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長者先，幼者後

  白婉兒只給全聚寶交的是兩人的餐費。

  但大酒樓就是大酒樓，並不單單按照二人的份例準備。

  三人圍坐在正房的梨花檀木大圓桌前，桌子上擺了滿滿十八道菜。

  六個冷菜十個熱菜並兩盤子什錦點心，一隻甜白釉的大湯盆裝著滿滿的蓴菜鱸魚羹，一個銀盆外鑲果木的木桶裡面裝的是一桶碧梗米。

  

  三人看著滿登登的桌子，只覺得食指大動，江雲看看白婉兒又看看孫伏伽，二人都不曾動筷，他即使腹中已經咕嚕作響，也乖乖做好。

  今天先生講了「或飲食，或坐走，長者先，幼者後」，他真的有好好記住哦！

  白婉兒倒是不在乎這些繁文縟節的，只是她看幾人眼觀鼻鼻觀心的，無奈起身先是給孫伏伽盛上一碗鱸魚羹，接著是江雲，再是自己。

  「咱們三人不必整那些繁文縟節的，只管吃得開心，學得開心，玩得開心即可，放鬆些！」

  二人聽白婉兒這樣說了，氣氛這才活絡起來。

  孫伏伽用了鱸魚羹後，看著身旁的木桶飯，想到了白婉兒剛才的舉動，也起身，為幾人裝好碧梗米。

  白婉兒是最喜歡這碧梗米的了，這是姑蘇的特產，她幼時就愛吃，爹爹特特在姑蘇買了一個莊子，專門種植碧梗米。

  自從及笄後，白婉兒嫁給陳碩來了上京，就很少吃到了。

  她端起碗，用筷子夾起一粒碧梗米，送入口中。

  那米粒在她的舌尖上滑動，帶來了一種柔軟而有彈性的觸感。

  她輕輕地咬了一下，那米粒便在口腔中散發出了一種淡淡的清香。

  白婉兒閉上眼睛，細細地品味著那股香氣，仿佛置身於一片稻田之中，那是家的味道。

  ......

  下午又是節奏緊快的學習。

  因為白婉兒現如今練字已經進入到玄之又玄的境界中，進步是神速的。

  孫伏伽特意為她新換了一些字，是從全聚寶的李二錯買的《香乘》與《香典》中選出來的。

  沒想到李二的錯買，倒是方便她了。

  白婉兒拿到這兩本書，立刻去找到了雪梨檀香的部分細細研讀。

  崇文苑聞到的那一抹甜香，讓她久久回味。

  孫伏伽看她品讀練字都十分認真自覺，有不認識的字也是自己一一標註出來，待他空閒時再單獨詢問。

  他也放下心來，不多督促，授課更多傾向在江雲這裡。

  麗澤書院的入學考核最是刁鑽，不一定要考文與字，還可能有歷史、天文，甚至他當初入院，洞主考的是耕種。

  孫伏伽想到洞主，忍不住抿唇笑了起來，洞主是頂好的，如果把江雲教好，也能為書院盡一份力，亦可報答洞主。

  想到這裡，孫伏伽的教學更是循循善誘，不知疲倦，盡心盡力。

  好在江雲也是十分刻苦，練字、背書，絲毫不懈怠。

  即使算不上十分聰穎，但心性純淨再加上狗旺那裡歷練了一段時日，對於啟蒙理解的還是十分快速的。

  僅是一日，《百家姓》上面五百多個大字已經講過小半了，這可是孫伏伽原本以為要一周的課程。

  看著孩子自己知道用心，孫伏伽對江雲也更是滿意了。

  ......

  天剛擦黑，屋內店小二已經點上許多的燭火。

  暖暖的火光下，幾人暫時放下了手中的狼毫，白婉兒與江雲規矩地坐在一起，聽孫伏伽點評二人的小課作業。

  正講著，全聚寶的李二就推著木車過來送上晚飯了。

  「夫人，二位公子，對今日的飯菜可還滿意？明日可有什麼想要特加的？」

  李二麻利地把食盒中的杯碗盤碟一一布好，又把中午的食盒並餐具收在木車中，這才臉上堆著笑問道。

  江雲經過一日的苦學，這會看到琳琅可口的飯菜，也放鬆下來，露出了些許孩子氣，對著李二說想吃雪綿豆沙。

  雪綿豆沙還是江雲第一次去全聚寶的時候，吃過的。就那一次，便久久不忘。

  白婉兒也接著說今日的碧梗米很是不錯。

  李二一一記下，滿眼希冀的目光看著還沒有說話的孫伏伽。

  孫伏伽對飲食並不挑剔，對他而言，熱湯熱飯乾淨煮熟就可以。

  但是想到今天中午白婉兒吃到酸乳瓜時眼睛一亮的樣子，也不知怎麼鬼迷心竅地說了一句。

  「今天的酸乳瓜明日可再來一些。」

  白婉兒這時也才關注到，孫伏伽頭上新增加了好感度的燈牌。

  姓名：孫伏伽。

  年齡：十七歲。

  好感度：10。

  獎勵強化點：10。

  白婉兒心中略有疑惑，難道孫先生對今日的飯菜感覺不錯，還是對今天的作業很是滿意？不過這好感度的增加的感覺可真不錯。

  李二記下幾人的喜好後，收拾完雜物就要推著木車回去，白婉兒見狀，悄悄離席，走到李二的身旁。

  「李二，明日你讓錦繡坊的成衣匠帶著時興的衣料過來。」

  白婉兒說著，給李二拿了一個錢袋，裡面裝著的是51個10兩的小銀錠子，驀然想到孫伏伽腳上穿的黑素布鞋，加上一句。

  「也帶上幾雙鞋子，讓孫先生跟江雲挑選一番。」

  李二一入手那沉甸甸的錢袋子，心裡對白婉兒的豪奢咂舌，面上對她愈發恭敬。

  「裡面有一個是賞你的。」

  聽到白婉兒這句話，他臉上也笑意愈發明顯，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朵根了。

  趕忙答是，片刻不敢耽誤，推著木車就往外走了。

  【花費505兩銀錢，系統返現5050兩銀錢，已到帳。】

  白婉兒看著面前系統的提示，心裡也十分開心，養兩個人就是好，多花錢能多返現。

  ......

  「左家那個孩子還在殿外跪著？」

  「回皇上，還跪著呢，唉！」

  巍峨高大的殿宇，金碧輝煌。殿內燈火通明，門前守衛森嚴，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音。

  黑暗中，一個穿著破爛盔甲的小人規規矩矩地跪在殿前。

  長時間跪在青石板上，整個人已經虛弱許多，又飢又渴，但是眼睛裡面的執拗卻絲毫不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