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庭式娶妻

  章丘是明賢輩出之地，劉庭式就是北宋時期的章丘名士。史書上這樣讚美劉庭式：「周璆、劉庭式之亮節，百餘年寧詎無其獨行？」劉庭式以高風亮節、卓異之行彪炳史冊，著實令人讚嘆。

  劉庭式，字得之，齊州人，進士出身。最初，劉庭式在沒有考中科第之前，曾想要借媒人之言迎娶同鄉的一個女子。只是有媒妁之言的口頭約定，並沒有下聘禮。等到劉庭式考中科第，女子因為生病雙目失明。女方家只是普通百姓，不敢再和劉家談已經失明的大女兒的婚娶之事，想把家裡健康的小女兒嫁給劉庭式。

  劉庭式笑著說：「雖然沒下聘禮，但我心裡決定娶的人就是她。如今，她雖然成了盲人，我怎麼能辜負我最初的心意呢？」於是，劉庭式娶了盲女。這個女子為他生了好幾個孩子，後來女子去世後很多年，劉庭式一直不肯再娶。

  劉庭式不棄糟糠的故事，《東坡全集》第九十三卷上也有記載，與《宋史》記載相吻合。

  劉庭式為什麼會出現在《東坡全集》里呢？原來蘇軾任密州（治所在今山東諸城）知州時，曾和劉庭式一起共過事。當時蘇軾、蘇轍兄弟二人經常有書信往來，其間少不了要談到各自身邊的一些同僚，其中就包括劉庭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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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往來的家書中，蘇轍曾對蘇軾說：劉庭式的德行，濟南當地的老百姓無不稱讚。大家稱讚劉庭式娶盲女為妻，不負初心，金榜題名仍然不棄糟糠的美好品質。

  劉庭式不僅娶了盲女，而且婚後對盲女非常好，他和盲妻十分恩愛。在他調任到密州做通判後，還把盲妻接到任所。後來盲女在密州去世，劉庭式十分悲傷，哀痛之情經年不減，這也是他一直不肯再娶的原因。可見劉庭式對妻子的情義是多麼深厚。

  有一次，蘇軾問他：「哀生於愛，愛生於色。子娶盲女，與之偕老，義也。今君愛從何生，哀從何出乎？」

  劉庭式回答說：「死去的是我的結髮妻子啊！她有目是我的妻子，無目也是我的妻子啊！如果我因她容貌俊美才生愛戀之意，因對她有愛戀之意才生哀痛之情，那麼，我的愛一定會隨著她逐漸變得年老色衰而逐漸減少，既然愛在逐漸減少，那麼她死後也就不會有哀痛之情了。如果那樣的話，那些站在大街上揮舞衣袖、用眼神挑逗男人、賣弄風情的女人，豈不是都可以娶作妻室嗎？」

  蘇軾聽了劉庭式的這番話後，深為感動，讚嘆劉庭式是有情有義之人。對於蘇軾的讚嘆，當時有人覺得這讚嘆有點言過了，蘇軾便以三國時羊祜（字叔子）的例子來為自己的斷言作佐證：昔日，羊祜娶夏侯霸女，後來夏侯霸叛魏入蜀，所有的親友都和夏侯霸斷絕了往來。很多人勸羊祜休妻，羊祜並沒休妻，還一如既往地對自己的妻子愛護有加。

  這樣有恩義的人上天一定會厚待的。後來，羊祜成為西晉的開國名臣，一生顯貴。蘇軾說：「劉庭式的品行和羊祜差不多，因此可以斷定，劉庭式一定會大富大貴。」

  蘇軾在他的《東坡全集》中讚譽劉庭式的那篇文章的最後寫道，有人在廬山太平觀看到劉庭式，他面目奕奕有紫光，上山下山，往返六十里而步履如飛。

  蘇軾聽到這一消息後特別高興，因為這足以證明自己八年前的預言是正確的。蘇軾在當時是相當有影響力的人，劉庭式遵約守信、不負盲女的事跡通過他的文章，很快流傳開來。

  劉庭式的事跡，還出現在很多典籍上。《太上感應篇注》《能改齋漫錄》《密齋筆記》《古今事文類聚後集》《名賢氏族言行類稿》《東都事略》《夢溪筆談》都轉述了這則故事。

  見富貴而生讒容①者，最可恥。

  【注釋】

  ①讒容：指點頭哈腰、奉承拍馬的卑賤神態。

  【譯文】

  看到富貴的人，便做出巴結討好的樣子，是最可恥的。

  【歷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