪現象並不是誘發一個人犯罪的主要原因，但是這些暴力行為和犯罪事實會在潛意識中「教導」一個人如何行兇，如何通過類似的暴力行為來發泄自己的情緒。

  其次，柳永哲個人的偏執性格。由於自身的貧困，柳永哲曾有過小偷小摸以及盜竊的行為，這種畸形的生活狀態讓柳永哲產生了一種非常偏激的觀念，即認定自己所遭遇的不幸是有錢人造成的，尤其是前妻的離開，更讓柳永哲覺得是因為自己的貧困導致的。

  以上這些因素致使柳永哲產生了「仇富」的心理，這一點從柳永哲專門殺害高檔小區的富人就可以看出來。柳永哲殺害這些人完全沒有任何理由，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柳永哲認為這些人比自己過得好。

  同時，柳永哲痛恨按摩女，因為自己兩次被按摩女拒絕和拋棄，柳永哲認為所有按摩女都是壞的。因而在他「復出」的時候，柳永哲將按摩女當做自己的目標，以此來發泄自己對按摩女的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