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節 前秦平叛

  苻堅殺死苻生篡位，這引起了苻生的九弟征北將軍苻幼的不滿，他於興寧三年（365）十月發動兵變，率軍攻擊長安，但被衛大將軍李威殺死。

  苻幼起兵的時候，擔任征東大將軍、并州牧的苻生五弟晉公苻柳，和擔任征西大將軍、秦州刺史的趙公苻雙全都參與了策劃。苻雙是苻堅的親弟弟，苻柳又是先帝苻健最喜歡的兒子，因此苻堅思前想後，決定對他們不予追究。

  但苻柳和苻雙並沒有安分下來，他們又開始和時任鎮東將軍、洛州刺史的魏公苻廋（苻生的七弟），時任安西將軍、雍州刺史的燕公苻武（苻生的八弟）一起，策劃下一次的兵變。苻堅得到消息，召苻柳等人前往長安報到。幾個人知道是消息走漏，於是果斷起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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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和二年（367）十月，苻柳在蒲阪，苻雙在上邽，苻廋在陝城，苻武在安定，共同起兵反叛。

  苻堅還想做最後的爭取，他派人勸他們說：「我對待你們已寬容到了極點，為什麼要造反呢？現在我也不再召你們進京了，大家各安其位，一切如故。我們咬梨為信。」苻堅把咬過的梨交給使者帶去，但苻柳他們拒絕接受。

  不過反叛軍也不是鐵板一塊。很快，苻廋因為覺得自己實力不濟，獻出陝城投降前燕，請求前燕派兵協助。苻堅增派兵力保護華陰，以作防備。

  前燕的魏尹范陽王慕容德（慕容垂的弟弟）上書說：「而今苻氏骨肉相殘，這是天賜良機！我建議讓皇甫真率領并州、冀州的部隊開赴蒲阪，吳王慕容垂帶領許昌、洛州的部隊去支援苻廋，太傅慕容評率領京師精兵作為後援，再向關中發布檄文，重金懸賞，他們一定會群起響應，這樣我們必將一統關中。」但太傅慕容評覺得不妥：「秦國是個強國，現在他們雖然內部有些危難，但也不會被輕易攻取。皇帝雖然是個明主，但不如先帝；我們的能耐，也比不上太宰慕容恪，所以只要能夠自保就足矣。」

  苻廋見援兵不來，又派人給慕容垂和皇甫真捎信說：「苻堅和王猛都是人中龍鳳，他們圖謀燕國很長時間了，如果你們今天不消滅他們，日後定會後悔！」

  慕容垂找到皇甫真說：「秦國是我們最大的禍患，主上年輕，僅憑太傅的能力和見識，又怎麼能抵擋得了苻堅、王猛呢？」皇甫真兩手一攤，無奈地說道：「我也知道是這個道理，但我們說的話不被採用，又有什麼辦法！」

  苻堅命後將軍楊成世、左將軍毛嵩分別討伐上邽、安定，輔國將軍王猛、建軍將軍鄧羌攻蒲阪，前將軍楊安、廣武將軍張蚝攻陝城。但很快，楊成世被苻雙擊敗，毛嵩被苻武擊敗，兩個人逃回了長安。苻堅又派將軍王鑑、呂光、郭將、翟傉等人領兵三萬前去討伐。

  太和三年（368）四月，苻雙、苻武率軍抵達榆眉，他們以苟興作為前鋒。王鑑建議速戰速決，呂光勸阻道：「苟興氣勢正盛，我們應該固守防線。他們後勤緊張，待他們軍糧吃盡後，自然會後撤，到時候我們再率軍追擊，必能一戰成功！」

  正如呂光所言，二十多天後苟興主動後撤，王鑑等抓住機會緊緊追擊，苟興大敗。接著他們又打敗了苻雙和苻武，斬首的和擒獲的叛軍共有一萬五千多人，苻武和苻雙逃往上邽。

  王猛率軍迎戰苻柳，苻柳不斷出兵挑戰，王猛拒不應戰。苻柳認為王猛不過如此，心裡開始輕視王猛。

  五月，苻柳命他的長子苻良守衛蒲阪，他自己親率兩萬將士前去攻擊長安。當他離開蒲阪一百多里時，王猛派出的猛將鄧羌率七千精騎趁夜偷襲，苻柳軍被打得大敗。苻柳回撤，王猛又從半路殺出，結果苻柳僅和數百騎兵逃入蒲阪，其餘兵卒全被王猛俘虜。

  七月，王鑑攻破上邽，殺死了苻雙和苻武，放過了他們的妻兒。前秦朝廷任命左衛將軍苻雅為秦州刺史，任命長樂公苻丕為雍州刺史。

  九月，王猛等攻破蒲阪，殺死了苻柳和他的妻兒，之後派鄧羌和王鑑攻打陝城。十二月，陝城被攻破，苻廋被抓，押送至長安。

  苻堅質問他為什麼造反，苻廋回答道：「我本不想反，但是我的兄弟們有好幾個都造反了，我擔心成為陪葬，所以才放手一搏。」

  苻堅一聽，眼淚流下來了，說道：「你自小忠厚，我知道謀反不是出於你的本意，況且高祖（苻健）不能沒有後嗣。」於是他命苻廋自殺，但赦免了他的七個兒子，讓長子承襲了苻廋「魏公」的爵位，其餘的兒子全部封為縣公，過繼給苻生及其他兄弟中沒有兒子的為後嗣。

  苟太后為兒子苻雙鳴不平，對苻堅說道：「苻廋與苻雙同時謀反，為什麼獨獨苻雙沒有後嗣？」苻堅向母親表示歉意，回答道：「這天下是高祖的天下，高祖的兒子不能沒有後嗣。至於苻雙，他不顧及母親，還危及社稷安危，天下之法為天下人而定，我不能徇私情！」

  苻堅又任命范陽公苻抑為征東大將軍、并州刺史，鎮守蒲阪；任命鄧羌為建武將軍、洛州刺史，鎮守陝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