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一切告一段落後發生的故事

  泰坦13號發電站周圍的空氣中依舊瀰漫著令人窒息的煙塵，急救車輛閃爍的警示燈在塵囂中映射出一道道朦朦朧朧的藍色彩虹。發電站周圍拉滿了寫著「危險！嚴禁入內」的塑料警戒帶。警戒線後是推推搡搡的人群，其中有圍觀者、電視台員工、警察以及身穿黑色軍裝的男男女女。

  警戒線內，只見一個個幽靈般的黑影在煙霧中穿梭，那是穿著厚皮靴的營救人員踩著嘎吱作響的沙礫忙前忙後，其中有些黑影手裡還攥著嗅探犬的皮帶，後者則因為一無所獲而哀號不斷。

  坍塌的水泥煙囪斷裂成一截截巨大的水泥墩，靜靜地躺在廢墟邊緣，仿佛某個岩石巨人殘缺的身軀。廢墟背後只剩殘垣斷壁，磚塊、金屬管道和斷裂的橫樑碎塊隨處可見，仿佛被隨意丟棄的垃圾。

  突然，一陣狂亂的犬吠聲響起。一隻狗在搜索發電站中央那片開闊地時徑直奔向了一個角落裡，邊叫邊瘋狂地用爪子刨地，它所刨之處漸漸露出一塊被折彎了的、傷痕累累的三角金屬鐵。

  「那裡有東西！」

  營救人員立刻圍了上來。

  「小心！」

  「是一扇門！」

  費了好大功夫，人們才將碎石清理乾淨。許多戴著手套的手將磚塊拋向一側，漸漸挖出一個金屬房間。看得出來，這曾經是一個加固過的結構，而且連接處都被焊死，即便如此，它依舊嚴重變形。救援者暴力破門後發現裡面竟然還有一個小房間，幾乎完全被埋在了廢墟之下。

  嗅探犬發出一聲困惑的叫聲，爾後就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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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營救隊員的注視中，一個男人從那扇門裡爬了出來，他用自己那長長的手指撣了撣身上的黑西裝，然後又用另一隻手捋了捋頭髮。一束手電筒光穿透迷霧向這邊照來，正好照在他那雙亮如鏡面的鞋子上。

  「我們找到一個人！」一名營救隊員大聲喊道，「各組人員待命！」

  警戒線後的記者們如同一群興奮的大黃蜂，瞬間騷動起來，大家紛紛舉起手中的攝像機和話筒，想用鏡頭捕捉這一奇蹟時刻。刺眼的聚光燈亮了，光柱穿透塵埃，照亮廢墟，只見一個男人穿過碎石堆，拂開救援人員從一旁伸過來想拉他一把的手，緩緩朝人群這邊走來。

  「我有話要說！」尼古拉斯·諾克斯尖著嗓子，用一種命令的口吻說道，媒體的目光立刻匯聚到他那張一本正經的臉上，最終定格在他那尖尖的長鼻子上，「全國人民都有權知道今晚這裡發生了什麼。我們被欺騙了太久太久。我發現了一個驚天大秘密。」

  要控制人的思想並不難。隨著攝像機不斷在他面前閃過，他在心裡暗暗想道。

  你只要拿出一點兒能讓他們害怕的東西就行。

  [1]　法語，意思是「什麼」。

  [2]　法語，意思是「我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