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三更燈火五更雞,正是男兒發奮時。
2024-10-10 15:41:46
作者: 快樂特碼頭
天將明未明,麗澤書院。
江雲躡手躡腳的從鋪上起來,把手裡自己兩塊木片放到枕下,開了個門縫走了出去。
請記住𝕓𝕒𝕟𝕩𝕚𝕒𝕓𝕒.𝕔𝕠𝕞網站,觀看最快的章節更新
那木片上是刻的四書中的《孟子》與《論語》,一共是刻了四百多片木板,每個木板有將近一百多個字。
這是因為江雲謹記著白婉兒的話,天黑透了後,就不再讓燈油熏眼睛背書了,只用這木片,用手摸那凹槽才習書。
不怪江雲這麼珍惜時光,他開了學才知道孟教諭這次一共只收了兩個學生,一個是他,另一個是盧遠成。
而著盧遠成,也是個不一般的,人如其名,年紀輕輕卻很是老成,待人接物一板一眼的。
江雲原本以為這盧遠成與他一樣,是只粗淺啟蒙過的,卻不想他才9歲竟然已經是錢塘縣的廩生了,文章一流,即使他在科舉強省浙江,中舉的概率也很大。
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他在也已經學過了四書了!
現在孟教諭只帶他們四個,唯有他是沒有學過四書的,雖然說孟教諭課程安排的很是合理,他們四個都能日有所長,但是江雲又怎麼甘心做最慢的那個!
是以,他一入學就托馬叔給他做了這個木牌子,就來彎道超車,好在白婉兒之前給他的月錢他都攢住了。
畢竟《孟子》與《論語》的字是最多的。
江雲每日都這般最早起床,用冷水洗臉醒神後,天光剛好開始亮起來,就去後山那裡對著一塊大石頭背書。
而一同在大石頭那裡的,還有一人,叫姜豐,嶺南人士,與孫伏伽同歲。
只是他去後山不是為了背書,而是為了算學。
姜豐來京已經五年了,最開始他在崇志堂,啟蒙書籍學過後,也開始學四書,卻成績平平,偶然一次竟然發現在算學一途,竟深有天賦。
如今跟著戶部的李善德李監事專攻算學一途,江雲也問過如此那科考豈不是遙遙無期了。
姜豐好爽一笑,「並無不可,嶺南家中有一糖廠,學知識並不只為科考,明事理就好!」
江雲敬佩他的坦蕩,雖然白婉兒也與他說過,不要壓力這麼大,但是他看著孫先生拿了狀元,自己也想拼著全力一試才行。
是以,二人雖然目的不同,但都是刻苦求學的,每日早飯前都來這裡搶先學上半個時辰,再趕著點去食堂。
如此早也趕著晚也學著已經堅持了許久,終於把《大學》與《中庸》通讀了,連著集注也都算是背了下來。
孟教諭若不是眼看著江雲一點點學的,還以為這是個神童,怎麼只三四個月,竟是背下了這四五千字。
雖然說這兩本已經是四書中字數最少的,但是這在崇志堂也是要學上一年的,江雲的進度已然十分快了。
話說江雲草草在飯堂吃過早飯,腳下生風的往修道堂趕去,最裡面的那間屋子就是孟教諭的了,靠邊白日裡光線甚好。
進了教室,其他三位都已經安靜的端坐著看書了,今日不是別的,是每月的月考!
江雲進來挨著盧遠成做好,靜靜等待著孟教諭的出現。
盧遠成本來對江雲是有一些偏見的,憑什麼他四書都沒有讀過就能來孟教諭的修道堂?
考核那日他還在浙江,哪裡知道書院的事,只以為江雲是個家世背景豪橫的紈絝,再加上白婉兒每月都有豪車送來吃的,更是加深了他的誤解,他不是很喜歡跟這樣的人做同窗。
但是江雲刻苦的學習態度很是讓他欣賞,是以敵意已經慢慢減少了,只是現在二人之間仍然是有一些距離,畢竟江雲察覺了他的冷漠也不會硬貼著。
半盞茶的功夫,孟教諭就帶著考卷過來了,他們四人,除了魏大凡與錢重海的卷子內容一致,其餘幾人皆不同。
江雲的最為簡單,主要是默寫,孟教諭在大學中庸中隨意出幾段題,江雲要把其中的前後文默寫出來。
只是他已知道江雲讀背寫都極強了,這次又加了一道試帖詩,如此這題目已經與縣試中的正試的格式一致了。
江雲拿到考卷後,先是看了一遍試帖詩的題目,接著就開始研墨,片刻後,考場裡就傳來了刷刷的筆尖摩擦紙面的聲音。
江雲也開始動筆,不消說,那默寫他自然是胸有成竹的。作詩,雖說他並沒有作過幾次,但是格律是知道的。
作詩不難,難的是,如何做的出彩。糊弄先生可以,但是先生可不會幫你糊弄自己,成績是要貼在書院的告示欄的,自己一定要盡力而為。
一旁的盧遠成也專注的磨著墨,抓緊思考著。
他不遠萬里來麗澤書院,可不是為了中舉這麼簡單,而是要在鄉士一舉成名,所以他每每解題,不僅要切題還要格外再想深一些。
……
孫伏伽自從聽榜後,不過兩日便與三百名新科狀元去了貢院,領了大功學士服,去參加傳臚大典。
然後就有人牽了大白馬過來,這是獨屬於一甲前三名的榮耀,即便是二甲的第一名,也只能跟著走。
孫伏伽麻利的翻身上馬,路程是從貢院到禮部衙門,路邊擠滿了來看狀元公跨街的百姓。
孫伏伽低著頭,目光一圈圈的掃視著,他在期待與某個人相遇。
昨日晚間,季蔻已經透露出白婉兒早就定好了位置,欣賞他這個大狀元的好風光呢。
孫伏伽在季蔻的調笑聲里,耳尖泛紅,他也很是希望與婉兒姑娘一同分享自己最榮光的時刻。
可是他的目光在人群里轉了一圈又一圈,卻始終都沒有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遠處來看他熱鬧的紀方歡呼著對他招手,孫伏伽勉強的抿唇一笑。
紀方:這臭小子裝什麼矜持呢,心裡怕不是早就美上天了!
白婉兒本早早與元歌出了門,只是卻不想竟然是被一隊人趁亂追逐,奇怪的是那一對人並未出手,只是僅僅追著,元歌使了幾個殺招,對面也是人多竟也化解了。
等白婉兒甩掉他們再過來是,只看到孫伏伽在禮部門口下馬,被一個錦衣玉服的內監請進去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