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月光下的竹簡

  姜此然帶著查小兔一口氣登上了五樓。

  「打算從哪裡看起？」姜此然問道。

  查小兔心中原想著，從一些異聞記事錄下手，說不定能找到一些線索。

  現在一看這麼多的書籍，總覺得好像哪哪都有可能會有線索，也不知道該是好事還是壞事。

  不過她最好奇的還是塔的九層與十層。

  關於姜此然的家族，或者說是這個世界裡類吸血鬼的傳說或許也會歸類於靈異類的事件。

  但是，九十層又完全是禁區，要怎麼才能上去看看呢。

  「那個，可以上頂層上面看看嗎？」

  

  查小兔試探地問道。

  「不是告訴過你，連我也沒上去過嗎？」

  「可是，或許就是因為你沒上去過，所以一直找不到線索呢。」

  姜此然怒道：「你是想說，本王和上面那些魑魅魍魎屬於同類嗎？」

  「魑魅魍魎又怎樣，你就是你啊。連你自己也不喜歡自己，不認可自己，你還想著讓別人喜歡你，認可你嗎？」

  查小兔一步不退。

  姜此然被她懟得，像是心上堵了塊大石頭似的，說不出話來。

  查小兔見他沒反應，用力甩開他的手，自己向樓上衝去。

  九層塔和下面的樓層不一樣，有個大門緊閉著，但是似乎並沒有上鎖。大概是覺得根本就沒有人會不經允許就跑上來。

  查小兔猛地推開了門，一股陰風吹了出來，緊接著就是一股重重的霉味。

  「查小兔！」

  姜此然大吼著她的名字，跑上來擋在她的面前。

  兩人用力拂開眼前的灰塵，寬袖捂著口鼻，直到眼前的塵埃都落了地。

  「什麼味這是？」

  查小兔的眼睛眯成一條縫，勉強地看著四周。

  沒有想像中的陳舊書櫃，甚至只有幾本書散落在地上，九層基本上可以說是空空如也。

  「禁區？」查小兔嘟著圓臉，看著四周，向姜此然質問道。

  「你們到底有多久沒有人上來收拾過了？什麼都沒有嘛。」

  姜此然似乎也很驚訝。

  「怎麼會？」

  查小兔看他也是毫不知情的樣子。

  「也是。你一個剛回京五年的外姓王爺，皇家的秘事也不可能全都知道。」

  她擺出一副「我理解」的表情。

  「尤其是傳說這樓上有妖怪，那更是沒有人敢上來了。」

  她說著，又往上跑了一層。

  十層倒是有一些倒在地上的書櫃，就像是有人在這裡打過一架似的。

  地上的灰塵完全可以用來練字了，蜘蛛網多地以為自己進了盤絲洞。

  「哇哦〜呵呵，果然是妖怪洞府。」

  查小兔不禁打趣道：「見過一模一樣的。」

  姜此然沒有聽清楚她說的，想來也不是什麼好話。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看得出來，他也很意外。

  「要不我們把這裡收拾一下吧。」查小兔提議。

  「為何？」

  「為什麼何啊。都髒成這樣了，不得收拾一下啊。雖然沒有幾本書，但是說不定真有什麼有用的呢。」

  查小兔說著已經開始動手收拾了。

  散落在地上的一本本書上都積了厚厚的灰。

  她走到窗前，把窗推開。

  陽光照進高塔，風也跟著猛地吹了進來。

  灰塵被風吹走一大半，倒是輕鬆了些。

  查小兔抽出絲帕圍住了口鼻，走到姜此然身邊。

  「拿來。」

  「拿什麼？」姜此然一臉蒙。

  「手帕！」說著，查小兔就伸手到他袖袋裡翻來翻去，終於抽出一條帕子。

  她踮著腳，將帕子圍過了他的嘴和鼻，只露出那雙漂亮的藍色眼睛。

  個子不夠高的她，手伸到腦後，怎麼也系不上，整個人都掛到了姜此然的脖子上。

  姜此然無奈，自己抬手抓住了帕子的兩端，繫上了。

  查小兔觸到他的手指時，像觸了電似的，縮了回來。

  「那你自己系，我去那邊收拾。」

  她蹲在地上撿著那些泛黃的舊書，還有一些散掉的竹簡。

  竹簡散落，若是不好好整理，完全看不出上面寫的是什麼。

  「哎〜本來不夠亂的了，這要是想看，還得費上幾天。」

  「我們可以不可以把這些東西偷偷帶回家整理啊。」

  查小兔一邊收拾一邊隨口說著。

  「家？」姜此然聽她隨口提出「回家」，想來她是真的把王府當作家了。

  「當然不可。就算禁區里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東西，藏書閣的東西也是一樣都不能帶出塔的。」

  查小兔癟了癟嘴：「圖書館的書都是可以外借的，看了再還不就得了唄。把書都關在屋子裡，沒人讀還有什麼用。」

  「你又嘀咕什麼呢，快點收拾。」

  「哦。」

  二人收拾了足足三個時辰，從清晨到日暮。

  不知何時月亮漸漸升起，月光透過窗照了進來。

  查小兔收拾得太累了，依在牆邊睡著了。

  月光照在她的臉上，圓圓的臉映得也像個月亮似的。

  姜此然不想打擾她，在她的身邊坐下，翻看著那些舊書。

  這些書中以閒書居多。

  姜此然本是沒有抱著多大的希望的，但見查小兔認真尋找，他便也生出了希望，想在這些被落塵深埋的書里找到些線索。

  但他一邊整理，一邊翻看，大多就都是些講故事的書冊而已。

  查小兔睡覺還是一樣的不老實，她翻個身伸手要抱姜此然的腰，卻將他手上的書簡給打落在地。

  月光照在竹簡之上，忽然閃出了金光。

  「小兔快醒醒。」

  他推了推身旁的查小兔。

  「開飯了嗎？帥鍋。」

  「開什麼飯，你快看！」姜此然彈了一下查小兔的額頭。

  「哎喲！」查小兔清醒過來，「幹嘛又打我。」

  此時，她也發現了竹簡正在發光。

  「這怎麼有金色的字啊。」

  她伸手去取，誰知金字離開了月光就立刻消失了。

  她又趕緊將竹簡放到了月光下。

  「快看看，寫的什麼。」

  金光太閃眼，查小兔根本看不清上面寫的是什麼。

  姜此然的藍瞳卻在此時可以看清上面的文字。

  「古有一族，天生藍瞳，身有異能，居於……」

  「居於哪裡？哪裡？」

  「沒了。」姜此然有點失望地說。

  「什麼沒了？」查小兔急得喊道。

  「這是殘卷，餘下的字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