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重重有賞

  陳延年一走，元靜姝趕緊洗掉了臉上的白粉，見元靜亭送了客人回來，好奇地嗔了一聲：「哥，這個陳延年再跟你交好，你在外院接待就是了，怎麼還帶著他到後面來探望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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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靜亭無奈地看了妹妹一眼：「你現在名義是和離之婦，可不是閨中女兒，跟外男見面也是正常的。這個陳延年，你當真不記得他了？」

  元靜姝使勁回想了想，記憶里只有少許關於當初那個瘦弱少年的碎片，大多數都是自己在背著一本又一本的醫典；看著哥哥搖了搖頭：「不怎麼記得了，印象里是有這麼一個人。」

  只是印象有這麼一個人……元靜亭輕咳了一聲：「那今天你看到他了，覺得有什麼……什麼……」

  「什麼什麼？」元靜姝有些奇怪地看著哥哥眼中閃過的些許情緒，一時還沒有明白裡面的含義。

  小天已經怪叫了起來：「元元，你哥想撮合你和那個陳延年！那個陳延年看起來是你的青梅竹馬哦！」

  元靜姝呆了呆，看向了元靜亭：「哥，你不會是——」

  元靜亭有些不太好意思地點了點頭：「陳延年一直記著你，還在陽城的時候就問著你，而且——他家中父母已經不在了，如今只有他一個人，他也不在乎你嫁過人又和離……」

  元靜姝連忙打住了哥哥的話：「哥，我現在才不想嫁人呢！我才十五——」

  「滿了十五，已經十六了。」元靜亭看著妹妹，輕輕慨嘆了一聲，「原來急著把你嫁進沈家，是擔心我要是去了以後你沒個依靠，這一回陳延年那裡，我仔細看了好些時間，覺得他確實不錯，這才帶了他過來的。」

  元靜姝立即撥浪鼓似地搖頭：「不要不要，我不要嫁！我又不了解他，也不喜歡他！」

  元靜亭心裡猛地打了一個突：「寶兒，你老實跟哥哥說，那你喜歡誰？如果不是正妻，哥哥是絕對不會讓你那麼嫁出去的！」

  「哥你放心吧，除非我是傻了才會去給別人當側室姨娘！」元靜姝立即一口否定了，卻敷衍了過去，「反正我現在就是想過自個兒的自在日子，你和宛姐要是嫌我了，那我就搬出去！」

  話都說到這地步了，元靜亭也不好再追問下去了，只得輕斥了她一句：「說些什麼胡話，我和宛兒怎麼會嫌你？好好好，我不逼你，你想在家裡住一輩子都由得你！」

  元靜姝這才笑著把哥哥送走；一轉身，就趴到桌子長嘆了一聲：「小天，女人為什麼非要嫁人呢？我覺得自己過自己的挺好的。」

  「口是心非！」小天不屑地斜睨了元靜姝一眼，「你別告訴我你心裡沒有想著某人！」

  想，是想……可是更想著的，是把那個人遺忘……元靜姝輕嘆了一聲，沉默了下來。

  與此同時，被小天說起的某人，此刻正快馬加鞭，趕在前往燕京的路上。

  本來是三年一考績，不過有燕王幫沈燁活動，在年前他的調令就已經下來了，不僅任了京畿衛的副指揮使，還從正五品升到了從四品。

  只可惜這個時候運河已經結冰了，沈燁這幾個月都沒有收到過元靜姝的隻言片語，心裡焦急，直接起早貪黑地從驛道騎馬進京。

  俗語說有錢沒錢，回家過年。驛道上此時車馬不少，大家都買了不少年貨、揣了一年的工錢準備回家；這種時候，自然也是山賊們出來打「肥羊」的好時節。

  沈燁因為今天貪趕了一段路程，眼見著天色漸黑，卻錯過了驛站，正打算拐過前面的山坳就尋處民居借宿，沒想到山坳處竟守了拉拉雜雜幾十號人，個個手執兇器，將一輛馬車團團圍住了，明顯是正要打劫。

  馬車旁邊死傷了好幾名護衛，還能站著的都忍痛堅守在馬車旁邊，拔刀與那幾十號山賊對峙；只是氣勢明顯弱了一大截，有的人臉上已經露出了絕望的神色，打算以死相拼。

  沈燁這一隊人馬的出現，讓雙方都吃了一驚；看清對方並不是山賊，圍在馬車邊的護衛立即呼救起來：「兄弟！兄弟快來幫幫忙！要是能殺走這些山賊，我家主子重重有賞！」

  那一群山賊騷動了片刻，雖然瞧著沈燁這一隊人馬像硬點子，卻捨不得放下嘴裡的肥肉，立即分出一部分人沖向沈燁這邊來。

  賞不賞的，沈燁可不在乎，不過瞧著山賊竟然自己衝上來送死，不由冷哼了一聲，取下背在身後的軍制長弓，遠遠地就彎弓搭箭先射殺了數人。

  跟在他身後的沈延等一眾親衛也不是吃素的，雖說還不能像沈燁那樣箭箭直透敵人的咽喉，也是箭無虛發；地上很快就死傷了一片人。

  山賊頭目瞧著情勢不對，撮舌打了個唿哨：「風緊，扯呼！」剩下的一些山賊也顧不得當場死去的同伴的屍體了，拉著受傷的同夥且擋且退，很快就借著夜色的掩護隱進了山林里。

  那輛馬車裡突然發出了一名女子的聲音：「你們快衝上去，把那些該死的賊子殺死，我要把讓他們全部碎屍萬斷！」

  那幾名護衛聽到主子發話，顧不得身上還負著傷，就打算追擊過去。

  沈燁連忙喝住了：「窮寇莫追！這些山賊對此地地形熟悉，貿然追擊只會吃虧！」

  進了山林，長弓的作用的就難以發揮了，跟熟悉地形的山賊去一刀一槍的拼，絕對會防不勝防！

  聽到沈燁的話，那幾名護衛遲疑了片刻，還是停下了腳步，一人靠近馬車低聲請示：「主子您看——」

  馬車內的女子咒罵了一聲：「你們這群沒用的東西，要不是恰好有援手過來，本……小姐就要被你們害死了！」

  幾名護衛都臉色脹紅地垂下了頭去。要不是主子一心急著想趕路，錯過了驛站，他們又怎麼會在這天色暈黑時被那伙山賊突然伏擊？還死了這麼多兄弟……

  「行了行了，你們趕緊把這裡收拾下！再不往前面趕趕，天就要黑透了！」馬車中的女子頤指氣使地發了話，聲音頗有些咬牙切齒，「那些該死的山賊的屍體，你們全給本……小姐剁成肉泥！

  對了，還有後面打跑山賊的那伙人，你們去問問，讓他們保護我回燕京！要是護衛有功，回去我重重有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