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五 釋證部

  釋證

  阿育王像（出《渚宮遺事》）

  長沙寺有阿育王像，相傳是阿育王女所造。太元中，夜浮至江津，漁人見異光如晝，而諸寺以千人迎之，嶷然不動。長沙寺翼法師者，操行精苦，乃率寺僧至誠祈啟，即時就輦。至齊末，像常夜行，不知者以槊刺之，作銅聲而倒。每南朝大事及災役，必先流汗數日，自像教已來，最為靈應也。

  【總評】按育王第四女，貌丑不售，乃遍造諸佛瑞像，經年後，感佛變形。

  西明寺（出《玉堂閒話》）

  裴休（出《北夢瑣言》）

  唐宰相裴休，留心釋氏。常被毳衲，於歌妓院中持缽乞食。每自發願，願世世為國王，弘護佛法。後于闐國王生一子，手文中有「裴休」二字。聞於中朝，其子弟請迎之，彼國不允而止。

  費崇先（出《法苑珠林》）

  宋費崇先，吳興人，少信佛法。泰始三年，受菩薩戒，寄齋於謝慧遠家，二十四日，晝夜不懈。每聽經，常以鵲尾香爐置膝前。初齋三夕，見一人，容服不凡，逕來舉爐去。崇先視膝前爐猶在，方悟神異。自惟衣裳新濯，了無不淨，唯坐側有唾壺，【眉批】可為齋不淨者戒。既撤去，壺即復見。此人還爐於前。未至席，猶見二爐，既至，即合為一。然則此神人所提者，蓋爐影耳。【眉批】奇事。

  道嚴（出《宣室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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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嚴師者，居於成都實歷寺。開元十四年五月日，於佛殿前軒燃長明燈，忽見一巨手在殿西軒。道嚴悸且甚，俯而不動。久之，忽聞空中語云：「無懼，吾善神也。」道嚴既聞，懼少解。因問檀越何人，空中對曰：「天命我護佛寺之地。以世人為唾佛祠地，【眉批】可為唾佛地者戒。我即以背接之，受其唾。由是背有瘡，漬吾肌且甚。願以膏油傅其上，可乎？」道嚴遂以清油置巨手中，其手即引去。道嚴乃請曰：「吾今願見檀越之形，使畫工寫於屋壁，且書其事以表之，冀世人無敢唾佛地者。」神曰：「吾貌甚陋，師見之，得無慄然耶？」道嚴曰：「無傷也。」即見西軒下有一神，質甚異，豐首巨准，嚴目呀口，體狀魁碩，長數丈。道嚴一見，背汗如沃。其神即隱去。於是具以神狀告畫工，命圖於西軒之壁。

  惠凝（出《洛陽記》）

  元魏時，洛中崇真寺，有比丘惠凝，死七日，還活，云：「閻羅王檢閱，以錯名放免。」具說所見。一比丘雲是融覺寺曇謨最，講《涅槃》《華嚴》，領眾千人。閻羅王曰：「講經者，心懷彼我，以驕凌物，比丘中第一粗行。今唯試坐禪誦經，不問講經。」【眉批】可為近代講經者戒。令付司。即有青衣十人，送曇謨最向西北門，星舍皆黑，似非好處。有一比丘雲是禪林寺道弘。自云：「教化四輩檀越，造《一切經》像十軀。」閻羅王曰：沙門必須攝心守道，不干世事，不作有為。雖造作經像，正欲得他人財物。既得財物，貪心既起，便是三毒不出，具足煩惱。」亦付司，仍與曇謨最同入黑門。有一比丘雲是靈覺寺寶明。自云：「出家之先，嘗作隴西太守，造靈覺寺成，即棄官人道。」閻羅王曰：「卿作太守之日，曲理枉法，劫奪民財，假作此寺，非卿之力。」【眉批】造寺希福，非真善也。不然，一善能消百惡矣。付青衣送入黑門。自此以後，京邑之比丘，皆事禪誦，不復以講經為意。

  屈突仲任（出《紀聞》）

  開元間，同官令虞咸往溫縣，道左有小草堂，有人居其中，刺臂血和朱，寫《一切經》。其人年且六十，色黃而瘠，書經已數百卷。人有訪者，必丐焉。問其所從，其人曰：「吾姓屈突氏，名仲任。父亦典郡，莊在溫，唯有仲任一子，憐念其少，恣其所為。性不好書，唯以樗蒲弋獵為事。父卒時，家僮數十人，資數百萬，莊第甚眾，而仲任縱色飲博，賣易且盡。數年後，唯溫縣莊存焉。即貨易田疇，拆賣屋宇，又已盡矣。唯莊內一堂巋然，仆妾皆盡。家貧無計，乃於堂內掘地，埋數瓮，貯牛馬等肉。仲任多力，有僮名莫賀咄，亦力敵十夫。每昏後，與僮行盜牛馬，盜處必五十里外，遇牛即執其兩角，翻負於背。遇馬驢，皆繩束其頸，亦翻負之。至家投於地，皆死，乃剝之。皮骨納之堂後大坑，或焚棄。肉則貯於地瓮，晝日令童於城市貨之，易米而食。如此者又十餘年。以其盜遠，故無疑者。仲任性好殺，所居弓箭羅網叉彈滿屋焉，殺害飛走，不可勝數，目之所見，無得全者。乃至得刺蝟，亦以泥裹而燒之，且熟，除去其泥，而蝟皮與刺皆泥脫矣，則取肉食之，其殘酷皆此類也。後莫賀咄病死。月余，仲任暴卒，而心下暖。其乳母老矣，猶在，守之未瘞。而仲任復甦，言曰：初見捕去，與奴對事。至一大院，廳事十餘間，有判官六人，每人據二間。仲任所對最西，判官不在，立仲任於堂下。有頃，判官至，乃其姑夫鄆州司馬張安也。見仲任，驚而引之登階，謂曰：「郎在世殺生千萬，今忽來此，何方相拔？」仲任大懼，叩頭哀祈。判官曰：「待與諸判官議之。」乃謂諸判官曰：「仆之妻侄屈突仲任，造罪無數，今召入對事。其人年命亦未盡，欲開一路放生，可乎？」諸官曰：「召明法者問之。」則有明法者來，【眉批】陰司亦用主文法家，奇哉！碧衣跼蹐。判官問曰：「欲出一罪人，有路乎？」因以具告。明法者曰：「唯有一路。」官曰：「若何？」明法者曰：「此諸物類為仲任所殺，皆償其身命，然後托生。合召出來，當誘之曰：『屈突仲任今到，汝食噉畢，即托生，羊更為羊，馬亦為馬。汝餘業未盡，還受畜生身。使仲任為人，還依舊食汝，汝之業報，無窮已也。今令仲任還，為汝追福，使汝各舍畜生業，俱得人身，更不為人殺害，豈不佳哉？』諸畜聞得人身必喜，如此乃可放；若不肯，更無餘路。」乃鎖仲任於廳事前房中，召仲任所殺生類到。庭中地可百畝，仲任所殺生命，填塞皆滿，牛、馬、驢、騾、豬、羊、麞、鹿、雉、兔，乃至刺蝟、飛鳥，凡數萬頭，皆曰：「召我何為？」判官曰：「仲任已到。」物類皆咆哮大怒，騰振蹴踏而言曰：「盍還吾債！」方忿怒時，諸豬羊身長大與馬牛比，牛馬亦大倍於常。判官乃使明法入曉諭，畜聞得人身，皆喜，形復如故。於是盡驅入諸畜，乃出仲任。有獄卒二人，手執皮袋兼秘木至。則納仲任於袋中，以木秘之，仲任身血，皆於袋中諸孔中流出灑地，遍流廳前。須臾，血深至階，可有三尺。然後，兼袋投仲任房中，又扃鎖之，乃召諸畜等。皆怒曰：「逆賊殺吾身，今飲汝血！」於是兼飛鳥等，盡食其血，血既盡，皆共舐之，庭中土見乃止。當飲血時，畜生盛怒，身皆長大數倍，仍罵不止。既食已，明法又告：「汝已得債，今放屈突仲任歸，為汝追福，令汝為人身。」諸畜皆喜，各複本形而去。判官然後令袋內出仲任，身則如故。判官請曰：「既見報應，努力修福。若刺血寫《一切經》，此罪當盡。不然更來，永無相出望。」仲任蘇，乃堅行其志焉。

  孫回璞（出《冥祥記》）

  唐殿中侍醫孫回璞，濟陰人也。貞觀十三年，從車駕幸九成宮三善谷，與魏徵鄰家。嘗夜二更，聞外有人呼孫侍醫者。璞謂是魏徵之命，既出，見兩人謂璞曰：「官喚。」璞曰：「吾不能步行。」即取馬乘之，隨二人行，乃覺天地如晝日光明，璞怪而不敢言。出谷，歷朝堂東，又東北行六七里，至苜蓿谷，遙見有兩人持韓鳳方行，語所引璞二人曰：「汝等錯追，宜放之。」彼人即放璞。璞隨路而還，了了不異平生行處。既至家，系馬，見婢當戶眠，喚之不應。越度入戶，見其身與婦並眠，欲就之而不得。但著南壁立，大聲喚婦，終不應。屋內極光明，壁角中有蜘蛛網，中二蠅，一大一小；並見樑上所著藥物，無不分明，唯不得就床。自知是死，甚憂悶，恨不得共妻別。倚立南壁，久之微睡，忽驚覺身已臥床上，而屋中暗黑無所見。喚婦令起燃火，而璞方大汗流，起視蜘蛛網，歷然不殊，見馬亦大汗。鳳方是夜暴死。後至十七年，璞奉敕驛馳往齊州療齊王佑疾，還至洛州東孝義驛，忽見一人來問曰：「君是孫回璞？」曰：「是，君何問為？」答：「吾是鬼耳。監追君為記室。」因出書示璞。璞視之，則魏徵署也。璞驚曰：「鄭公不死，何為遣君送書？」鬼曰：「已死矣，今為太陽都錄太監，【眉批】魏徵為太陽都錄太監。令我召君。」回璞引坐共食，鬼甚喜謝。璞請曰：「我奉敕使未還，奏事畢，然後聽命。」鬼許之。璞既奏事畢，訪征，已薨，校其薨日，則孝義驛之前日也。璞自以必死，與家人訣別，而請僧行道，造像寫經。可六七夜，夢前鬼來召，引璞上高山，山巔有大宮殿，既入，見眾君子迎謂曰：「此人修福，不得留之，可放去。」即推璞墮山，於是驚悟。

  邢曹進（出《集異記》）

  唐故贈工部尚書邢曹進，河朔之健將也。曾因討叛，飛矢中肩。左右與之拔箭，而鏃留於骨，微露其末焉。即以鐵鉗遣有力者拔之，堅不可動。曹進痛楚，計無所施。妻孥輩但為廣修佛事，用希慈蔭。不數日，則以索縛身於床，復命出之，而堅牢如故。曹進呻吟忍耐，俟死而已。忽因晝寢，夢一胡僧立庭中，曹進則以所苦訴之。胡僧久而謂曰：「能以米汁注其中，當自愈。」及寤，言於醫工。醫工曰：「米汁即泔，豈宜漬瘡哉？」遂令廣詢於人，莫有諭者。明日，忽有胡僧詣門乞食，因遽召入，而曹進中堂遙見，乃昨所夢也。即延之附近，告以危苦。胡僧曰：「何不灌以寒食餳？當知神驗。」曹進遂悟。餳為米汁，如法以點，應手清涼，頓減酸疼。其夜，瘡稍癢，即令如前鑷之，鉗才及，鏃已突然而出。後傅藥，不旬日而瘥。

  延州婦人（出《續玄怪錄》）

  昔延有婦人，白皙。頗有姿貌，年可二十四五，孤行城市。年少之子，悉與之游，狎昵薦枕，一無所卻。數年而歿，州人莫不悲惜，共醵喪具，為之葬焉。以其無家，瘞於道左。大曆中，忽有胡僧自西域來，見墓，遂趺坐具，敬禮焚香，圍繞讚嘆數日。人見謂曰：「此一淫縱女子，和尚何敬耶？」僧曰：「非檀越所知，斯乃大聖，慈悲喜舍，世俗之欲，無不徇焉。此即鎖骨菩薩。不信，可啟驗之。」【眉批】才有分別相，便不盡舍。菩薩無不舍，由無相顧。眾人即開墓，視遍身之骨，鉤結皆如鎖狀，果如僧言。州人異之，為設大齋起塔。【總評】按佛身有舍利骨，菩薩身有鎖骨。

  鎮州鐵塔（出《北夢瑣言》）

  唐天祐中，太原僧惠照，因夢鎮州南三十里廢相國寺中埋鐵塔，特往訪之。至界上，為元戎王熔所知，延在衙署供養。衙將任友義慮是鄰道諜人，或致不測，懇請逐之。元戎始疑，惠具以尋塔為對。遽差於府南三十里訪之，果得相國寺古基，掘其殿砌之前，得鐵塔，上刻三千人姓名，悉是見在常山將校親軍，唯任友義一人無名。

  蛤像（出《酉陽雜俎》）雞卵（出《宣室志》）

  隋帝嗜蛤，所食必兼蛤味，逾數千萬矣。忽有一蛤，椎擊如舊，帝異之，安置几上，乙夜有光。及明，肉自脫，中有一佛二菩薩像。帝悲悔，誓不食蛤。

  文宗以浮屠氏無補大化而蠹於物，欲盡去之。會尚食廚吏修御膳，以鼎烹雞卵，方燃火，忽聞鼎中有聲極微，如人言者。迫而聽之，乃群卵呼觀世音菩薩也，聲甚淒咽，似有所訴。尚食吏以聞，帝命左右驗之，如所奏，帝嘆異。翌日，敕尚食吏無以雞卵為膳。因頒詔郡國，各於精舍塑觀世音菩薩像。

  劉成（出《宣室志》）

  宣城郡當塗民有劉成、李暉者，俱不識農事，嘗用巨舫載魚蟹鬻於吳越間。天寶十三年春三月，皆自新安江載往丹陽郡，行至下查浦，去宣城四十里，會天暮泊舟，二人俱登陸。時李暉往浦岸村舍中，獨劉成在江上。四顧雲島，闃無人跡，忽聞舫中有連呼阿彌陀佛者，聲甚厲。成驚而視之，見一大魚自舫中振須搖首，人聲而呼阿彌陀佛焉。成且懼且悚，毛髮盡勁，即匿身蘆中以伺之。俄而舫中萬魚俱跳躍呼佛，聲動地。成大恐，遽登舫，盡投群魚於江中。【夾批】是。有頃而李暉至，成具以告暉，暉怒曰：「豎子安得為妖妄乎？」唾罵且久，成無以自白，即用衣資酬其直。【夾批】更是。既而余百錢，易荻草十餘束，致於岸。明日，遷於舫中，忽覺重不可舉，解而視之，得緡十五千，簽題云：「歸汝魚直。」成益奇之。是日，於瓜州會群僧食，並以緡施焉。

  崇經像

  趙文昌（出《法苑珠林》。）【眉批】以下俱《金剛經》報應。

  隋開皇十一年，大府寺丞趙文昌暴卒復活，雲有人引至閻羅王所。王問曰：「汝一生作何福業？」昌答云：「唯專心持誦《金剛般若經》。」王聞語，合掌低首，贊言善哉，即放昌還家，令引文昌從南門出。至門首，見周武帝在門側房內，著三重鉗鎖，喚昌云：「識我否？」文昌拜答云：「臣昔宿衛陛下。」帝云：「卿既我舊臣，今還家，為吾向隋皇帝說：『吾諸罪並欲辯了，唯滅佛法罪重，未可得免，望與吾營少功德，冀茲福祐，得離地獄。』」昌受辭而行，及出南門，見一大糞坑中，有人頭髮上出。昌問之，引人答云：「此是秦將白起，寄禁於此，罪尤未了。」昌至家得活，遂以其事上奏。帝令天下出口錢，為周武帝轉《金剛般若經》，設大供三日，仍錄事狀，入於隋史。

  新繁縣書生（出《三寶感通記》）

  益州新繁縣西四十里王李村，隋時有書生，姓苟氏，善王書，嘗於村東室中四面書《金剛般若經》，數日便了，【眉批】向空而書。云：「此經擬諸天讀誦。」人初不之覺也。後值雷雨，牧牛小兒於書經處立而不沾濕，其地乾燥，可有丈余。爾後每雨，小兒常集其中。唐武德中，有異僧語村人曰：「此地空中有《金剛般若經》，諸天於上設寶蓋覆之，不可輕犯。」

  蒯武安（出《報應記》）

  隋蒯武安，蔡州人。有巨力，善弓矢，常射大蟲。會嵩山南為暴甚，往射之。漸至深山，忽有異物如野人，手開大蟲皮，冒武安身上，因推落澗下，及起，已為大蟲矣。惶怖震駭，莫知所為。忽聞鐘聲，知是僧居，往求救，果見一僧念《金剛經》，即閉目俯伏。其僧以手摩頭，忽爆作巨聲，頭已破矣。武安乃從中出，即具述前事。又撫其背，隨手而開。既出，全身衣服盡在，有少大蟲毛，蓋先灸瘡之所粘也。從此遂出家，專持《金剛經》。

  張御史（出《廣異記》）

  張某，唐天寶中為御史判官，奉使淮南推覆，將渡淮，有黃衫人自後奔來，謂有急事，求附載。御船者欲毆擊之，某云：「無擊。」反責所由云：「載一百姓渡淮，亦何苦也！」親以餘食哺之。其人甚愧恧。既濟，與某分路。須臾至前驛，已在門所。某意是囑請，心甚嫌之，謂曰：「吾適渡汝，何為復至？可即遽去。」云：「己實非人，欲與判官議事，非左右所聞。」因屏左右，云：「奉命取君，合淮中溺死。適蒙厚恩，只可一日停留耳。」某求還至舍，有所遺囑。鬼云：「一日之外，不敢違也。」某欲前請救，鬼云：「人鬼異路，無宜相逼。」某遙拜，鬼云：「能一日之內，轉千卷《續命經》，當得延壽。」言訖出去，至門又回云：「識《續命經》否？」某初未知，鬼云：「即人間《金剛經》也。」某云：「今日已晚，何由轉得千卷？」鬼云：「但是人轉皆可。」某乃大呼傳舍中及他百姓等數十人同轉，至明日晚，終千遍訖。鬼又至云：「判官已免，會須暫謁地府。」眾人皆見黃衫吏與某相隨出門。既見王，具言千遍《續命經》足，當更得十載壽，便放重生。至門，前所追吏云：「坐追判官遲回，今已遇捶。」乃袒示之，願乞少錢。某云：「我貧士，且逆旅不便。」鬼云：「唯二百千。」某云：「若紙錢，當奉五百貫。」鬼云：「感君厚意，但我德素薄，何由受汝許錢？二百千正可。」某云：「今我亦鬼耳，夜還逆旅，未易辦得。」鬼云：「判官但心念，令妻子還我，自當得之。」某遂心念甚至。鬼云：「已領訖。」須臾復至，云：「夫人慾與，阿奶不肯。」又令某心念阿奶，須臾曰：「得矣。」某因冥然如落深坑，因此遂活。求假還家，具說其事。妻云：「是夕夢君已死，求二百千紙錢，欲便市造。阿奶云：『夢中事何足信。』其夕，阿奶又夢，因得。」

  韋克勤（出《報應記》）

  唐韋克勤少持《金剛經》。為中郎將，從軍伐遼，沒高麗。貞觀中，太宗征遼。克勤望見官軍，乃夜出投之，暗不知路，至心念經，俄見炬火前導，隨火而去，遂達漢軍。

  司馬喬卿（出《法苑珠林》）

  唐司馬喬卿，永徽中，為揚州司戶曹。丁母憂，居喪毀瘠，刺血寫《金剛般若經》二卷。未幾，於廬側生芝草二莖，九日長尺有八寸，綠莖朱蓋，日瀝汁一升，食之，味甘如蜜，取而復生。

  陳文達（出《法苑珠林》）

  唐陳文達，梓州郪縣人。常持《金剛經》，願與亡父母念八萬四千卷，多有祥瑞。為人轉經，患難皆免。銅山縣人陳約，曾為冥司所追，見地下築台，問之，云：「此是般若台，待陳文達。」

  於李回（出《報應記》）

  於李回舉進士，元和八年，下第將歸，有僧勸曰：「郎君欲速及第，何不讀《金剛經》？」遂日念數十遍。至王橋宿，因步月，有一美女與言，遂被誘去。十餘里，至一村舍，戲笑甚喧。引入升堂，見五六人，皆女郎。李回慮是精怪，乃陰念經，忽有異光自口出。群女震駭奔走，但聞腥穢之氣，蓋狐狸所宅，榛棘滿目。李回茫然不知所適。俄有白犬，色逾霜雪，似導李回前行，口中有光，復照路，逡巡達本所。

  康仲戚（出《報應記》）

  康仲戚，唐元和十一年往海東，數歲不歸。其母唯一子，日久憶念。有僧乞食，母具語之，僧曰：「但持《金剛經》，兒疾回矣。」母不識字，令寫得經，乃鑿屋柱以陷之，加添其上，晨暮敬禮。【眉批】精誠之至，更勝識字持誦。一夕雷霆大震，拔此柱去。月余，兒果還，以錦囊盛巨木至家，入拜跪母。母問之，仲戚曰：「海中遇風，舟破墜水，忽有雷震，投此木于波上，某因就浮之，得至岸。某命是其所與，敢不尊敬？」母驚曰：「必吾藏經之柱。」即破柱得經，母子常同誦念。

  開行立（出《報應記）》)

  王殷（出《酉陽雜俎》）

  蜀左營卒王殷，常讀《金剛經》。太和四年，郭釗鎮蜀。郭性嚴急，小不如意皆死。王殷為賞設庫子，因呈錦纈，郭嫌其惡弱，令袒背，將斃之。郭有蕃狗，隨郭臥起，非使宅人，逢之輒噬。忽吠聲，立抱王殷之背，驅逐不去。郭異之，怒遂解。

  李虛（出《紀聞》）

  唐開元十五年，有敕天下村坊佛堂，小者並拆除，大者皆令閉封。天下不信之徒，並望風毀拆，雖大屋大佛，亦殘毀之。敕到豫州，新息令李虛，嗜酒倔強，行事違戾，方醉，而州符至，仍限三日報。虛大怒，便約胥正，界內毀拆者死？於是一界並全。虛當時非惜佛宇也，但以忿恨故全之。歲余虛病死，時正暑月，即斂，明日將殯，母與子繞棺哭之。夜久哭止，聞棺中有聲，初疑鼠，未之悟也。斯須增甚，妻子驚走，母獨不去，命開棺而虛生矣。身頗瘡爛，月余平復。虛曰：「初為兩卒拘至王前，王不見。見階前典吏，乃新息吏也，亡經年矣。見虛拜問曰：『長官何得來？』虛曰：『適被錄至。』吏曰：『長官平生唯嗜殺害，不知罪福，今當受報，若何？』虛懼請救，吏曰：『去歲拆佛堂，長官界內獨全，此功德彌大。長官雖死，亦不合此間追攝。少間王問，更勿多言，但以此對。』【眉批】講經造像建寺者，閻羅且原心厚誅。李虛不毀佛宇，鹵人使性，偏得准罪，何耶？虛方憶之。頃王坐，主者引虛見王。王索善惡簿，即有人持一通案至，大合抱。王命啟牘唱罪，吏讀曰：『專好割羊腳，合割其身肉百斤。』虛曰：『去歲有敕拆佛堂，毀佛像，虛界內獨存，此功德可折罪否？』王驚曰：『審有此否？』新息吏進曰：『有福簿在天堂，可檢之。』王曰：『促檢。』殿前垣南有樓數間吏登樓檢之。未至，有二僧來至王前，一曰：『嘗讀《金剛經》。』一曰：『常誦《金剛經》。』王起合掌曰：『請法師登階。』王座之後，有二高座，右金左銀。王請誦者坐金座，讀者坐銀座。坐訖，開經，王合掌聽之。誦讀將畢，忽有五色雲至金座前，紫雲至銀座前，二僧乘雲飛去空中。王謂階下人曰：『見二僧乎？皆生天矣。』於是吏檢善簿至，唯一紙，因讀曰：『去歲敕拆佛堂，新息一境獨全，合折一生中罪，延年三十，仍生善道。』言畢，罪簿軸中火出，焚燒之盡。王曰：『放李明府歸。』仍敕兩吏送出城南門，見夾道並高樓，大小男女雜坐，樂飲笙歌。虛好絲竹，見而悅之。兩吏謂曰：『急過此無顧，顧當有損。』虛見飲處，意不忍行，佇立觀之。店中人呼曰：『來。』吏曰：『此非善處，既不相信，可任去。』虛未悟，至飲處，人皆起，就坐，奏絲竹。酒至，虛酬酢畢，將飲之，乃一杯糞汁也，臭穢特甚。虛不肯飲，即有牛頭岳卒出於床下，以叉刺之，洞胸，遽飲數杯，乃出。吏引虛南入荒田小徑中，遙見一燈洞然，燈旁有大坑，昏黑不見底，二吏推墮之，遂蘇。」

  田參軍（出《廣異記》）

  易州參軍田氏，性好畋獵。天寶初，易州放鷹，於叢林棘上見一卷書，取視之，乃《金剛經》也。自爾發心持誦，數年，已誦二千餘遍，然畋獵亦不輟。後遇疾暴卒，數日，被追至地府，見諸鳥獸，周回數畝，從己征命。頃之見王，王令所由領往推問。其徒十人至吏局，吏令啟口，以一丸藥擲口中，便成烈火遍身。須臾灰滅，俄復成人，如是六七輩。至田氏，累三丸而不見火狀，吏乃怪之，復引見王。王問在生作何福業，田氏云：「持誦《金剛經》已二千餘遍。」王云：「正此滅一切罪。」命左右檢田氏福簿，還白如言。王自令田氏誦經，才三紙，回視庭中禽獸，並不復見。誦畢，王稱美之云：「誦二千遍，延十五年壽。」遂得放還。

  孫咸（出《酉陽雜俎》）

  唐襄州小將孫咸暴卒，信宿卻蘇，言至一處，如王者所居，儀衛甚嚴。有吏引一僧對事，僧法號懷秀，亡已經年，在生極犯戒，及入冥，無善可錄，乃紿云：「我常囑孫咸寫《法華經》。」敕咸被追對。初咸不省，僧固執之，經時不決。忽見沙門，曰：「地藏語云，若弟子招承，亦自獲祐。」【眉批】不信冥司可紿，又不信地藏教人紿。咸乃依言，因得無事。又說對勘時，見一戎王，衛者數百，自外來。冥王降階，齊級升殿，坐未久，乃大風捲去。又見一人被考覆罪福，此人常持《金剛經》，又好食肉，左邊有經數千軸，右邊積肉成山，以肉多，將入重論。俄經堆中有火一星，飛向肉山，頃刻銷盡，此人遂履空而去。咸問地藏：「向來外國王，風吹何處？」地藏王云：「彼王當入無間。向來風，即業風也。」因引咸看地獄，及門，煙焰扇赫，聲若風雷，懼不敢視。臨視鑊湯，跳沫滴落左股，痛入心髓。地藏令一吏送歸，及回如夢，妻兒環泣，已一日矣。遂破家寫經，因請出家。夢中所滴處成瘡，終身不差。

  宋衎（出《報應記》）

  宋衎，江淮人，應明經舉。元和初，至河陰縣，因疾病廢業，為鹽鐵院書手，月錢兩千，娶妻安居，不議他業。年余，有為米綱過三門者，因不識字，請衎同去，通管簿書，月給錢八千文。衎謂妻曰：「今數月不得八千，苟一月而致，極為利也。」妻楊氏甚賢，勸不令往，曰：「三門舟路，頗為險惡。身或驚危，利亦何救？」衎不納，遂去。至其所，果遇暴風，群船盡沒。衎入水，捫得粟藁一束，漸漂近岸，浮藁以出，乃活。餘數十人，皆不救。因抱藁以謝曰：「吾之微命，爾所賜也。」誓存沒不相舍，遂抱藁疾行數里，有孤姥鬻茶之所，茅舍兩間，遂詣宿焉。具以事白，姥憫之，乃為設粥。及明旦，於屋南曝衣，解其藁以曬，於藁中得一竹筒，開之，乃《金剛經》也。尋以訊姥，且不知其詳。姥曰：「是汝妻自汝來後，蓬頭禮念，寫經誠切，故能救汝。」衎感泣請歸，姥指東南一徑，去二百里，可以到家。與米二升，拜謝遂發，果二日達河陰，見妻愧謝。妻驚問何以知之，衎乃出經，盡述根本。楊媛涕泣，拜禮頂戴。衎曰「用何為記？」曰：「寫時，執筆者誤羅漢字，空維上無四。遂詣護國寺禪和尚處請添，和尚年老眼昏，筆點過濃，字皆昏黑。但十日來，不知其所在。」驗之，果如其說。衎謂楊嬡曰：「河濱之姥，不可忘也。」遣使封茶及絹與之。使至，其居及人皆不見，詰於牧豎，曰：「此水漲無涯際，何有人鬻茶？」方知乃神化也。

  三刀師（出《廣異記》）

  乾元中，張伯英為壽州健兒。性至孝，以父在潁州，乃盜官馬往省。至淮陰，為守遏者所得。刺史崔昭令出城腰斬，刀再斬，初不傷損；乃換利刀，不損如故。劊者驚曰：「我砍至其身則手懦，不知何也？」遽白之。昭問所以，答曰：「年十五，絕葷血，誦《金剛經》十餘年。自胡亂以來，身在軍中，不復念誦。昨因被不測罪，唯志心念經爾。」昭嘆息舍之，遂削髮出家。著大鐵鈴乞食，修千人齋供，一日便辦，時人呼為「三刀師」。

  豐州烽子（出《酉陽雜俎》）

  唐永泰初，豐州烽子暮出，為党項縛入西蕃養馬。蕃王令穴肩骨，貫以皮索，以馬數百蹄配之。經半歲，馬息一倍，蕃王賞以羊革數百，因轉近牙帳。贊普子愛其了事，遂令執纛左右，有剩肉余酪與之。又居半年，因與酪肉，悲泣不食。贊普問之，云：「有老母，頻夜夢見。」贊普頗仁，聞之悵然，夜召帳中語云：「蕃法嚴，無放還例。我與爾馬有力者兩匹，於某道縱爾歸，無言我也。」烽子得馬極騁，俱乏死，遂晝潛夜走。數日後，為刺傷足，倒磧中。忽風吹物窸窣過其前，因攬之裹足。有頃，不復痛，試起，步走如故。經宿，方及豐州界。到家，其母尚存，悲喜曰：「自失爾，我唯念《金剛經》，寢食不廢，以祈見爾，今果其誓。」因取經，亡數幅，不知其由。子因道磧中傷足事，母令解足視之，裹瘡乃數幅經也。

  兗州軍將（出《報應記》）

  乾符中，兗州節度使崔尚書，法令嚴峻。嘗有一軍將衙參不到，崔大怒，令就衙門處斬。其軍將就戮後，顏色不變，眾咸異之。是夜三更歸家，明旦入謝。崔驚曰：「爾有何幻術能致？」軍將云：「素無幻術，自少讀《金剛經》，日三遍。昨日誦經，所以過期。」崔問：「記得斬時否？」云：「初領到戟門外，便如沉醉，都不記斬時。」崔又問：「所讀經何在？」云：「在家鎖函子內。」及取到，鎖如故，毀鎖見經，已為兩斷。

  販海客（出《報應記》）

  唐有一富商，常誦《金剛經》，每以經卷自隨。嘗賈販外國，夕宿於海島。眾商利其財，共殺之，盛以大籠，加巨石，並經沉於海。平明，眾商船發，而夜來所泊之島，乃是僧院。其院僧每夕，則聞人念《金剛經》聲，深在海底。僧大異之，因命善泅者沉水訪之，見一老人在籠中讀經，乃牽挽而上。僧問其故，云：「被殺沉於海，不知是籠中，忽覺身處宮殿，常有人送飲食，安樂自在也。」

  沙門法尚（出《梁高僧傳》）【眉批】以下《法華》報應。

  齊武帝時，東山人掘土，見一物，狀如兩唇，其中舌鮮紅赤色，以事奏聞。帝問道俗，沙門法尚曰：「此持《法華》者亡相不壞也。誦滿千遍，其驗征矣。」乃集持《法華》者，圍繞誦經。才發聲，其唇舌一時鼓動。見者毛豎。以事奏聞，詔石函緘之。

  尼法信（出《冥報記》）

  唐武德時，河東有練行尼法信，常讀《法華經》。訪工書者一人，數倍酬直，特為淨室，令寫此經。晨起沐浴，然香更衣。仍於寫經之室，鑿壁通竅，加一竹筒，令寫經人每欲出息，徑含竹筒，吐氣壁外。寫經七卷，八年乃畢。供養殷重，盡其恭敬。龍門僧法端嘗集大眾講《法華經》，以此尼經本精定，遣人請之。尼固辭不許。法端責讓之，尼不得已，乃自送付。法端等開讀，唯見黃紙，了無文字；更開余卷，悉皆如此。法端等慚懼，即送還尼。尼悲泣受，以香水洗函，沐浴頂戴，繞佛行七日夜不休，既而開視，文字如初。

  悟真寺僧（出《宣室志》）

  貞觀中，王順山悟真寺僧，夜如藍溪，忽聞有誦《法華經》者，其聲纖遠。月下四望，數十里闃然無睹。僧慘然有懼，及至寺，述於群僧。明夕，倶於藍溪聽之，乃聞經聲自地中發。於是以標表其所。明日，窮表下，得一顱骨，在積壤中。其骨槁然，獨唇吻與舌，鮮而且潤。遂持歸寺，乃以石函置於千佛殿西軒下。自是每夕常有誦《法華經》聲在石函中。長安士女，觀者千數，後為新羅僧竊函而去。

  李山龍（出《冥報記》）

  唐李山龍，馮翊人。武德中，暴亡而心不冷，至七日而蘇。自說雲，當死時，被錄至一官署。庭前有數千囚人，枷鎖杻械，皆北面立。王問：「汝身作何善業？」山龍曰：「誦《法華經》，日兩卷。」王即起立曰：「大善。」北間有高座，王令升階登座誦經。山龍坐訖，王乃向之而坐。山龍開經曰：「《妙法蓮華經?序品第一》。」王曰：「請法師下。」山龍復立階下，至庭前囚，已盡去矣。王曰：「君誦經之福，非唯自利，眾囚聞經，皆已獲免，豈不善哉！今放君還。」謂吏曰：「可將此人歷觀諸岳。」吏即引東行百餘步，見一鐵城，甚廣大，城旁多小窗，見諸男女從地飛入窗中，即不復出。山龍怪問之，吏曰：「此是大地獄。中有分隔，各隨本業赴獄受罪。」山龍聞之悲懼，稱南無佛。請吏求出院，見有大鑊，火猛湯沸，旁有二人坐臥。山龍問之，二人曰：「我罪報入此鑊湯，蒙賢者稱南無佛，故獄中諸罪人，皆得一日休息疲睡耳。」

  潘果（出《法苑珠林》）

  唐京師人，姓潘，名果，年未弱冠，以武德時任都水小吏。歸家與少年數人出田遊戲，過於冢間，見一羊為牧人所遺，獨立食草。果因與少年捉之，將以歸家。其羊中路鳴喚，果懼主聞，乃拔卻羊舌，於夜殺食之。後經一年，果舌漸縮盡，陳牒解吏。富平縣令鄭餘慶疑其虛詐，令開口驗之，見舌根才如豆許不盡。固問因由，果取紙書以答之。官令為羊追福，寫《法華經》。果發心信教，齋戒不絕。後經一年，舌漸得生，平復如故。又詣官陳牒，縣官用為里正。

  石壁寺僧（出《冥報拾遺》）

  釋開達（出《法苑珠林》）【眉批】以下《觀世音經》報應。

  晉沙門釋開達，隆安二年，登隴采甘草，為羌所執。時年大飢，羌胡相噉，乃置達柵中，將食之。先在柵中十有餘人，羌日夕烹菹，唯達尚存。自達被執，便潛誦《觀世音經》，不懈於心。及明日，當見啖，其晨始曙，忽有大虎，遙逼群羌，奮怒號吼，羌各駭怖迸走。虎乃前噬柵木，得成小缺，可容人過，已而徐去。達初見虎噬柵，謂必見害。柵既穿，不入，心疑其異，便穿柵逃走，夜行晝伏，遂免。

  孫敬德（出《冥報錄》）

  東魏孫敬德，天平中，定州募士。奉釋教，嘗造觀音像，自加禮敬。後為劫賊所引，不勝拷楚。忽夢一沙門，令誦救生觀世音千遍。執縛臨刑，誦念數滿，刀自折，膚頸不傷。三易其刀，終折如故。所司以狀奏聞，丞相高歡表請免死。及歸，睹其家觀音像，項有刃跡三。敕寫其經布於世，今謂《高王觀世音經》。

  東山沙彌（出《法苑珠林》）

  隋開皇初，有揚州僧，忘其名。誦通涅槃，自矜為業。岐州東山下村中沙彌，誦《觀世音經》。二俱暴死，同至閻羅王所，乃處沙彌金高座，甚敬之；處涅槃僧銀高座，敬心稍惰。僧大恨，問沙彌住處。既蘇，從南來至岐州，訪得沙彌，具問所由。沙彌云：「每誦觀音，於別所衣淨衣，燒名香咒願，然後乃誦，斯法不怠。」謝曰：「吾罪深矣，所誦涅槃，威儀不整，身口不淨，於今驗矣。」

  張興（出《冥祥記》）

  宋張興，新興人，頗信佛法，常從沙門僧融、曇，翼時受八戒。元嘉初，興嘗為劫賊所引，逃避。妻系獄，掠笞積日。時縣失火，出囚路側。會融、翼同行，偶經囚邊，妻驚呼：「闍梨何不賜救？」融曰：「貧道力弱，不能救，如何？唯勤念觀世音，庶獲免耳。」妻便晝夜祈念。經十日許，夜夢一沙門以足躡之曰：「咄咄！可起。」妻即驚起，鉗鎖桎梏俱解，然閉戶警防，無由得出。慮有覺者，乃卻自械。又夢向者沙門曰：「戶已開矣。」妻覺而馳出，守備俱寢，安步而逸。暗行數里，卒值一人，妻懼躃地，已而相訊，乃其夫也。相見悲喜。夜投僧翼，翼匿之，獲免。

  王法朗（出《錄異記》）【眉批】《道德經》報應。

  唐夔州道士王法朗，舌大而長，呼文字不甚典切，常以為恨。因發願讀《道德經》，夢老君與剪其舌，覺而言詞輕利。

  牛騰（出《紀聞》）【眉批】以下持咒報應。

  唐牛騰，字思遠，精心釋教。常慕陶潛「五柳先生」之號，故自稱「布衣公子」。即河東侯裴炎之甥也。未弱冠，明經擢第，再選右衛騎曹參軍。炎遇害，公子謫為牂牁建安丞。將行，時中丞崔察用事，貶官皆辭之，素有嫌者，或留之，誅殛甚眾。時天后方任酷吏，而崔察先與河東侯不協，陷之。公子懼，不知所為。忽衢中遇一人，形甚瑰偉，黃衣盛服，乃問公子：「欲過中丞，得無懼死乎？」公子驚曰：「然！」又曰：「公有犀角刀子乎？」曰：「有。」異人曰：「公有刀子，甚善。授公以神咒，見中丞時，但俯伏掐訣，【夾批】言帶犀角刀子，掐手訣，乃可以誦咒。其訣，左手中指第三節橫文，以大指爪掐之。而密誦咒七遍，當有所見，可無患矣。【眉批】神咒可御惡人，大奇。咒曰：『吉中吉，迦戍律，提中有律，陀阿婆迦呵。』」公子俯誦，忽失異人所在。即見察，同過三十餘人，公子名當二十。前十九人，各呼名過，有郤，則留處絞斬者半。次至公子，如言誦咒，見一神人長丈余，儀質非常，自西階直至察前，右拉其肩，左捩其首，面正當背，而諸人但見崔察低頭不言，手註定字而已。公子遂得脫。

  僧澄空（出《集異記》）【眉批】以下造像報應。

  隋開皇中，僧澄空，年甫二十，誓願於晉陽汾西鑄鐵像，高七十尺。鳩集金炭，經求用度，周二十年，物力乃辦。選日寫像，遐邇大集，及煙滅啟爐，其像無成。空深自懺悔，復堅前約，精勤艱苦。又二十年，事費復備，及啟鑄，像復無成。空於是呼天求哀，叩頭請罪，勤勵如初。又二十年，功力復集，然後選日，複寫像焉。及期，空乃身登爐巔，百尺懸絕，揚聲謂觀者曰：「吾少發誓願，鑄寫大佛。今虛費積年，如或踵前，吾亦無面見大眾也。俟其啟爐，欲於金液捨命，一以謝愆於諸佛，一以表誠於眾善。倘大像圓滿，後五十年，吾當為建重閣耳。」時觀者萬眾，號呼諫止，空不聽。俄而金液注射，赫耀踴躍。澄空於是揮手辭謝，投身如飛鳥而入。及開爐，相好莊嚴，毫髮皆備。自是并州之人，謀起閣以覆之，而佛身洪大，功用極廣，自非殊力，無由而致。唐開元初，李暠為太原軍節度使，出遊，因仰像嘆曰：「如此好相，而為風日所侵，痛哉！」即施錢百萬緡，周歲之內，重閣成就，至今北都謂之平等閣者是也。計僧死至暠，正五十年矣。以佛法推之，則暠也得非澄空之後身歟？【眉批】李暠是澄空後身。

  襄陽老姥（出《紀聞》）

  神龍中，襄陽將鑄佛像。有一老姥至貧，營求助施不得。姥有一錢，則為女時母所賜也，寶之六十餘年。及鑄像時，姥持所有，因發重願，投之爐中。及破爐出像，姥所施錢，著佛胸臆。因磨錯去之，一夕，錢又如故。僧徒驚異，錢至今存焉。

  韓光祚（出《紀聞》）

  桃林令韓光祚，攜家之官，途經華山廟，下車謁之，入廟門，而愛妾暴死。令巫請之，巫言：「三郎好汝妾，既請且免，至縣當取。」光祚至縣，乃密召金工鑄金為觀世音菩薩像。五日，妾暴卒，半日方活，云：「適華山府君備車騎見迎，出門，有一僧金色，遮其前，車騎不敢過。神曰：『且留，更三日迎之。』」光祚知其故，又以錢一千圖菩薩像。如期又死，有頃乃蘇曰：「適又見迎，乃有二僧在，未及登車。神曰：『未可取，更三日取之。』」光、祚又以千錢召金工，令更造像。工以錢出縣，遇人執豬，將烹之。工愍焉，盡以其錢贖之，像未之造也，而妾又死。俄即蘇曰：「已免矣。適又見迎，車騎轉盛，二僧守其門，不得人，有豪豬大如馬，沖其騎，所向顛仆，車騎卻走。神傳言曰：『更勿取之。』於是散去。」【眉批】然則造像又不如放生也。光祚怪何得有豬拒之，金工乃言其故，由是益信內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