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探索與價值
2024-10-11 01:18:14
作者: 王志綱
策劃,說到底是一門實踐科學、應用科學。它既然來自於實踐,就不可避免地被打上了實踐的烙印。如果不了解中國的國情,不能準確地把握中國文化的底蘊和精髓,策劃往往會南轅北轍。策劃本身又是一個系統工程,絕不是什麼傳說中的靈丹妙藥,任何一個成功的案例背後,都隱藏著某種必然性。客觀地說,策劃在實踐中的作用往往是一種催化劑、添加劑、引爆劑,但這種作用通常只有落實在戰略的層面上,轉化為功能和具體的操作,才更能顯出它的價值。
在多年的策劃實踐中,我們更擅長於戰略和策略方面的制定和引導,我想我們用自己的行動表明了一個簡單的道理:戰略,也可以是實的。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戰略是靠一套科學的方法論和思維方式來支撐的,而方法論的探索和實踐又是最艱難的,也是最令人著迷的。
縱觀中國幾千年來,在知識領域往往有兩個極端,一個是學,一個是術。所謂「學」,就是高樓深院裡搞學問。它追求的最高境界是自成一家、自成體系、自圓其說。中國自古就不缺少經邦濟世之學,也不缺少孤影青燈含辛茹苦治學的人。學而優則仕。學本身是個體面的職業,也同時是一個躍龍門的途徑。當然,弄不好就會成為魯迅筆下的孔乙己。隨著市場經濟的到來,很多知識分子覺得光靠秀才人情紙半張,難以在物質上充實,難以解決營養不良的問題,於是出現了下海的現象。當知識分子從精神的象牙塔里走出來的時候,常常又會束手無策,因為他不得不面對另外一個東西——術。沒有功能之術,就無法在市場上生存,這也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以至於不少人為術而傷學,因術而棄學,常常術是獲得了,但文化人最寶貴的獨立精神和操守卻被典當了。當然也有不少如魚得水的,他們大多是治術之人,比如GG設計,或者本來就是商人的料,但因歷史所限,誤入「歧途」治了學。為術要傷學,囿於學又難展術——在市場經濟的大潮中,知識持有者有沒有「外圓內方」的生存之道呢?我認為有,它可以被歸結為「道」。它介乎學與術之間,是一個承上啟下、左右逢源,即承學之上啟術之下,左右逢源於各種社會經濟要素的十字路口和超級平台。
根據這個認識,工作室解決任何實際的前提,都要先破解「道」的問題。「道」運用於實踐,又可以分為五個層次:第一個層次是大勢把握。如果沒有對規律的把握,難以說「道」,對於一艘沒有航向的船來說,任何方向的風都是逆風。對於一個盲從者來說,就好像一個蹩腳的衝浪運動員,可能還沒起來就早已被浪打翻了,看你怎麼把握這個潮漲潮落,然後順勢而為。接著呢,是理念創新、策略設計、要素整合、操作監理。這些東西都涉及到對學和術的整合,所以我們既不能小看學,也不能小看術,但僅有這兩個極端,沒有中間的層面是很尷尬的,因此才有了我們對理論的高度重視和把握。
正是因為這個聽起來有點玄的「道」,常常使我們的行為和風格有些與眾不同。有的人覺得從我們這裡找到了夢寐以求的東西,也有的人則不免有些失望。實際上,沒有任何一種「道」能夠包打天下,只不過我們的策劃更接近事物的本源罷了。
於是,就產生了個疑問。很多與我們合作過的企業家們,包括一些關心我們的人,在心滿意足於我們提供的服務之餘,常常還不太明白我們的作用和意義。前不久在廣東私企商會的一次高層會議上,不少商界巨頭「逼」著我這個商會首席顧問為我的職業屬性解碼。這一「逼」竟逼出了一個皆大歡喜的結論來。我的回答是:企業是雞,項目是蛋,任何蛋都是雞下的。策劃人不能貪功,也無法貪功。但企業老闆在臥榻之旁,為何卻允許他人(即我們這些策劃人)酣睡呢?如果一定要回答你們的話,我可以告訴大家,我們的工作就是幫你們換「晶片」,我們「孵」你們的腦袋。同樣是這個腦袋,同樣是這個機制,同樣是這些資源,當我們幫你把思路換了以後,你就從電腦的486、586變成了奔騰三、奔騰四,僅此而已,這就叫做財智時代。
其實,任何一個企業家之所以能成為企業家,他都是非凡人物,或者說,他本身就具備策劃人的素質,就像一個好的導演同時也常常是一個好的編劇一樣。他之所以能不斷地從一個成功走向另一個成功,肯定是把握住了現實中的某種規律。但他們為什麼需要我們呢?這是分工協作所使然,也是信息爆炸、機會風險頻生的知識經濟所使然。作為企業分外看重的外腦機構,我們之所以能為企業家所倚重,一個重要的因素是我們獲得了站在巨人肩膀上的特權。我們同企業家合作的第一課就是消化企業家。由於我這個特殊的職業,使我常常能夠在兩三個小時裡吸納和消化企業家用血肉、靈魂數十年打拼出來的精華,再轉化為我的能量。但是也許有人要問:你們憑什麼能夠消化企業家呢?
首先,要有一套非常獨特的方法論。這個方法論不是一成不變的,而是在實踐中不斷地提升、強化、發展的。其次,要有非常豐富的臨床經驗。所謂臨床經驗就是個案對象,沒有兩位企業家是一樣的:南派、北派、國有、民營、國內、國外;有的處於原始積累時期,有的處於燦爛發展時期,有的處於衰亡再生階段;有的長於公關,有的長於整合,有的長於管理……寸有所長,尺有所短。再次,未來是個整合時代,所以要有一套非常科學的思維方式。簡單地說,就是要變線性思維為發散性思維,變封閉性思維為開放性思維,變「量入為出」思維為「量出為入」思維。打個比方,就像一個木桶中有長板,也有短板,一般人的做法都是取長補短。其實恰恰錯了,按整合思維,最佳的處理方法是以企業核心能力,即以最長的桶壁為據,到市場上去整合其他的資源,是揚長補短,而不是截長補短。最後保證木桶與最長的板一般高,也就是說,通過我們的方法論以及具體的操作推進,企業家得到的絕對是滿滿一桶水。同樣的資金,同樣的力量,結出的是完全不同的花朵。在工作室多年的積累中,可以說每一個成功的案例背後,都可以琢磨出一套相對先進的方法論和思維方式來。正是這個法寶,既解決了人的有限性,同時又釋放了自身的無限性。
消化企業家,再造企業家,也許是工作室在跟市場經濟對接時一個鮮明的特點。在錯綜複雜的現實中,人的因素始終是第一位的。這也充分體現了財智時代的特點。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僅有智,沒有企業家的長袖善舞等於紙上談兵。僅有財富,沒有智慧的加盟,財富也走不遠。然而千金易得,一智難求,沒有哪一個人和機構是天生的萬事通。所以像工作室這樣的團隊,更注重在理論、思想和文化上的積累,常常去做一些別人不願意做或是沒有先例可循的事業。因此,我們總是要求自己做一個自選動作的創造者,當這個自選動作創造出來以後,就會把它儘可能無保留地傳遞給社會,成為標準動作,喚起工農千百萬。看起來這似乎是一種很矛盾的選擇,這不犯了「教會師傅,餓死徒弟」的忌了嗎?我的解釋是,這叫做「教會徒弟,餓癟師傅」。只有肚子隨時處於飢餓狀態,才會去覓食,才會去努力,才會去奮鬥,天道酬勤,因此我們常常有幸能沉澱下一些東西,能夠不斷地將精神產品和精神成果奉獻給大家。知識私有易,公有難;秉持後者,我們也獲得了一種新的價值。
很久以來,我就把工作室定位為創立具有中國特色的商業思想庫,並且一再強調「我們既是公司,也不是公司」。之所以敢做這個夢,是基於對身處的這個時代的感悟和認識。當這個偉大的時代相對平靜下來的時候,真正有價值的還是體現在文化上,將會有大量的東西供後人消化和整理。儘管我們正處於一個喧囂的時代,但喧囂過後的三五十年內,我預感到,中國很可能真正出現一批巨匠和大師。他們為什麼能成為巨匠和大師呢?正是因為有我們這樣一批探索者,留下了很多素材、氣氛和環境,使他們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資源。所以從這點講,可能我們只是一個探路者、一批過渡性的人。這是歷史的宿命,也是命運的安排。
路漫漫其修遠兮,在這個風雲變幻、潮起潮落的財智時代里,只問耕耘、不問收穫,也許是我們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