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那個人長得好像你弟弟」

  「姐姐你意下如何？」

  新寧郡主笑著對愣了一下的趙大小姐問道。

  「唔……」

  趙賞心沉吟著點頭。

  『錯兒這些年在京中名聲不佳，昨日那事應該已經讓人們對他大為改觀，要是再把那首詩宣揚出去，定能洗盡以往的紈絝印象，這樣一來日後與哪家姑娘提親也更有把握些。』

  想到這裡的賞心大小姐臉上笑容更加明媚，在眾多小姐妹的注視下，語氣溫和地說道：

  「賞心在這裡代我那不成器的弟弟向諸位道謝。」

  「姐姐這話就生分了。」

  

  新寧郡主故作不滿地說了句，而後又露出了燦爛笑顏，扭著小腦袋環視一圈。

  「哪位姐妹先來呀？」

  「還是請郡主殿下領頭。」

  「姐姐先請。」

  畫船兒上嬌笑一片，倒是沒有人讓趙賞心先來。這圈子裡的人都知道，趙家大小姐的文章字字珠璣，但卻不善詩詞。

  一番推讓之後，還是由郡主殿下開頭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思忖片刻，繼而念出了一首很有幾分味道的勵志詩，從講究的用詞就知道這不太可能是現場作的。

  在場的名媛們心裡跟明鏡似的，知道這位郡主殿下是有備而來，當然也沒誰會傻到戳破，皆是面露傾佩的恭維，趙賞心也是頷首誇讚。

  「接下來就輪到了玉羞姐姐。」

  「呀這……容我想想。」

  一船的高門貴女你來我往，但這即興作詩確實難以保證質量，一直到天上的火球走到了西邊，全場最佳還是新寧郡主那首精心之作，驕傲的小孔雀嘴上沒說什麼但眼中的得意卻誰都看得出來。

  好在郡主殿下的性子大家都清楚所以沒有人會找事。

  不過壓這位韓王千金一頭的想法在場眾人都有。

  「賞心姐姐，就快要到散會的時辰了，你不寫一首嗎？」

  一位身材嬌小的少女說道，她這話一出就讓當著透明人的趙大小姐被目光集火，其中新寧郡主的眸中還湧出了好勝心。

  「嗯……那賞心就獻醜了。」

  趙賞心就等著這一刻了，她對這方面其實是沒有什麼虛榮心的，但因為是要炫耀自己最喜歡的弟弟，這就讓她開始期待在場眾人的反應了，等會這些小妮子都會目瞪口呆的吧？

  「我便吟一首以竹為題的詩。」

  賞心大小姐在各色的眼神之下，閉上美目醞釀了一會情緒，而即朱唇輕啟地念道：

  「咬定青山不放鬆！」

  這開頭一句早上可是把在熏山書院求學多年的她都驚住了，自不必說這些連儒道修行者都不算多小姐們，空氣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一片寂靜之中，趙賞心將詩的第二句誦出，新寧郡主眼裡的小驕傲不見了。

  接著又是整首詩寓意所在的下闋。

  「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

  隨著趙大小姐清脆溫柔的聲音落下，這些小姑娘們看她的眼神已經全是星星，一時間痴在原地。

  「趙姐姐！」

  一聲帶著傾慕之意的輕呼打破了寧靜，新寧郡主雙手捧著有點泛紅的臉蛋，讚嘆的道：

  「這首勵志詩有傳世之姿啊！姐姐的詩才竟已到了這種地步，那熏山書院是有什麼不傳秘法嗎？」

  「郡主殿下謬讚。」

  趙賞心感受著眾多讚嘆的目光，心裡一下子像吃了蜜一樣甜滋滋。她弟弟就是這麼厲害！

  「其實這詩並非賞心所作……是我那不成器的弟弟寫的。」

  「啊？」

  大小姐們頓時愣住了，像是聽到了什麼荒謬的話一樣，張著小嘴面面相覷。

  「賞心姐姐你太謙虛了。」

  新寧郡主第一個表示不信，有些好笑搖了下小腦袋，沒有再接著說下去但又好像什麼都說了。

  「那總不能是我突然開竅了嗎？」

  趙賞心笑容淺淺地說道。

  「各位姐妹都知道，賞心是喜歡詩詞歌賦，奈何文采不佳寫不出什麼好句。今早在我家弟弟寢室的書桌上看到這首詩也是吃了一驚，沒想到那不成器的傢伙還有幾分文采。」

  聽著賞心大小姐這隱約帶著誇耀之意的話語，在場眾人皆是半信半疑，趙家姐姐最寵愛弟弟這在圈子裡不是什麼秘密。

  「這詩真是小公爺所作？」

  新寧郡主有點信了，她是知道趙賞心為人的。說一句可能是玩笑話，但還強調那就不會有假。那趙家的紈絝大少真有這等詩才？

  「千真萬確。」

  趙賞心用可信的語氣說著。

  「小公爺竟是深藏不漏？」

  精緻帆船在短暫的安靜後泛起了軒然大波！

  「趙公子昨日甫一上任就破了飲碧畫舫暗販福壽膏的案子，沒想到詩還寫得這麼好！下次詩會賞心姐姐你將你家弟弟請來可好？」

  「我上次見小公爺還是在一年前的龍舟會上，當時沒有細看，現在想來確實是俊美非凡！」

  「你這妮子這就春心蕩漾了？」

  趙賞心看了一圈船上的環肥燕瘦，想像著自己的錯兒被這群人擠在中間，細眉不自覺的淺皺了下。

  一時間她也是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話。

  好在這時船兒已經向著岸邊靠去了。

  「看來今天到這裡就要分開了呢。」

  作為主要舉辦人的新寧郡主拍這首，撇過頭目露厭棄的看了眼岸邊的幾艘賓客滿樓的畫舫，繼而說道：

  「我們下次還是不要在這月壩湖泛舟了，花柳之地太過污濁，倒不如……」

  她的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眼睛逐漸睜大地看著不遠處一艘畫舫的窗欄處，一個有點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她的視線中。

  「趙，趙姐姐……」

  新寧郡主那白嫩的喉嚨滾動了一下，扭動脖子看向了身旁的趙賞心，不敢置信地道：

  「那邊畫舫上有個和小公爺長得好像的男人誒。」

  趙賞心聞言頓時一怔，目光順著她手指著的地方看了過去，然後嘴角的笑容就緩緩消失了。

  輟錦畫舫的窗欄處一直是最好的位置，向前可以欣賞舞女曼妙身姿，回頭又能觀看月壩湖水景。

  這種絕妙用餐之地自然應該用來招待趙小公爺這類貴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