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趙家滿門忠烈

  「嗯唔……」

  這位太后娘娘似乎正處於睡醒後的蒙圈狀態，坐在床邊愣神了好一會之後，她才抬起欺霜賽雪的玉手捂著小嘴優雅地打了個哈欠。

  趙錯猛地從她奪人心魄的魅力中掙脫出來，冷汗直流地低下了頭，心裡一陣後怕。

  他在幹什麼啊？一臉痴態地盯著連皇帝都得俯首帖耳的可怕女人？這直接被送去淨身房都沒地方叫屈了啊！

  「非霧。」

  太后用平淡但又帶著股高高在上意味的語氣說道。

  「給本宮梳頭髮。」

  說完她又像是才想起了什麼，撇過頭看向了一旁低著頭身穿大紅婚服的趙錯，細柔的眉頭輕挑了一下，淡金色眸子流露出了饒有興致的神情，上下審視著他。

  一直到非霧拿著梳子小心翼翼地爬上床，跪坐在後邊開始給她梳理暗紅色的長髮，太后娘娘的眸光才恢復了淡然。

  不過她的嘴角卻勾勒出了一絲意味莫名的弧度。

  

  「趙錯……趙無咎？」

  好似大珠小珠落玉盤一般的清脆聲音自她櫻桃小口中傳出。

  「臣在。」

  趙錯恭順的應道。

  「秘衛呈上來的密折呢？」

  照太后抬起嫩白的藕臂對身後的非霧問道。

  「在妾身這裡。」

  非霧開口的同時拿出了一封摺子放在了主子手中。

  太后拿過白皙的紙張，低頭仔細看了起來，淺金色的眸子不時眯起。

  好一會後，在趙錯忐忑不安到頭皮發麻之際，她終於抬起腦袋再次出聲。

  「和你成婚的那個妖女……長這樣？」

  太后娘娘手中出現了一卷畫紙在他眼前徐徐展開，一名銀髮藍眸的清冷女子出現，氣質凜然不可侵犯。

  好傢夥。

  夫人！

  「正是此獠！」

  趙錯不自覺地咬牙說道，反應過來後才意識到了不對勁，看向美貌太后的眼神帶上了疑惑。

  「娘娘認識這妖女？」

  「呵。」

  太后娘娘對他露出了令人精神恍惚的嫣然淺笑，不過那雙淡金眸子卻流露著刺骨寒意，一瞬間暴露出來的恐怖氣機令趙錯身軀凍結似的難以動彈，這一刻他有種回到了昨晚面對夏妖女時的感覺。

  『這種壓迫感……太后娘娘是一位舉火者？』

  趙錯驚疑不定的皺起了眉頭！雖然記憶中有太后娘娘是位強大的武道修行者這一條，但是不可能到那種程度吧？

  修行一途無論哪個體系都分為七個境界，走到終點就已經可以稱霸一方，投身朝廷那也是封官加爵！而在這之上！還有著已經脫離「人」這個概念的舉火者！

  舉火這個稱謂是怎麼來的？相傳在蒙昧時代，孱弱的人類在無數異族的威脅下艱難維繫火種，苦難中的先賢發掘出了強大自身的修煉法門，這就如同在野獸的圍困下舉起了火把，驅散危險帶來了希望，故此那些超越了第七境可以鎮守一族的修行者才被稱為舉火者！

  「嘩！」

  太后娘娘輕甩了下手中的畫紙，不緊不慢地將之捲起收好，同時自語了一句。

  「原來這女人還是漠北妖庭的公主……」

  趙錯低著頭不敢說話，他算是聽出來了，太后娘娘估計和他的那位新婚嬌妻有著過節，之間的仇怨應該還不小，她冰冷森寒的語氣就已經充分說明了這一點。

  「你知道她叫什麼名字嗎？」

  照太后突然問道。

  「不知。」

  趙錯搖了下頭。

  「本宮有很多話想要問你……漠北妖庭的駙馬爺？」

  見趙錯答不上來，太后的眼神更加冷漠，但是嘴角揚起的笑容卻明媚了起來。她笑得越好看，趙錯就越不安。

  「還請娘娘明察秋毫。」

  趙錯聽著她的話只能硬著頭皮躬身行禮。

  「我趙家深沐皇恩四百年，故唯有為朝廷流盡最後一滴血以報，世代鎮守鎖妖城兢兢業業，滿門忠烈一心為國，絕不可能勾結妖蠻子！」

  「本宮讓你說話了嗎？」

  太后娘娘那清麗臉龐上的微笑逐漸變得殘忍，這副專橫跋扈的姿態讓趙錯無語，只能憋著一口氣低頭認錯。不和瘋女人生氣，他在心中這麼安慰自己。

  「再敢未經本宮允許就長篇大論的……小心你的舌頭！」

  照太后笑容不改地說著毫不留情的話，隨後垂下視線看向了手中的密折，繼續道：

  「秘衛在你婚房的酒壺中驗出了針對妖族大聖的毒。」

  說著她停頓了一下，對趙錯投去若有所思的目光，金瞳撲閃。

  「這麼來看的話，你是提前發現了那妖女身份，使她的陰謀詭計無法繼續下去，阻止了日後可能發生的更大災難，是這樣沒錯吧？」

  「娘娘聖明。」

  趙錯心裡鬆了口氣的說道。

  「但是這裡有一個問題呢。」

  太后娘娘用危險的眼神看著他。

  「連御天監都沒有察覺到那位妖族公主的異常，你一個第一境的修道者是怎麼識破她的身份的？給本宮一個合理的說法。」

  「是這樣的。」

  趙錯早就已經想好了口供。

  「臣雖然和那妖女接觸不多，但在成婚前也是見過幾面的。在今歲六月我與她一同踏青，那時她就有意無意地問起關於鎖妖城的事，我立即起了疑心。」

  和妖女約會是真的，不過那次壓根沒說幾句話，公主殿下對小公爺愛答不理，相處不到半個時辰就分開了，這期間可能連眼神都沒對上過！

  「娘娘您也知道，我趙家鎮守鎖妖城責任重大，我父自幼便教導我萬事須謹慎，為避免不該有的情況發生，新婚之夜我在交杯酒里下了只對妖族起效的毒。」

  「好。」

  太后輕點了下頭，從她那逐漸冰封的雙眸來看，趙錯知道事情大條了。這女人壓根不信他的話！還回復一個「好」是什麼意思？

  「說說你在把那位妖族公主毒倒後做的事。」

  照太后用不容置疑的語氣命令道，她似乎真正想聽的只是這一方面，無暇面龐上流露出了濃厚興趣，將纖柔雙手壓在了床榻上，豐潤嬌軀略微前傾做出了聆聽的姿態。

  「這個……」

  趙錯遲疑了一下。

  「本宮表達的不夠清楚嗎？」

  太后娘娘眉峰蹙起。

  「你在拿下那妖女後，是想拷問她對吧？炭火都事先燒熱了。本宮要聽的是你怎麼對她用刑的，事無巨細如實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