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節 目標司馬乂

  當初司馬顒認為司馬乂實力較弱，肯定會被司馬冏殺死，然後自己就有了起兵討伐司馬冏的藉口，等殺掉司馬冏，廢黜了惠帝司馬衷，擁戴司馬穎繼帝位，自己就能做丞相，控制朝政。算盤打得啪啪響，結果反而是司馬乂把司馬冏殺死了，司馬顒計劃泡了湯。

  司馬乂大小事務都請司馬穎決斷，自己不敢作主，司馬穎在鄴城遙控朝廷。但司馬穎不久就自恃勞苦功高，驕傲奢侈起來。儘管司馬乂大小事情都匯報，司馬穎還是嫌他礙手礙腳是個麻煩，準備除掉他。

  這時，原司馬冏的參軍皇甫商被司馬乂任命為自己的參軍，而皇甫商的哥哥皇甫重正擔任秦州刺史。前文說過，李含曾和皇甫商結怨，現在李含抓住機會對司馬顒說：「皇甫商被司馬乂引為心腹，皇甫重終究不會被我們所用，應該儘快除掉他，以絕後患。」不知道怎麼的，消息走漏，皇甫重知道了李含的陰謀，他將此事稟告朝廷後，準備集結部隊討伐李含。但司馬乂不想短時間內再起兵戈，就派使者命令皇甫重收兵，並把李含調到洛陽任河南尹。李含接受安排，但皇甫重不聽。司馬顒決心教訓一下皇甫重，他派金城太守游楷、隴西太守韓稚等人率領共四個郡的軍隊聯合進攻皇甫重，同時密令李含與侍中馮蓀、中書令卞粹謀殺司馬乂。不得不說，司馬顒這一方的保密功夫做得實在差，消息再次讓皇甫商得知，他把事情透露給司馬乂，司馬乂先下手為強殺掉了李含等人。前司徒長史牽秀（金谷二十四友之一）、驃騎從事諸葛玫逃出京城，前去投靠鄴城的司馬穎。

  司馬顒聽說心腹李含等人被殺，當即起兵討伐司馬乂。司馬穎想出兵幫助司馬顒共同攻打司馬乂，謀士盧志、邵續勸阻，司馬穎不聽。

  太安二年（303）八月，司馬顒和司馬穎聯名向朝廷上書：「司馬乂與右僕射羊玄之、左將軍皇甫商總攬朝政，賞罰不公，殘害忠良。現請誅殺羊玄之、皇甫商，把司馬乂送回封國（長沙國）。」惠帝司馬衷下詔（當然是受司馬乂控制）說：「司馬顒竟敢冒犯京師，我將親率六軍誅滅他。特任命司馬乂為太尉、都督中外諸軍事，領兵御賊。」

  沒有餘地了，那就打吧。司馬顒任命張方為都督，率領七萬精銳軍隊出函谷關向東直指洛陽。司馬穎率領軍隊駐紮朝歌，讓平原國（今山東平原縣）內史陸機為前將軍、前鋒都督，統領中郎將王粹、冠軍將軍牽秀、中護軍石超等人，率二十多萬軍隊向洛陽進發。

  陸機從一個流亡北方的原吳國人，突然躍居各將領之首，王粹等人心裡當然憤憤不平。同鄉孫惠跟陸機感情較好，他勸說陸機將都督的職位讓給王粹，陸機沒同意，直接率軍出發，他道：「這樣他們會說我臨陣猶豫退縮，會加速災禍來臨。」司馬穎的軍隊浩浩蕩蕩，戰鼓雷鳴，數百里之內都能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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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安二年（303）八月二十四日，惠帝司馬衷御駕親征，來到洛陽城西的十三里橋，太尉司馬乂派皇甫商帶領一萬多將士在宜陽（今河南宜陽縣）阻擊張方。九月一日，張方襲擊皇甫商，獲勝。九月二十日，司馬衷移駕洛陽城東，司馬穎率軍抵達黃河南岸，在那裡安營紮寨。九月二十二日，羊玄之在過度驚恐中去世。九月二十五日，司馬衷率軍攻打牽秀，牽秀撤退，司馬衷獲勝，宣布大赦，不料張方趁機突然攻入洛陽，大肆燒殺搶掠，死傷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