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鞋子是喜歡的樣式,可穿起來硌腳

2024-10-11 10:07:06 作者: 沈念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何況陸小曼與徐志摩的交際圈裡,那些知識分子精明得好像狼一樣。他們早就嗅到了一絲異樣。

  不久,陸小曼與徐志摩相戀的消息便傳開了。整個北京頓時炸開了鍋。陸定夫婦氣不過,將女兒召回家中,囚禁起來,不許她離開房門半步。王庚也沒了上班的心情,整天唉聲嘆氣,目露難色。徐志摩因暫時見不到陸小曼,整日心急如焚,為免相思成疾,只好寫日記聊以自慰。

  被關押的期間,陸小曼整日以淚洗面,食不下咽。面對如此倔強,為愛甚至不惜求死的女兒,吳曼華態度堅決:「不行,我一定要狠心讓她斷絕這個錯誤的念頭。」

  王庚心疼妻子原本就不好的身體,想到老這樣關押下去也不是辦法,遂主動尋找岳父岳母,積極商量對策,決定保守「治療」,動員身邊親友對小曼展開勸誡——他們還不知道,陸小曼此心已去,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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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另一邊,面對雙重打壓,徐志摩只得暫時知難而退。接到泰戈爾的邀請,他於1925年3月11日乘渡輪前往歐洲,小曼得知消息,前去送行。

  那一天,王庚從妻子的臉上,看出真意。即便是陸小曼不愛自己,但他畢竟是真心愛小曼的,他真的不忍她為愛心碎。

  兩個人在時間身上下賭注是對的。被父母責問,被關押,又嘗過被迫分離的苦楚,寫過數百萬計的文字向對方表明心跡……陸小曼為這場保衛愛情的戰役,憔悴、生病,甚至差點付出生命。

  王庚見證所有,心知這段感情註定無法挽回。在「功德林」宴會上,向各位親友公開表示,願意成全這一對有情人。

  下了飯桌,他像處理公事一樣,爽快地簽署離婚協議,聯繫律師辦理手續。

  掙扎了這麼久,陸小曼終於重獲自由身。為了名正言順地嫁給徐志摩,她瞞著王庚打掉了孩子。

  獲得成為徐家兒媳的資格,同樣大費了一番周折。只能說,兒女都是父母的心頭肉,再不願意、不歡喜,也終究不得不順著這「仇家」的心思。

  1926年10月,兩人在北海舉行了婚禮,一對有情人終成眷屬。

  按照婚前與父親的約定,新婚小夫妻要南下回徐志摩老家硤石。這一次,新郎官是自己選的,婚姻是經過自己抗爭、歷盡千辛得到的,陸小曼總該滿意了吧?好生活應該就在眼前了吧。

  可偏偏不是這樣。

  她剛到硤石住了幾天,就遇到了新生活開始以來的第一組對手——她的公婆。此時,徐志摩的父母仍在留戀被兒子無情休掉的前兒媳張幼儀,再加上他們對小曼的風流有所耳聞,自然不滿這個生性傲慢、不愛惜名節的兒媳。女人家的清白那是多重要的東西,可在這位兒媳眼裡,居然卑微到不值一提,為了跟自己的兒子在一起,不惜鬧出離婚的醜聞,讓她的父母臉上無光。

  他家做的經商的買賣,怎麼看都是需要如張幼儀那樣精打細算、會過日子的好手。可這個陸小曼,左看右看,除了長得迷人一些,成天只知道作詩畫畫,真是跟他們那個不成器的兒子一個模樣。

  徹底激怒老人家的,是陸小曼「不顧禮義廉恥」,公然在他們面前,嘴對嘴地餵徐志摩吃蘋果。

  婆媳關係總是很難理清楚的。所有的已婚婦女都有發言權。這種關係就弔詭在——明明兩個女人都深愛著同一個男人,卻偏要在他那裡爭出個高低。母親認為,兒子是自己生養的,必須只能最聽她的話,這是一種霸占式的權威;媳婦認為,丈夫畢竟後半生都是要跟自己過的,現在是她管著他的吃喝拉撒,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而這又是一種宣戰式的挑釁。

  雖然我還沒成為一個男人的媽,一個女人的婆婆,但那種錯綜複雜的情感,完全能夠預見。

  陸小曼的種種不合格,令老兩口倉皇逃離。沒多久,他們就前往北京投奔張幼儀了。心高氣傲如陸小曼,在這場拼了性命換來的婚姻里,第一口嘗到的就是苦澀的味道。

  北伐戰爭開始後,兩人被迫移居上海——誰都沒想到,等待這對新人的,是一場夢幻愛情的破滅。

  誠如徐志摩,風度翩翩,才華橫溢,也不免要為養家餬口交房租,拼了老命地奔波在掙錢的路途上。其實,按他之前發表詩文的積蓄,完全能養活二人。可偏偏陸小曼迷上燈紅酒綠十里洋場的奢侈生活,再加上她身體不好斷不了吃藥,一來二去,就消耗得所剩無幾。

  人一疲累就容易情緒激動。按照徐志摩的設想,美嬌娘在側,生活應該幸福樂無邊啊,怎麼卻是一路勞累為生計奔波,像個時鐘一樣停不下來呢?為此,倆人開始頻繁爭吵,一致對外轉為雙方內戰。

  他提醒陸小曼要「防微杜漸」,少些應酬,卻被她當作是能力有限,無力養家。在一次治病的過程中,陸小曼結識了精通推拿的翁瑞午。因身體有疾,此後更加離不開此人。漸漸地,兩人在徐志摩努力掙錢的時光里,竟悠閒地抽起了鴉片。

  從此,陸小曼白日作阿芙蓉,夜晚下舞池、打牌、票戲,夜生活豐富多彩。對徐志摩,早已沒有了當初的熱愛,她向王映霞訴苦:「生活變成了白開水,淡而無味。」因為徐志摩動不動就勸誡她不要抽菸熬夜,她更生心煩。

  得知兒媳如此瘋狂,公公徐申如一氣之下,斷了供給,導致徐志摩持家更加困難,只好用更多的時間去學校授課,一年到頭,只得在上海、南京與北京之間辛苦往返。而這,陸小曼統統沒有放在眼裡。嘴上說是心疼,但卻連一點節約的意識都沒有。

  徐志摩成了支付陸小曼逍遙快活的人肉支票,而陸小曼成了徐志摩難以啟齒的造作人妻,兩個人之間,再也沒有最初熱戀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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