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這瘋子還是有意識的

  中午時分，海濤從陳家莊回來了，他很高興地說：「這事能成，支書說我是陳家莊的人，地是我的，我沒地方住可以蓋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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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愛花大喜，周福蘭也替他們高興。

  李愛花激動地說：「這麼說，咱們快要有個自己的家了。」

  海濤嘞嘴笑笑，「是，咱倆在福蘭妹妹這好好干，明年就能攢夠蓋房的錢。」

  周福蘭說：「海濤哥，嫂子，磚可以賒給你們，這也是我對你們的幫助了。」

  海濤搖手：「不不，福蘭妹妹，我要蓋房子就絕不賒帳，要靠自己的能力蓋。」

  李愛花也堅定地說：「就是，就是，俺倆要自己給自己蓋房子，不靠任何人，福蘭妹妹你已經幫我大忙了，不能處處依靠你。」

  「好，有志氣！」周福蘭拍手。

  「海濤哥，嫂子，你們會把日子過好的。」

  兩口子對視一眼，李愛花兩眼亮晶晶地說：「嗯，我也這麼想的。」

  既然那塊地自己分出來了，那塊地的麥子兩口子就能收了，於是下午，海濤和李愛花就回村收麥子去了，把小芳芳交給周福蘭照顧著。

  其實小芳芳很懂事，根本不用照顧，相反她很勤快，做好作業，照顧好她的寵物就幫著周福蘭打理窯廠的菜園子，瓜園子。

  跟周福蘭一起抬水澆地，薅草，捉蟲，可麻利了。

  黃昏時分，周福蘭和小芳芳忙完了菜地和瓜地的活，正吃著瓜坐在菜地旁邊歇著，忽然芳芳拍拍周福蘭，驚叫：「嬸子，小寶！」

  周福蘭朝窯廠門口一看，可不是嘛，小寶怯怯地站在那裡。

  小寶也知道了大人之間的事，所以再看見周福蘭他有些怕了，怕她不再理自己。

  周福蘭看見孩子一陣心疼，她忙又從地里摘了一根黃瓜，起身朝他走去，嘴裡親切地說：「小寶，你咋來了，快歇歇吃瓜。」

  「小寶！」芳芳飛跑過來拉住他的手。

  「二嬸。」小寶瞪著黑漆漆的大眼睛仰頭看著周福蘭。

  周福蘭微微一笑，「哎，小寶真乖，給，瓜拿著。」

  小寶眼裡的膽怯不見了，也歡快地接過黃瓜，「咔嚓」咬了一口。

  「小寶，走，坐樹蔭下涼快。」芳芳拉著他跑到瓜地旁邊的一棵楊樹下坐著。

  周福蘭跟過去問小寶：「你爸媽知道你來嗎？」

  小寶說：「我跟奶奶說了。」

  紅娟爹娘對小寶很好，真把他當親孫子疼，所以孩子現在也叫「爺爺」「奶奶」了，一家人過得挺好。

  現在的孩子不金貴，小寶也大了，男孩子潑辣，到處跑也很正常。

  周福蘭放心了，又問：「小寶，你今天咋想著來二嬸窯廠了，你來幹嘛呢？」

  小寶看看芳芳，小聲說：「我想芳芳姐。」

  芳芳親昵地摸摸小寶的頭，說：「芳芳姐也想你。」

  周福蘭看著兩個孩子開心一笑。

  忽然一陣呼呼嚕嚕聲從屋裡傳出來，三人吃驚地一回頭，黃菊花瞪著眼睛看小寶，她好像是認出小寶來了。

  「啊！」小寶看見黃菊花嚇得驚叫一聲藏到了周福蘭身後。

  「小寶，別怕，她不打人罵人的。」周福蘭忙哄他。

  這兩天芳芳也不怕「瘋子」了，跟著哄小寶說：「她是個好瘋子，不可怕的。」

  小寶從周福蘭身後鑽出來好奇地看黃菊花。

  「嘿嘿。」黃菊花看著小寶咧嘴笑了。

  周福蘭覺得，她認出小寶來了，這瘋子還是有意識的。

  有意識，那就是還有救。

  吃了晚飯，紅娟和陳勝紅騎車子來接小寶了，小寶臨走時竟然和陳勝紅說：「爸爸，我想回家看看二叔。」

  大夥都偷眼去看周福蘭，周福蘭一副跟我什麼關係的模樣。

  陳勝紅板著臉說：「不去。」

  就騎車帶著小寶走了。

  今天下午海濤和李愛花回村了，自然就聽說了陳勝利的事。

  李愛花說陳勝利可慘了，自從因為那醜事跟周福蘭離婚後，他成了臭狗屎，親戚鄰居都罵他，嫌棄他，自然也沒人管他了。

  但是村里人不能眼看著他餓死，村支書就給每家每戶派任務，每天給他送三頓飯，再幫他倒倒便桶。

  雖然他不至於餓死，但是可想而知他多慘。

  這雙搶時期，更沒人管他了，一天能吃上一頓飯就不錯了。

  海濤不忍心，畢竟是一個村的爺們，還曾是對門鄰居，下午回家去看了看他，發現他屋裡比豬圈還臭……就給他收拾了一下，還給他去鄰居家要了一個饃給他吃了。

  周福蘭對著夜空說了一句：天道好輪迴，上蒼繞過誰！

  「姐！」廠院門外響起周福梅的叫聲。

  「呀，福梅回來了！」周福蘭一喜。

  廠院門一開，她就看見兩大袋子行李包堆在地上，周福梅正和機動三輪車上的趙雲雷告別。

  他們在鎮上車站租了輛三輪船把人和貨拉來了，先把周福梅和貨放下再去趙雲雷家。

  「趙雲雷，辛苦了，趕快回家吧，明天來喝酒，我給你們接風。」周福蘭朝趙雲雷揮揮手。

  趙雲雷答應一聲指揮車夫走了。

  海濤一家聽見周福梅來了，都跑過來接應，李愛花和海濤廢話不說，一人扛一個行李包往屋裡走，芳芳抱住周福梅歡呼，周福蘭笑著上好廠院門，回屋說話。

  「姐，嫂子，海濤哥，芳芳，這是給你們帶的禮物，來，人人有份。」周福梅進門就掏禮物。

  「哎呀我的好妹妹，你跑南方這麼辛苦，帶這麼多衣服來就夠了，還給我們帶禮物，你真是太傻了呀。」李愛花不忍心了。

  周福梅哈哈笑著說：「不差這點重量，你們都看看喜歡不。」

  周福蘭是一條半身裙，海濤是一條男士涼鞋，李愛花是一件印花短袖衫，小芳芳是一條粉色的連衣裙。

  「喜歡喜歡，南方的地方的東西能不喜歡嗎哈哈哈……」李愛花那大嗓門笑得把樹上的鳥都驚飛了。

  「啊裙子！裙子！」小芳芳抱著裙子歡呼雀躍。

  海濤也摸著那雙鞋愛不釋手，一個大男人，哪收到過禮物呀。

  周福蘭展開裙子看，是一條這個年代南方才剛流行的紗料裙子，褐色，印著暗紅色小花，顏色不俗，按後世的說法就是高級色。

  周福梅看著姐摸著裙子出神，兩眼晶亮地說：「姐，你不是最喜歡穿裙子嗎，不過到現在都沒穿上，我圓你這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