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程家往事：棒打鴛鴦

  程老夫人有多愛這個幼子，程家的人有目共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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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夜笙和阿伍的異常很快就被發現。

  「阿笙，你過來。」

  程夜笙並不把程老夫人說的話放在心上，他正費盡心思給阿伍準備禮物。

  從西洋帶回來的新奇玩意兒，阿伍姐姐肯定喜歡。

  看到這一幕，程老夫人並不生氣，而是長長嘆了一口氣。

  身邊的管家開口：「夫人，您別生氣，小少爺年少，正是喜歡和女孩子們來往的時候。」

  程老夫人：「我不生氣，你也去看看，阿伍年紀不小了。」

  程夜笙的禮物送給阿伍沒幾天，阿伍突然對他避而不見。

  給他打掃房間，專門負責他衣食住行的女傭被換了。

  新來的女傭面容姣好，比阿伍更勝一籌。

  也更乖巧懂事，從來不會不敲門直接進程夜笙的房間。

  程夜笙並不喜歡。

  只是阿伍刻意躲著他，讓他想見阿伍一面都變得困難。

  都在程家，怎麼可能躲得過去呢？

  阿伍被調到後院打理院中的花花草草了。

  程夜笙找到她的時候，她的衣服上沾滿污穢，都是程老夫人特意讓人找來的農家肥，一定要一點一點施給她最喜歡的那株玫瑰。

  「你為什麼躲著我？」

  怒氣上頭的程夜笙不在乎阿伍一身惡臭，抓住她的手腕。

  阿伍的臉突然就白了：「小少爺，您別這樣，我……身上髒。」

  程夜笙：「回答我的問題，你為什麼要躲著我！」

  阿伍：「我沒有躲著小少爺，是夫人安排我來花園工作，平時太忙了，才……」

  「說謊！」

  程夜笙一把甩開阿伍的手腕。

  「你什麼時候，居然學會騙我了？」

  阿伍低著頭不說話。

  和阿伍一起工作的下人見兩個人情況不對勁，不敢吭聲。

  連看都不敢看兩個人一眼。

  「抬起頭來，看著我。」

  阿伍沒動。

  程夜笙：「阿伍姐姐，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他們前兩天才因為程夜笙為了給阿伍找適合的禮物吵過一架。

  阿伍希望程夜笙好好讀書，不要丟了程家的臉。

  可是程夜笙想不明白他讀書有什麼用。

  家裡的產業都已經交給大哥打理，父親也都安排好，會給他留下一筆家產。

  他就算什麼都不做，將來也能衣食無憂。

  為什麼還要努力讀書？

  阿伍的指責讓程夜笙覺得自己準備了這麼長時間的禮物在她眼中一文不值。

  兩個人一天都沒有說話。

  等晚上程夜笙再去找阿伍的時候，才發現身邊服侍的人被換了。

  「對不起，我以後一定好好讀書，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剛滿十五歲的少年平時肆意張揚，即使是在程老夫人面前也沒有這樣撒嬌服軟的時候。

  可是，阿伍不覺得這是一種恩賜了。

  「小少爺，阿伍沒有生氣，這裡都是農家肥，污穢不堪，您還是快些進去洗漱吧。」

  這樣的態度對程夜笙來說簡直是一種侮辱。

  「有什麼事情你可以跟我說，我都會改，你能不能不要這樣的態度對我？」

  「阿伍姐姐，我們不是說好了嗎？等開春就去山上賞花求佛。」

  「你明明答應我的。」

  阿伍的目光落在程夜笙身後，嘴唇發顫，恐懼從眼神中溢出來。

  「夫…夫人，您怎麼來了？」

  程夜笙猛然轉身，對上程老夫人平靜的目光。

  「這都是你的安排嗎，母親？」

  程老夫人：「阿伍年紀不小了，她從小在程家長大，我一直把她當成自己的孩子看待。」

  程夜笙：「既然如此，您為什麼要安排她來做這種髒活兒？」

  「阿笙，你在學堂里的同學們，像你這個年紀的，應該都定親了吧？」

  程老夫人話題一轉，扯到程夜笙身上，讓程夜笙心裡很不安穩。

  他硬著頭皮回答母親的問話：「是。」

  「阿伍比你還虛長七歲，在普通人家都是幾個孩子的媽了，我把她當成我的孩子，怎麼能讓她在家裡受委屈。」

  「已經讓管家給她說了一門親事，過幾天，等管家和那邊談攏，就出府吧。」

  每一個字程夜笙都能聽懂，但是這些話連起來，程夜笙怎麼都理解不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

  程老夫人：「早日送出府，免得起了不該有的心思，想著飛上枝頭變鳳凰，得認清楚自己的地位，麻雀就是麻雀，認清自己的身份，不就沒這麼多事兒了嗎？」

  阿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地上確實污穢不堪，程老夫人就連站在一邊的路上都覺得髒。

  偏偏自己最喜歡的兒子踩在花壇裡面的……農家肥上。

  跟這種身份低賤的女人糾纏在一起。

  「行了，別整的好像我們家裡欺負你一樣。」

  跟在程老夫人身邊的老人：「夫人都發話了，你還跪著幹什麼？這不是擺明了要給夫人臉色看？」

  程夜笙：「她跪在地上，你說她是給你們臉色看？」

  「母親，我竟不知，你這般行徑，與書中批判的封建社會的糟粕有何區別？」

  「住嘴！」

  程老夫人厲呵一聲。

  「我送你去學堂讓你讀書，不是為了讓你回來教育你的母親！」

  她從來沒有對程夜笙發過脾氣，猛然一次，讓程夜笙也不敢說話。

  「收拾收拾，看天色也不早了，你還不去學堂？」

  程夜笙：「是，母親。」

  他失魂落魄地從花園離開，不敢回頭看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孩。

  就連身上的髒東西都沒有洗，帶著東西就往學堂走。

  中午回到家，在門口看到管家正在跟一個中年男人交談。

  那個男人一看就知道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臉幾乎和黃土地是一個色兒。

  手上和臉上的溝壑，就像是畫師們筆下的線條，只是遠遠比不過那些線條有美感。

  見到程夜笙回來，管家沖他打招呼：「小少爺。」

  程夜笙：「這是誰？」

  管家似乎有些問難，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聰慧如他，從管家的表情就知道：「就是你要娶阿伍？」

  那農民說的是土話，他聽不懂，管家在一旁幫忙翻譯。

  「是，小少爺，這位就是同阿伍定了親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