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鹿苑的過去

  雖是憤怒到了極點，卻又無處發泄，往昔記憶伴隨著屈辱與不甘，如走馬觀花般，浮現於他眼前。

  出身旁室的鹿苑天賦遠遠算不上出眾，無法與他那隨著年齡增長而不斷膨脹的野心相媲美。

  身為宗家的兄長，幾乎是在每一方面都要超過他許多，身份的懸殊更是令他自卑又嫉妒。

  殘酷的現實與對家主之位的渴望，讓他的內心逐漸被功利所占據。

  就在這個時候，李清霜走進到了他的視野當中。

  那絕美的外表以及曼妙的身姿，並非是他迎娶她的首要目標。

  最根本的原因，還是這個出身三流家族的少女，擁有能夠讓他與自家兄長一較高下的資本。

  

  容魔之體。

  傳說身懷這種體質的斬魔人，能夠吸納更多的魔力，在修煉方面達到事倍功半的效果。

  這對於天賦著實不算出眾的鹿苑來說，著實吸引人。

  縱然這個天賦並沒有輔助他人的效果，且只能對自己有所裨益。

  但自幼便已經做出了各種充足準備的鹿苑，已是通過邪惡的秘法，在新婚之夜當天，從自己妻子身上，奪走了對方的天賦。

  感情基礎本就薄弱的夫妻二人，自那之後，更是勢如水火。

  無法從對方身上感受到正常夫妻感情的鹿苑，將炙熱的愛戀之火，投射在了自家收留的死士身上。

  身為孤女的留隍想來缺乏任何感情方面的關愛，因此當鹿苑將炙熱的愛戀投射在她身上的時候。

  尚且還是少女的她亦是以更加炙熱的愛戀回饋，兩人如漆似膠。

  一方面，李清霜也懷有了他的骨肉。

  對於自己丈夫唯有憎恨感情的她，將所有愛戀全部投射在了自己孩子的身上。

  待她出生過後，更是萬般關愛。

  而對於自己那名義上的丈夫，則是不管不問。

  雙方勉強維持在一個巧妙的平衡，然而好景不長，僵硬的關係被外力打破。

  下一任家主選舉的日子即將到來，即便是奪取了李清霜的容魔之體。

  但在修煉方面，依舊是追趕不過過於出色的兄長。

  逐漸焦慮的鹿苑開始劍走偏鋒，在一個漆黑幽邃的夜晚，他闖入到了李清霜的閨房。

  在對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之下，強制進行了神魂綁定。

  隨後脅迫對方來到了一處密室，在那裡，他已經準備好了上百個活人，用作人祭。

  在那個時候，雲崖已經開始與他初步合作。

  憑藉這太古時期流傳下來的邪道術法，他打算破釜沉舟，以此來徹底超越自己兄長。

  然而事情並沒有按照他所期盼的那樣發展下去，儀式出現了錯誤。

  中途究竟發生了什麼，他已是記不太清了。

  只是當他清醒過來的時候，嘴裡有著濃郁的血腥氣息。

  他與妻子被族中之人制服，五至尊的光頭老者面色陰沉地站在正前方。

  家主正在一旁拼命地賠不是。

  他夫妻二人的瘋狂舉動，造成數百人的死亡。

  其中包括了那被鹿家寄予厚望的兄長。

  沒有了最大競爭對手，願望以著黑色童話般的方式實現。

  而他卻再也無法競爭家主的位置，反而是在李清霜憎惡的目光注視之下，被押送到了禁魔囚牢當中。

  絕望與無助開始蔓延，而就在這個時候，雲崖再一次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邪神信徒滲透斬魔司的程度，遠遠超出了他的想像。

  與此同時，對方似乎也認證他是一個不錯的合作夥伴。

  開始給予他莫大的幫助。

  不時有著妖魔血食被送了進來，偶爾還會有人祭。

  在邪惡知識以及魔力加持之下，即便是在禁魔囚牢當中。

  他的實力也在不斷增長，另一方面。

  托著對方的干係，留隍偶爾也會悄然進來，與他溫存一番。

  雖然間隔許久，但兩個人的關係確實因此攀升。

  如此這般，直至二十年之後的現在。

  通過種種穢邪手段，他的終於突破到了神道境。

  禁魔囚牢已經無法再束縛住他，因為神魂綁定的緣故，李清霜亦是如此。

  而神魂綁定也是因為雙方皆突破到神道境的緣故，由此解除。

  本是想要憑藉武力突破束縛，雲崖確實再一次出現在他面前。

  示意他按兵不動，故作神秘地告訴他很快將會自由。

  事實果然沒有超出對方預料，五至尊派人找上了門。

  並且委以重任，往昔的過錯既往不咎，或者說是暫且擱置。

  而鹿家在這兒二十年的功夫，也沒有出現一個能夠超出他的新人。

  事情再經過一波大繞彎之後，似乎正朝著他預期方向發展。

  但是那個男人的出現，卻是將這一切全部打破！

  本來只是按照五至尊的命令行事，將那個少年呼喚到軍中來罷了！

  可誰想到！

  誰想到！

  鹿苑猛地咬牙，心中怒火陡然攀升，俊秀面容再一次因為憤怒的緣故而顯得猙獰。

  「怎麼，不高興？」

  雲崖猛地一挑眉，似乎對於對方態度十分不滿。

  「那個人？」

  「？」

  「那個叫做王天元的小鬼……我只需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情！」

  「說。」

  「我要那個小鬼生不如死！」

  「可以。」

  雲崖眼神流轉，點了點頭，又道：「那你手下那些屍體？」

  鹿苑深深吸氣，腦海中回憶起與留隍纏綿過的那段時光，與其他六子共同憧憬美好未來的那段日子，往昔記憶如同碎片般瓦解。

  「拿去餵狗吧！」

  被怒火充斥的面容霎時間冷清到令人脊背發涼。

  鹿苑的嘴角勾勒出一抹令人如墜冰窟的陰冷笑容。

  伴隨著一陣陰惻惻的笑聲，雲崖已是從原地消失不見。

  在地下的練功房當中，鹿苑依舊是閉著雙眼，不知是在思考些什麼。

  便在這個時候，一道黑影突然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先前曾將魔龍劍交於肖家兄弟的少年，瞧著那道略顯得頹廢的身影，內心不由一陣毛毛然。

  他與對方並不相識，作為客卿，他也只是在最近幾年才享受鹿家供奉。

  眼前這名瘋子的傳聞，他也只是聽說而已。

  卻是不清楚，對方今日召見他來，究竟意欲為何。

  只是在家主將族中所有有生力量全部帶出去遠征。

  換句話來說，眼前這個剛從禁魔囚牢當中脫出的犯人。

  反倒是當前最為強大的存在。

  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卻是個明顯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