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8差點被掀飛頭蓋骨
2024-10-10 10:45:10
作者: 海棠春睡暖
聽到大炮,章五眼中高興勁瞬間消失不見,臉色猛地就是一垮。
耷拉著腦袋沮喪道;「恕孩兒無能!迄今為止,所造的大炮仍沒到可以用於實戰的地步。」
章邯雖覺得有些可惜,可也沒有太過失望。
畢竟他明白,章五他們才研究了多久?且沒有一定的配套工業,研究不出來也是正常現象。
「哪裡出現了問題?」
詢問時,章邯語氣十分溫和。唯恐打擊到章五這孩子的自信心。
見義父說話如此溫和,絲毫沒有怪罪的意思,章五心中鬆口氣的同時,更加感到些沮喪和愧疚。
內心酸澀,也不敢怠慢,迅速把目前遇到問題,一一給章邯例舉出來;
「自從上次實驗炸膛之後,孩兒經過義父的提點,我們已經進行過改進,依您的設想,把炮膛從鐵質換成了銅質。
卻是像義父所說的那樣,效果相當不錯,銅質炮膛比鐵質炮膛延展性好得多。
同樣裝填差不多劑量火藥,以前用的鐵質炮膛一定會炸膛,銅質炮膛卻不會。」說到此處,章五看向章邯的眼神里透著絲絲崇拜。
要知道,當初他們用鐵質炮膛實驗,可是極短時間炸死炸傷了足足有幾十人之多,損失慘重。
一度讓工匠師傅們,對鑄造大炮這玩樣兒,譬如蛇蠍,研究進度甚至陷入停擺當中。
沒成想,一向不怎麼關注的義父,居然一個點子就基本解決了問題。
雖說銅質炮膛依舊有種種弊端,可和時不時炸膛傷人的鐵質炮膛比起來,進步的那不是一點半點。
章邯自然不知道章五的內心戲,以為他仍舊希望自己,能給他們提出些建議呢!
也沒有推辭,繼續直截了當問道;『既然炮膛沒有問題,那麼你們現在的進度卡在了哪?』
聽到章邯詢問後,章五立刻回神,不假思索道;「現在,最主要問題是氣密性解決不了。
要保證炮管的氣密性,我們現在只能加厚炮管的厚度。可加厚了炮管的厚度,大炮的重量將非常重,至少要達到幾千斤。且炮彈的射程也不足,只能打個幾百米。還不如投石機實用呢!」
章邯恍然。
他倒是知道氣密性怎麼解決,很簡單,用無縫鋼管嘛!
記得前世有些落後地區,就是用從他國進口的無縫鋼管做炮管的。還有抗戰時期的沒良心炮,他記得好像用的還是汽油桶。
可現在問題是,他們完全實現不了。別說無縫鋼管,就是鋼,除了精鍛可以獲得少量外,沒有技術大批量製造出來。
說到底!鋼鐵仍舊是工業的基礎,沒有成套,成體系的冶金工業,有些東西真的不好搞。
就算勉強造出來,也是事倍功半,質量還有可能不達標。
正發愁腦殼疼時,章邯猛地拍了下腦袋。暗罵自己確實有些異想天開了,一上來就要跨越式發展,不扯著蛋反而不正常。
先進的搞不了,那咱就搞不是那麼先進的,從易到難,大炮造不了,就先造小炮。後膛炮造不了,咱們就先造前膛炮。不管黑貓白貓,只要能逮到老鼠,就是好貓。
於是,章邯在腦海中,把歷史朝後推。
民國時期的加農炮?不行工藝含量太高,再往前,明清時期的紅衣大炮?也不行,太笨重了。弗朗機炮?這個貌似可以喲。
章邯眼睛一亮。
這種弗朗機炮倒是沒那麼複雜,好點的鐵質炮管就是能滿足。當然銅炮管更好,只是價格貴了數倍。
弗朗機炮是義大利人在幾百年後發明的,是一種後裝加農炮。整炮由三部分組成;炮管,炮腹,子炮。
開炮使用時,先將火藥彈丸填入子炮中,再把子炮填入炮腹,【也就是炮膛】直接引燃火門就可以成功激發。
弗朗機炮結構簡單,輕便,射速快,優點很多。
其炮腹相當粗大,一般要在炮尾設置轉向用的舵杆。炮管上還可以刻上準星和照門,用來輔助瞄準,減小炮彈公差。
有優點自然也有缺點。
倘若鑄造這種炮的話,他們受限於現在的冶煉水平,如果造出來這種弗朗機炮,子炮和炮腹之間公差肯定不小。
道理也很簡單。
整體結構都要靠工匠師傅手工搓,肯定不像後世工廠機器製造誤差小。由此造成火藥氣體泄露,推動力不足,航程不遠,危險性增大一系列的問題就不奇怪了。
考慮了好半晌,章邯還是下了決心;造了!
且不說弗拉基炮的種種缺點,對於現在的他們來說,目前情況,最需要關心的不是好不好用的問題,而是先要解決,有沒有的問題。
隨後章邯把自己的想法講給章五聽,見章五一時不能明白,就拉著他走出帳篷,直接上馬奔自己的中軍大帳而去。
兩人到了中軍大帳,章邯翻身下馬,毫不停歇,徑直進入帳內,從將案上抽出白紙,開始提筆作圖。
章五站在其身旁,目不轉睛。
不時看看章邯正在做的圖紙,不時摸摸自己光潔的下巴。眉頭也是時而皺起時而舒展,若有所思。
足足花了一個時辰,章邯才放下筆,把弗朗機炮大致的結構畫了出來。
俯下身子,仔細端詳自己的成果,章邯眉頭越皺越緊,越看越不滿意。遂又抽出一張白紙,尋著記憶對剛開始的草圖進行修改。
反覆重複修改數次,直到午時,章邯方放下紙筆,看著畫出來的成品,微微點頭。
成品,也沒有說畫得有多麼精確,只是比起前幾張畫的草圖,它能稍微入眼了些。
轉身拉過一旁蹙眉思索的章五,章邯指著面前這張最後的成稿,對其娓娓解釋起來;「這是炮管,這是子炮,這是......我在其下方設置了一個三尺高的輪子,用羅馬拖拽的話......」
就在二人探討時,章邯大營外,弗拉基米爾西城牆上。
坲謝沃洛德,密赤斯佬,兩位王子正目眥欲裂看著城外一幕。
大王子坲謝沃洛德嗤嗤把手中的信件撕得粉碎,臉色漲紅,胸口劇烈起伏,那表情像是被侮辱似的。
二王子密赤斯佬臉上表情,也不遑多讓。只見其拳頭握得緊緊的,肉眼可見,其額頭上浮動著條條青筋,拉出道道溝壑。
四周的守城士兵,均被緊張氣氛嚇得大氣不敢喘,生怕稍微出聲,把這兩位爺的怒火轉移到自個兒身上。
西城門外三百米處,不兒溫見到自己送入城頭的信被對方首領撕毀後,眼底倏然就是一厲。
敬酒不吃吃罰酒!
立刻扭頭對著自己身邊的隊長揮揮手,把其招到身前,指著幾米開外,頭朝下被掉在繩索上的小弗拉基米爾吩咐道;
「你,帶幾個人,拖著這廝在城下轉兩圈,讓他的兩位哥哥看看不配合的下場。」
「諾!」隊長抱拳。
接著其,便帶著七八名騎兵前,依照不兒溫百戶的意思,把小弗拉基米爾從桅杆上卸下來。
小弗拉基米爾此時,被頭朝下吊了數個時辰,血液全部倒灌在大腦內。正迷迷糊糊著呢,突然感覺一陣失重感,身體快速墜落,啪嗒面朝下扣在了雪地中。
駭得其立即大驚,叫了聲。
這不叫還好,一張嘴牙齒突出嘴巴。待其再次從雪地里抬起頭時,嘴巴已然被磕得血呼啦,門牙漏風都斷成了兩截。
隊長沒有給他反應的時間,動作十分麻利,把套在其身上的繩子拽住,甩套在馬脖子上。
接著翻身上馬,催動著戰馬直直朝城牆衝去。
城頭上的二位王子見弟弟被蒙軍如此虐待,更加氣憤了。
大王子弗謝沃洛德,像雄獅一樣,對附近的守城士兵怒吼道;『長弓手上前,給本王子射死這個囂張的蒙古人。』
嗖!嗖!嗖!
城頭上的弓箭兵使出吃奶的力氣,把箭矢拋向拖著小弗拉基米爾,對他們反覆嘲諷的蒙古騎兵們。
遺憾的是,這些蒙古騎兵相當謹慎。每次跑到其弓箭射程之內後,對方總會恰到好處,調轉馬頭,不給他們一點機會。
就算偶有兩支箭射出這個範圍,落到蒙古清兵頭上,力道已經消減到了最低,被對方輕飄飄,很隨意出刀盪開。
這些蒙古騎兵,見對方射不到自己,於是更加囂張了。不僅不時吹著響亮的口哨對他們各種問候,嘲諷,最可氣的,還調轉馬頭,撅著屁股對他們做拉屎狀。
叔叔能忍,嬸嬸不能忍!
西城牆女牆後方,兩位王子卻強迫自己咬牙忍下了。
不可思議的是,兩人臉上的表情,居然漸漸平靜了下來。任憑城下這些蒙軍騎兵,對小弗拉基米爾怎樣折磨,對城頭怎樣羞辱謾罵,做出怎樣挑釁的動作,兩人都始終不為所動了。
兩人此番表現,卻讓在不遠處,時刻觀察前方局勢的不兒溫,臉上有些掛不住了。
自己這勞心勞力表演,成了給瞎子拋媚眼。要知道,昨天晚上,他可是在萬戶面前,信誓旦旦保證過的。
輕的不行乾脆就來狠的,再給對方加點料。
不兒溫面色發狠,想了個大招,迅速付諸實踐。
命人把前方拖拽挑釁的士兵,招回來後,又在隊長耳邊,低沉耳語一番,不知交代了什麼。
只見隊長聽完,臉上微微露出一絲驚訝。接著便見帶著幾個手下,朝大營內部奔去,不知道幹嘛去了。
城頭上的弗拉基米爾士兵和兩位王子見對方終於退走,臉上表情默默鬆弛了些許。
二王子密赤斯佬,浮現出一絲不忍,抗了抗大哥坲謝沃洛德的肩膀;「大哥,小弟真的.......?」
「救?不能救。」大王子毫不猶豫,沉聲直接拒絕。
「不行?我帶兵打開城門突襲蒙軍,或許有機會!」密赤斯佬好像不打算放棄,說出的話帶著些許躍躍欲試。
大王子坲謝沃洛德自然不能同意。
嘴掛嗤笑,撇著眼角,上下打量著這個口出狂言的弟弟。
把頭搖得像撥浪鼓,打擊道;「不是大哥我打擊你,你的想法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