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小遠

  默了默，放回威脅道，「還是你想讓九月小姐知道你剛剛去查了她？」

  「你！」

  小遠震驚的瞪大眼睛，他想說放回卑鄙，張張口，他才發現他似乎也才做了卑鄙的事。

  他第一次感覺到人間的險惡。

  小遠失落的垂下頭，眼裡聚滿了水光，啪嗒啪嗒的滴落在地。

  放回沒有理會他，等他收拾好情緒才淡淡出聲。

  「小遠，你年紀不小了，再過幾年就能為主子辦事了，有些道理該懂得了。」

  放回看著小遠心疼的道，「你也見到了，如今不在戰場都處處存著暗箭，若是上了戰場，一不留神就是萬劫不復啊，你就不要做做大將軍的夢了。」

  「不，我一定要去。」小遠果斷拒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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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後，就見他握緊手中的糖盒，緩緩在放回面前跪下，「我如今已經沒有臉見九月姐姐了，方叔，你就讓我去吧。」

  「我一定會做大將軍的。」這一句似乎是在鼓勵自己，也似乎在做一個承諾。

  「你這是要要我的心啊，哎，你把消息稟報上來吧，我去請示主子，若他同意，你才能去。」最後放回拗不過他，只好同意下來。

  「是，方叔，九月姐……小姐，下午似乎一直在練字，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小遠眸光閃了閃，隱瞞下了曲轅犁的事。

  「或許是九月小姐練字練累了，我去看了，九月小姐的字寫的似乎不是很好，所以她才不高興的。」

  不等放回反應過來，他就叭叭的把自己的想法告訴放回，從而打斷放回發現漏洞的機會。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放回現在腦子亂成一團，沒有計較小遠多做分析的事情，便讓他下去了。

  整理好消息，放回就匆匆去了前院書房。

  「稟報主子，小的剛剛查獲九月小姐今天似乎練了一天的字，似乎不得其法，所以才會……。」

  「嗯，知道了，」蕭庭笠思索片刻，「把前朝書聖的小楷字帖給她送去。」

  沉默了兩秒，放回才恭敬應聲，「是，主子。」

  放回心中微驚，書聖的字帖可是姑姑都要不去的寶貝，沒想到主子這麼輕易的就送給了喻九月。

  「嗯？還不快去？」看著放回還在原地矗著，蕭庭笠帶著威壓的聲音傳出。

  放回嚇的一抖，立馬跪在地上，「稟報主子，是小遠，他聽了九月小姐的話，非說要去做大將軍，求著我讓他去跟著武師傅學本事……。」

  越說放回的聲音越小，漸漸的沒了聲音。

  砰～

  蕭庭笠重重一掌拍向放回，「放回你真是越來越大膽了！」

  放回受了一掌也不敢多言吭聲，他立馬忍著疼痛回到原位趴好。

  「再給你一次機會，說不清楚就不必說了。」蕭庭笠冷漠的注視著放回，無情的做出最後的宣判。

  「咳咳，稟報主子，是小遠想學武去做大將軍，九月小姐知道後十分支持他。所以，小遠一門心思的求到我這裡，都是屬下的錯，屬下不該怨恨九月小姐……」

  還不等他說完，蕭庭笠又一掌將他掀翻在地。

  噗～

  放回吐出一口鮮血，艱難的爬起來，繼續求饒，「求主子開恩，奴才也是擔心小遠……」

  「呵～，那你說要不要送小遠去呢？」

  放回抬頭看了一眼如同惡魔一般惡劣的蕭庭笠，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作答。

  因為他深知這位主子喜怒無常，是不會考慮一個叛徒的建議的，反而是越想得到的結果越得不到。

  「求主子開恩！奴才願意付出任何代價。」放回深深叩首在地，祈求道。

  「那你就去魔窟待三個月吧，若是你能活著回來，我就答應你，若是你死了……」蕭庭笠危險的勾勾唇角，「我想你不會希望看到這個結果的。」

  「是，奴才這就啟程，」放回不敢想像蕭庭笠會把小遠怎麼樣，他立馬驚慌的回答道。

  蕭庭笠擺擺手，「也不必急於一時，和小遠好好道個別吧。」

  「是！」

  待放回走後，蕭庭笠才楞楞的看著地上乾涸的血漬出神。

  他實在是不明白放回為什麼可以為了小遠這個撿來的孩子背叛他。

  就因為他們一起生活了幾年嗎？

  還是因為小遠是他養大的孩子？

  可是他從來沒有在姑姑身上感受到過這種情感。

  姑姑從小到大都只反覆與他強調一件事——那就是報仇雪恨。

  這樣的情感——

  幾年前他似乎在喻九月父親身邊感受到了這種微妙的情感，只是還不等他弄明白，喻叔便撒手人寰了。

  蕭庭笠甩甩頭驅走全部思緒，開始處理起公事來。

  另一邊，放回捂著胸口回到小院，迎頭便撞上了過來等消息的小遠。

  「方叔！你怎麼了？是不是因為我？」小遠到底還是個孩子，抱著放回便嗚嗚的哭起來。

  「我沒事，不關你事，再說我這都是皮外傷，看著嚇人罷了，過兩日就好了，」放回慈愛的摸摸小遠的腦袋。

  「你若真想當大將軍，只學武是不夠的，武功再好都只能是武夫，所以功課不能落下，知道嗎？」

  頓了頓，放回咬咬牙才繼續說道，「我明日要出去辦差事，大概三個月後回來，這幾個月你好好學功課，待我回來檢查合格了，你才能去學武。」

  「真的嗎？」小遠淚眼汪汪的望著放回，「那好，我這三個月一定好好學功課，我在家等你回來。」

  沉默的注視了小遠半晌，方回拉著他往臥室走去，「走吧，夜深了，今晚你陪我睡。」

  「好。方叔。」

  「真乖，小遠，我不在了以後，你若有事就去找九月小姐幫忙。」突然方回拉住小遠小聲的說道。

  「方叔你說什麼？」小遠聽的不是很清楚，疑惑的看著放回問道。

  「沒事。」

  放回輕輕嘆一口氣，剛剛那聲交代已經是逾矩了。

  若是小遠聰明應當知道怎麼做，若是太笨，還是做個普通人的好。

  第二天一大早，小遠起來後，放回已經不見了蹤影。

  想到什麼，他急切的跑到府門處，遠遠的只看見一量馬車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