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被欺壓的老頭。

  十萬大山，路口鎮。

  「這裡便是饕鬄盤踞之地？」

  「就連墳墓都比這兒熱鬧些。」

  王天元下車，掃視周圍，緋紅雙眸寫滿冷漠與不屑。

  這座昔日還算繁華的小鎮如今已是斷壁殘垣，廢墟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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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魔於此肆虐，造成了無法挽回的創傷。

  空氣中瀰漫淡淡血腥氣息。

  遠方傳來莫可名狀的嚎叫。

  蕭條的冷風自遠方吹拂而過，宛如將死之人的絕望哭訴以及痛苦哀嚎。

  自妖魔復甦以來，這般場景，基本上已成常態。

  從全國各地奉命趕來的斬魔人以於此地匯合，大多面色肅然。

  劉朱在將王天元安置在一處臨時帳篷過後，生怕多逗留一會兒，麻溜駕著車離開。

  「新來的？」

  「長得倒是挺壯實……」

  帳篷裡面，只有一名鬚髮潔白的老頭，雖是身著斬魔人制服，在他身上卻是顯得有些過於寬大。

  布滿溝壑皺紋的面容此刻充斥著疲乏與焦慮。

  那老頭仔細打量一番王天元，長嘆一口氣。

  「真可惜啊，風華正茂的年紀，卻被人派來此處送死……」

  王天元眉頭一挑，尋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這話又是怎麼說？」

  老人家目光詫異，「你不知道嗎？這次的任務，可是對抗大魔·饕鬄，那可是只有神道境的強者方能對抗的存在啊！」

  「像是我們這樣的螻蟻，有多少，那也都送的。」

  王天元嘿嘿一笑，滿不在乎，「任務自然是知曉，但也沒有必要如此悲觀不是，說不定我們這次能夠成功剷除那大魔，建立不世功勞呢。」

  老人家沉默不語，瞧著王天元的眼神，就跟看傻子沒什麼兩樣。

  嘴巴動了動，卻是什麼也沒說，擺了擺手，一臉無奈。

  「小傢伙有心氣兒倒是一件好事，只不過……哎，罷了，老夫名叫莫雲帆，你呼我聲老莫便成，瞧你初來乍到，啥事也不懂，困惑的地方，問我便成。」

  說到後面，老者壓低了聲音，似乎生怕隔牆有耳。

  「這地方，複雜的很，明面上都是斬魔人，暗地裡可是有不少犯了事的傢伙，你可千萬要低調行事，莫要得罪……」

  莫雲帆話尚且未說完，帳篷外便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摻雜陣陣咆哮。

  「老莫！老莫！莫雲帆！你給老子滾出來！」

  老人家聽著面色微變，布滿溝壑皺紋的面容，霎時間慘白如霜。

  衝著王天元作了噤聲的手勢，低聲急促道。

  「別處聲，外面來了群潑皮，很不好對方，等我處理一番。」

  說完，也不待王天元多說些什麼，掀開帳篷門，走了出去。

  瞧著老人家離去的背影，王天元楞然，旋即啞然失笑。

  「小老頭兒……人倒是不錯。」

  帳篷外，四五個大漢已是將莫雲帆團團包圍。

  為首的一個面有黑龍紋身，脖頸有著數道傷疤，一米八的個頭，又高又壯，猙獰異常。

  莫雲帆瞧著這幅場面，艱難吞咽了一番口水，勉強賠笑，說道：「這……這不是林哥兒嗎，今天找小老頭是有什麼事情？」

  「我記得上次的赦命錢，已是交給您了……」

  紋身大漢冷笑一聲，狠啐一口，惡狠狠地說道：「你的錢，確實是交了，但是這小子的錢，你還沒有給呢！」

  說完，便從身後拽來一個低垂頭顱，一臉沮喪的少年，扔在老頭身前。

  莫雲帆瞧著那少年的面容，面色頓時煞白，也不知是因為恐懼，還是因為憤怒的緣故，渾身氣得直哆嗦。

  「小劉子，我記得昨日明明是將錢親手交於到了你的手中！」

  「怎麼今日就沒了！？」

  那被莫雲帆稱為小劉子的少年一臉沮喪模樣，掙扎地從地里站了起來，望著老頭，滿臉無辜。

  「當時拿到錢，我就尋思著距離交款的還有些時間，便尋思著去玩兩把，若是贏了，下次的赦命錢，便不用您老操心了，可誰知……」

  話沒有說完，其中的意思卻是十分明顯。

  老人家氣得面色煞白，差點是一口氣背過去。

  「你……你拿去賭了是不是！？」

  莫雲帆顫聲質問，小林子無言以對。

  老人家氣不打一處來，上去就衝著對方一頓拳打腳踢。

  「你！你這個混帳！那是我留給你的買命錢！你！你居然給我拿去賭了！」

  「你是要氣死我嗎！」

  瞧著眼前滑稽的一幕，聽聞動靜前來圍觀的人不由嗤笑出聲，其中便屬當事的那幾個人笑得最歡。

  那小劉子似是承受不了這種尷尬與羞辱，心一橫，抓住老人家的手，一把將對方載在了地上。

  那還算清秀的面容，此刻顯露一絲難以控制的瘋狂。

  「少廢話，你以為你是誰啊！」

  「居然敢在光天化日羞辱我！」

  「我又不是你兒子！」

  「錢到了我手裡，那就是我的！」

  「我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說完，小劉子猛地一腳朝著老人家踹去，隨後諂媚地衝著身後那紋身壯漢說道：「林哥兒，這老頭定是又私房錢在裡面，我記著呢，說是準備給自己兒子以後留著娶媳婦用的，誰都知道，他兒子早就死了半年多了，留著也沒用！」

  「您不妨去看看，若是找著了，我那一筆赦命錢，您也就給免了……成嗎……」

  小劉子試探詢問，紋身老哥兒就這麼盯著他，直到看著他有些發毛，突然發聲大笑。

  「不得不說，你小子這幅下賤樣，倒是挺討人喜歡！」

  「這老頭兒跟你一個村出來的，從你光腚的時候就看顧到現在，你居然能夠翻臉不認人。」

  「不錯！挺好！」

  「成！若是當真搜到那老頭的私房錢，有多少，我便免你幾個月的赦命錢。」

  原本還有些羞恥的小劉子聽著紋身老哥兒這般說道，頓時面色大喜。

  「成，那一切，就靠老哥多關照了！」

  說完，弓著身子，側到一旁，莫雲帆躺在地上，抱著肚子，有心想要阻攔，卻是疼得動彈不得，淚水自眼角滑落，眼瞧著多年心血便要毀於一旦，便在這個時候。

  意外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