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章 決戰

  「你在欺負女人上比騎馬打仗還厲害。」

  尤宛離去後，趙錯正收拾著桌子，一道清冷的女聲在耳邊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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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師大師吃飽了嗎？」小公爺一臉笑意地回頭看去，他已經將被茶水浸透的外衣脫下，一身勁裝看上去並無異狀，「我剛才管教了一下那個不安分的巫族公主。」

  「趙大將軍所謂的教訓就是羞辱她嗎？鄺義拿到那封信後，他若是知道了原委必要與你不死不休。」

  楚別枝身著一身藕荷色留仙裙向他走近。

  她稚氣清麗的小臉蛋兒上儘是冷色。

  趙王爺的做的壞事她顯然旁觀了。

  「我會怕他？」

  趙賊哼了一聲的就要去摟她的腰肢。

  「我調理尤宛是因為她不聽話，可不是想著她是別人家的妻子，你可不要當我是什麼惡人。」

  楚國師一臉小嫌棄地躲開了他的手。

  「你還不是壞人了？」

  她抿著薄唇好似嘲弄地笑了一聲。

  「你這小賊玷污婦人就罷了，可偏生還要在人家面前不斷提起其夫，她在桌上為你制果茶的時候，你喝就是了，為何非讓她看著丈夫的信來伺候你？害得她不一會兒就打翻了茶盞。」

  小別枝是個臉皮薄的傲嬌鬼，小公爺一向欲蓋彌彰的話術她也學了來，不過說著這話她還是有點兒臉紅。

  「你也太喜歡偷看了吧？」

  趙大惡人一把將她嬌小玲瓏的身子舉了起來。

  「你放肆！給本座把手拿開，不要才碰了別的女人就來抱我。」

  楚別枝的白玉容顏一片通紅，不過她的羞怒不是因為對趙王爺動手動腳而不滿，生氣的原因是他說的話太難聽。

  「本座可沒想看你怎麼侮辱婦人，不過是因為要護你周全，不得不盯著你罷了！」

  她面若寒霜地凝視著還抱著自己的小賊。

  「是嗎？」

  趙錯作勢就要吻她。

  「我的話你沒有聽見嗎？你洗漱湯沐之前不要碰我，走開！」

  楚國師對他怒目而視，一記粉拳打在了他的側臉上，將他湊上來的頭推開。

  「國師大人原來會介意這種事的嗎？我們和焰兒在一起的時候，你們抱在一塊兒和我一同用膳，我一人一口地餵你們，你也沒有什麼不情願的啊？」

  他故作疑惑地說道，她當然知道小國師與焰兒的關係非比尋常，所以才願意同時伺候小公爺喝果茶。

  焰兒是個好孩子，她和安樂也處得好，兩人也時常與他一塊兒。

  嗯，有機會的話再帶上國師，他可以做糕點給她們。

  「胡言亂語！」

  楚別枝一聽他說這事兒就惱了。

  她被趙大將軍抱在懷裡，一雙小腳丫子也離地了，飛起一腳踢在了他的膝蓋上。

  一隻蓮花繡鞋隨著她的動作飛了出去，露出一雙藏在雪白絲質足衣下的玉足，小國師似乎因為突然間沒了一隻鞋子，一時間還下意識地蜷縮起了珠圓玉潤的趾頭，大惡人看了眼就感覺心口被貓爪了一下。

  「好了，我不親你就是了，我們先沐浴吧。」

  他多看了幾眼小美人兒的腳丫子。

  「你自己洗去！」

  楚國師察覺到他的視線後，一雙冰蓮像是被燙了一下的縮了起來，意識到了不妙。

  「我一個人怎麼洗澡？金月公主倒是去湯沐閣了來著，不過我也不能一天到晚就對付她呀。」

  趙錯摟著她不放，國師大人此時的幼稚模樣可反抗不得他，這會兒被抱起來後連腳丫子都碰不到地。

  「你去找她好了！」楚別枝聽著他的話也是目露慍色，「貪花戀色的小賊……」

  「我不去。」

  趙錯抱著她坐在了椅子上。

  「我不過是修理她罷了，可還沒把她吃干抹淨呢，你吃什麼醋呢？」

  他靠在小國師耳邊小聲說道，這又惹得美人兒捏起粉拳捶他，好幾記小拳頭落在了他的肩上。

  「趙無咎……」國師大人睜大美眸地盯著他，「亂吃東西只會害了你！」

  楚別枝一臉嚴肅的寒聲說道。

  「嗯？」

  冠王殿下一臉茫然地眨了下眼睛。

  「你少給我玩那些亂七八糟的花樣，還果茶呢？我從未見過你這樣厚顏無恥的人！」

  小國師冷哼了一聲，她的話還沒說完就已經臉紅了，這些話好像也把她自己說進去了。

  「這不對吧？」趙王爺一臉無辜地看著她，「你前兩天還非要餵我喝茶。」

  「住口！」

  楚國師像是一隻發怒的乳虎一般瞪著他。

  「本座那日是懲罰你！當時是你先欺辱於我，我不得已才反擊。」

  趙錯笑吟吟地點頭，沒有反駁她的話，小別枝是因為他喝了王女殿下的茶而不高興呢。

  「國師大人有命，本將軍豈敢不從呀？不過回京後你可要與焰兒一同給我敬茶。」

  楚別枝頓時一怔。

  她眼前下意識地浮現出了一幅圖景，大虞國師與一名嬌憨美婦並肩跪在地上，一同捧著茶盞送到大惡人嘴邊。

  小國師的白潤臉蛋兒猛一下變得紅潤起來，目露凶光地望向趙賊，一張口直接咬在了他的脖子上，不客氣地留下了深紅色的痕跡，太熟練了。

  「不要鬧了，我們先沐浴吧，今兒一天也沒什麼事做了～」

  他不由分說地抱著楚國師向府中的湯沐閣而去。

  國師大人在他懷中也不過是象徵性地掙扎著。

  然而在他們要走進閣樓的時候她卻皺眉了。

  「趙錯。」

  小別枝的語氣變得凝重了

  「你的那個親信來了，應是來傳報什麼軍情的吧，我能感覺到邊關的氣機變得凌亂不清了。」

  小公爺怔了一下，而後收起了臉上的輕挑笑意，輕手輕腳地將她在湯沐閣前放下。

  「必是妖庭大舉進攻了。」

  他輕出了一口氣。

  妖帝拿到了他此前不在前線的消息，當著他與長公主的面說了要趁機發起進攻，總算是來了。

  伯鸞喘熾也是會挑時間的，他今天才收到半夏的信，五日後舉事，他還想妖庭的這一次進攻能在他出兵的前夕到來呢，到時候他就能痛擊在進攻後陷入疲憊的敵軍，可惜了，不過天底下也沒有這般好事。

  「我去見一下王將軍，應該還要去一趟城樓，沐浴的事就等到晚上吧。」

  趙大將軍捧起她的小臉蛋兒吻了下。

  「你去吧。」

  楚別枝這時候倒是沒有與他鬧彆扭。

  「我會看著你的，國事要緊，你不要只想著女人。」

  她面色清冷的輕聲說道，抬起玉手為他打理了一下衣領，嗅到他身上來自別的女人的香味後又扁了下嘴唇。

  小公爺笑著沒有說話，溫柔地揉了下她的長髮後離去，到府邸大堂見到了王鋮。

  王將軍不慌不忙，神色凝重地與他見禮，沉聲說道。

  「大將軍所得消息已經應准。」

  他言語沉穩。

  「妖庭大舉出兵叩關，不止定北關受襲，固北府的好幾座邊鎮與關隘也都遭到了敵軍的強攻。」

  趙錯點了下頭，他心中也有了一絲壓抑，這幾日無疑是最為關鍵的時期，他能否在這最後關頭守住定北關成了決勝關鍵，北軍若是在妖族的這一次衝擊下有了大的損失，五日後就不知道是否還有能力追擊敵方了，這方面不容有失。

  「我知道了，劉異將軍在城樓上統兵吧？你代我給他傳話。」

  小公爺從容自若的說道。

  他本想著也到城樓上去一趟，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還沒到時候，妖庭的這一次進攻才開始呢。

  敵軍若是真有一戰破關的決意，那麼這一次進攻恐怕會持續好幾日，他要在關鍵時候站出來鼓舞士氣，作為三軍主帥，他的現身一定是能夠鼓舞大軍的。

  「你去向劉異總兵傳我軍令，讓他全力統御守城之戰，沒有我的命令不許擅自出兵迎戰。」

  冠王殿下沉吟說道。

  他要得最佳戰機還在五日後，到時候妖庭會知道大後方讓巫族攪亂的消息，繼而不得不從凍河撤軍回援。

  屆時就是他痛打落水狗的得勝之機，不說要將也妖族的二十餘萬主力軍全滅，至少也要將他們的士氣打斷。伯鸞喘熾南下失利後，妖女的多年謀劃就要變為現實了。

  「末將領命。」王鋮行禮後就推退了出去，小公爺目送他離開後也站了起來，長出了一口氣，「我可不該在府里胡作非為了。」

  趙錯當然不會在這個時候胡來，他將楚別枝叫來，與她一同到上空觀戰。妖族此番來勢洶洶，難以計數的兵丁跨過了凍河。

  他垂首看著眼下這煞氣彌天的一幕，對於定北關能否堅守不破也沒有底，不過他只要堅持五日。

  這一戰至少為邊疆換來好幾年的平靜。

  ……

  「劉異總兵在外面了？」

  一連又過去了兩日，讓趙錯慶幸的是定北關擋住了妖庭的攻勢，他的勝機就在眼前。

  小公爺一早醒來，才洗漱罷，一名士卒就低著頭前來通報。

  北軍總兵劉異主動來見他了。

  「你快去讓劉將軍進來。」

  趙錯自然不會怠慢鎮守邊疆數十年的老將。

  與他的料想差不多，他一直躲在府中不露面，而大戰的轉機卻遲遲未至。

  劉異統領這一次抵禦妖庭大軍進攻，其承受的壓力可比勝券在握的趙王爺要大得多，不出他所料的話，劉總兵這一次來是有了出兵的想法，一直被動挨打太難受了。

  「末將劉異，拜見大將軍！還請將軍莫怪我無令自來。」

  一身鐵甲的中年大漢走進了堂中。

  趙錯看出了他的疲倦，自是起身請他在身前落座，禮賢下士。

  他面對滿眼紅血絲的劉異也是有點兒慚愧，劉將軍這兩日顯然沒怎麼睡覺，而他晚上還抱著大虞國師睡得香甜，兩相對比之下，他這個大將軍倒是不稱職了。

  「劉總兵請坐吧，這幾日辛苦你統兵迎敵了，有你才使定北關不破。」

  小公爺與他相對而坐。

  「大將軍謬讚了。」

  劉異出了一口濁氣的沉聲說道。

  「末將此番前來是想求問大將軍對當前局勢的看法，妖庭這一次連續數日攻城，顯然是不破關不罷休了。」

  他說著還忍不住捏起了拳頭，眼中的紅血絲更重，似是感覺有一座山壓在了肩上。

  趙大將軍是能夠理解他的，兵者乃死生之地，定北關被破的後果太嚴重了。

  固北府百萬子民，他們可都仰賴大軍抵禦妖族，一旦戰敗就是血流成河。

  「劉總兵有什麼想法但說無妨。」

  趙王爺點了下頭。

  他前期做足了準備工作所以能穩坐釣魚台。

  不過他這個大將軍安之若素，可就讓手下將士愁白了發，沒人敢想定北關失守的結果。

  「我們不能一直守下去。」劉異面色嚴肅的說道，「固北府受襲的數座關隘總有一處會被攻破的。」

  他這幾日也是見識了妖族真的傾盡全力是何等可怕，不怪那偌大的金月汗國會在兩年內亡國，這個敵人太強大了。

  「依末將之間，我們明日就該出城應戰，縱是不能得勝也可保住關隘。」

  劉總兵說著也是咬了下牙。

  他這個打法其實還是守，不過是讓士卒用命擋在關外，如此才能保證邊疆固守。

  將士在城外擺陣，分排而列，若有懼戰而退者，後排軍士斬之，如此鐵令下必能擋住妖族大軍。

  「劉將軍莫急，我軍當然不可能一直守下去，但也不是要急著在明日就讓將士們以身衛國。」

  趙錯不緊不慢地說道，他親自為劉異倒了杯涼水，想讓他冷靜下來。

  「大將軍有何打算？」

  他近乎無禮地盯著冠王殿下。

  「本將軍希望君能夠再帶領將士們守城三日。」

  小公爺鄭重其事地說道，劉異皺了下眉，沉吟半晌也不明白他的意思。

  「將軍掃平南方諸王，威震天下，末將自是信服……」

  「可是。」劉總兵沉重地道，「三日後呢？」

  「妖庭自會撤兵。」

  趙錯並未隱瞞地說道。

  「我軍到時候要做的就是出城追擊。」

  他做了那麼多的準備，往金月汗國，入妖庭聖城，為的是一戰定勝負，此時毫無疑問已經到了決戰時刻。

  此戰若勝，則妖帝倒台，兩國或許能夠承平數載。

  亦或，長公主殿下登位，她將繼續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