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5道詢上西天!
2024-10-10 10:59:27
作者: 海棠春睡暖
為了招募這些農民熟手,張載行大手一揮,可是給出了每人分三十畝好地,十年免租的優渥待遇。
並且,張載行還向這些人保證,會根據他們擅長種植的作物,把他們分到不同的村子做農官,來教導本地村里農民各種種植經驗。且這個農官不是免費的義務勞動,是實打實每年朝廷發工資的,且還具有一定權利,相當於大明的基層公務員。
這還不算完。
張載行還向這些人保證,他們之間但凡有光棍,不論男女,大明官府會極力為他們配婚,讓他們美滋滋過上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生活。有家屬的,但凡干滿五年,還可以申請將宋的家人接過來享福,且船票,車馬費免費,大明朝廷全程報銷。
你以為到這裡就完了?不,還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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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載行還信誓旦旦對他們保證說,只要到了大明,他便會上書陛下在各地基層衙署增設農業署,直接打通他們的上升通道。
華夏自古都有故土難離的情結,幾千年的發展,更是發展到了巔峰。
就算張載行開出如此豐厚的條件,利用種種人脈關係,也才搞到這麼幾百號人,可見,這種思想的根深蒂固程度。
這些工匠,知識分子,商人,農民的到來,固然能給大明帶來不一樣的亮色。但要說張載行他們此行最大的收穫,抑或是拐來最大的人才,卻是一個年過六旬的老和尚。
此宋僧俗家姓王,法號道詢。
其生於公元1174年福建惠安淨峰,算起來,到了如今1237年,已然63歲高齡的年紀,之前乃是洛陽白沙寺廟的主持。
這就不免讓人納悶,為何張載行居然從千裏海疆外,請來一個這般大歲數的宋僧?
難不成,是讓這廝到口燦蓮花,傳教誦經不成?
想來,對他不了解的人,大致心裡第一便是升出如此疑惑。隨即隨著邏輯,便會再次發出疑問;
難不成,這廝身上還有誦經之外的大本事不成?
別說,人家還真有,且不只是有兩把刷子那麼簡單。
若說道詢和尚誦經念佛的本事,在歷史上倒是沒留下什麼名頭。可人家副業,可是讓其在史書上大大占了一席之地。
人家的副業便是-建橋。
據史書記載;
道詢"嘗募建晉江烏嶼石橋,名鳳嶼盤光橋,與洛陽橋相望,修廣皆加之。其餘修橋樑二百餘所,而惠安峰崎青龍橋、獺窟嶼橋尤其著者。"晉江鳳嶼盤光橋,"舊有石路,潮至不可行,……僧道詢建石橋一百六十間,長四百餘丈,廣一丈六尺。是橋與洛陽橋海中相望,如二虹然"。
盤光橋的建成,對後渚、潯美、萬安(洛陽)等地碼頭或轉運渡口的交通運輸和市易的繁榮,都有重要的作用。
獺窟嶼橋,位於張坂鎮浮山村,是一座海灘石橋。
當時"風波日作,橋不易也";"
南宋開禧間(1205~1207年)僧道詢身率其徒拏舟運石成橋七百七十間,直渡海門,凡五里許,潮平則沒,半落則可通人行,至今便之"。當時,橋處泉州灣東北出口,伸向海灣,與隔海的其他許多市集相通,對當地的交通和貿易起重要作用。
張載行也是回程到泉州之時,在與泉州官員們臨別宴會交談中,無意間得知,當地居然還有這麼一位建橋大家。
且在拜訪對方之前,張載行更是親自前往鳳嶼、張坂鎮浮山村對盤光橋和獺窟嶼橋進行實地勘察。當他發現兩座橋建造得舒適堅固高大後,這才帶上重禮與僕從,前往洛陽白沙寺廟拜訪這位善於建橋的道詢大師。
白沙寺廟屬於洛陽地界。
此洛陽非彼洛陽,只是一座閔地的一座普通小鎮。
這種小鎮在後世也有不少。如洛陽鎮,洛陽驛,洛陽街等等。俱是一些當初從北方逃到南方定居下來,為了懷念故土,不忘根脈,把北方老家如;開封、洛陽、南陽等,家鄉的名字直接到用在現居地上。
因是北方遷移過來的,且每次戰亂年代都有,故這些移民也被當地人稱為「客家人」。
道詢和尚是不是客家人張載行無從得知,不過當時,張載行對此也不感興趣。他需要的只是這位大師的獨門絕技-「造橋技術。」
其中理由也很簡單,大明境內河流眾多,但比之中原,造橋技術就有點太落後了。
國內跨度最大的一座石橋也就不到二十米,這顯然滿足不了大明大基建項目的落地實施。
什麼是大基建?說白了不就是土木做作業;建橋修路蓋房子嘛!
修路建橋無非打好根基,但這架橋,可就是技術活了。沒點真本事,還真幹不了。
當然,無緣無故你一個外鄉人上門,就想讓人家道詢大師拋家舍業和你千里漂泊出海,怕是想屁吃。
不過,不出意外的,還是出了意外。
讓張載行萬萬沒想到的是,道詢和尚人性格十分好,且在了解到眼前人是請他前往天竺的時候,渾濁的雙眼更是閃耀明亮的光彩。
這也難怪,不是釋迦摩尼的徒子徒孫,不會理解中原僧侶對天竺佛土的嚮往。
打個比方,唐朝兩個出名的和尚,那東渡日本傳經的鑒真,就是不如人家玄奘有名。一部《大唐西域記》竟然成了後世僧人人手必備佛學典籍。
想必也就是小說的魅力所在。
那些枯燥的佛家經典,就是不如這種記敘小說來得讓人上頭。
在兩百年後,那吳承恩編纂修訂,以玄奘西行為藍本的什么小說《西遊釋厄傳》,更是歷經數百年不衰,成為家喻戶曉的永恆經典。
雖不知道道詢和尚的想法,但大體還是能揣測一二。怕是心中也生了效仿玄奘前輩的心思,來場海洋版的《道詢明行記》吧!
有道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道詢大師怎麼說也是一個活了六十多載的智者,當然不會因為對方一句話,就屁顛顛帶著家當和弟子,跟著對方出海「上西天」。
他先是檢查一番張載行的身份令牌後,便客氣留他們在寺內用齋飯。對其提出想讓他西行的建議,沒有拒絕,只說自己需考慮幾日。
其後,等張載行疑惑離開第一時間,大師便派出寺中弟子起馬進泉州,向當地官府了解情況。
等他弟子再次回到白沙寺稟報,說已然確認對方不是賊人,而真的是大明使節高官後,道詢大師才終於下定了西行天竺的打算。
他要趁著自己身體硬朗這些年,追隨玄奘大師的腳步,走進那文字中神秘的佛教聖地
-那爛陀寺。
那爛陀,譯言施無厭,就是後世《釋厄傳》中大雷音寺的原型。
此寺原位於印度次大陸巴特那城附近。
有關此寺的歷史,在藏族著名大師多羅那他1608年成書的《印度佛教史》有這樣的記載:
那爛陀創建於公元前三世紀自乳王時期。著名的古印度佛學家龍樹大師曾住持過那爛陀。公元六世紀中葉該寺擴建,進而成為學習文化,尤其是研習佛學的大學院。
公元七世紀比哈爾王嘎那嘎時期又擴建了一次,公元十世紀成為印度最有名的大寺。那爛陀是研究佛學的重要地方,也是個培養佛教徒的重要場所。
這裡不但成為講經說法、學習佛法的場所,而且是個研究因明、聲明、醫學、天文歷算、工巧學、農學等的地方。
除此之外還有個醫院、三個規模不同的圖書館和一個給僧人供奶的畜牧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