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8蒙軍灌城
2024-10-10 10:43:55
作者: 海棠春睡暖
呼哧呼哧的喘息聲從這群人口中吐出,在如此寒冷的天下氣侵襲下,這些人累得滿頭大汗,頭頂不斷冒著絲絲白煙。
他們身體在連續不斷攻城消耗下,體內的熱量被不斷蒸發,力氣出得不是一般的大。
身體的疲憊感讓他們腳步打晃,眼前發黑,已經快到了極限。可在庫曼簽軍的皮鞭仍舊毫不留情地落下,這些梁贊人只能強咬牙,憋著通紅的臉,透支身體的最好一絲潛能。挪開腳步喊著號子慢慢從城門處一步一步退後,再次積蓄力量。
「踏!踏!踏!」沉重的腳步聲停止,直到後退五十多步,城門的輪廓在視野中變成巴掌大小,這名督促庫曼簽軍才大喊一聲「停!」
待梁贊炮灰喘口氣,把冰冷的氧氣狠狠吸入灼燒的肺里,再次分泌胺基酸恢復了一點力氣後,庫曼簽軍便再一次揮舞長鞭,對催促進攻!
「三...二...一...,再次進攻!」隨著庫曼簽軍一聲令下,幾十個身材壯碩的梁贊人不得不再次喊起號子,邁開小碎步,橫抱著撞城錘向城門處跑去。
隨著他們視野中的城門越來越大,他們的步伐也隨意變得越來越快。從疾步變成小炮,再從小炮變成狂奔。手中橫抱的撞城錘,好像變得越來越輕。
直至那一聲震耳欲聾的撞擊聲傳來,這些梁贊人身子齊齊一頓,接著被一股沛然大力反彈在身體上,震得他們蹬蹬蹬後仰著,倒退十幾步才穩住身形。
「咔嚓!咔嚓!咔嚓!……」庫曼簽軍眼睛睜得老大。當看到城門上裂紋急速地擴大蔓延,他的嘴角扯的弧度越來越大,都「呵呵,呵呵」發出聲來。
但漸漸地,他的嘴角開始收斂,且面上的表情,也變得越來越陰沉。
無他,木質城門雖已經變得裂紋遍布,且還能透過這些裂紋看到城門後方守軍驚恐的目光,但遺憾的是,城門抗住了這次撞擊,並沒有碎裂或者轟然倒塌。
「快快!快點。所有人的上去給我擋住,用木頭頂住!」城門內的守城軍官,目眥欲裂對城門處的守軍嘶吼著,狀若瘋魔。
被其吼的守軍士兵們也不敢怠慢,立刻舉起數根木頭,斜插頂在城門上,且紛紛用力抱緊木頭終端,把全身的重量都壓了上去,臉憋得通紅。
這一幕透過城門的縫隙被庫曼簽軍看到,只見他深深吸了口氣後,便再次扭頭,面露猙獰揮鞭對抱著撞城錘,喘急的梁贊炮灰下令;「再攻一次!」
這些梁贊炮灰這會兒,已經累得嘴唇發白,雙眼都無神了。他們真想一把,把手裡的橫木仍在地上。
但面對近在咫尺的鞭撻和後方霍霍砍刀,不得不屈服。沒辦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昨天的無聲反抗過了那股勁也就散了,今天他們知道,再那麼干已經不可能。
庫曼簽軍再次指揮著這些人下來時,後方把過程,全程看在眼裡的督戰隊百戶,立刻指著他們,對身邊的督戰隊員吩咐道;
「你們去找一些人,去幫他們的撞開城門。」
「諾!」
這次庫曼簽軍讓這些梁贊炮灰退得更遠了,直接退到距城門一百多步外。
這時,督戰隊員已經帶了一群人再次等待,有了新生力量加入,這根撞城錘瞬間便集合了近百人的力量。
「大夥加把勁!把城門撞翻呀!呀!呀!」
"嗷....."擺著橫木的眾人,赤著雙眼發出歇斯底里的嚎叫,像一頭頭瘋牛一般,拖抱著巨大的撞城錘朝城門送去。
這些人遠看就像一群瘋子,披頭散髮,面容猙獰,就像前方有他們的殺父仇敵,義無反顧,一往無前。
「咔嚓.....!彭~~~!」木塊四濺,碎屑橫飛…城門劇烈變形,凹到了極限,轟然倒塌。這些舉著撞城錘的炮灰們,眼睛一亮,還沒等他們歡呼,臉色剎那間煞白一片。
這次他們沒有感到,前幾次那震得手臂發麻後退的反震力。好像力量太大了,城門只泄去一半力氣便報廢,故他們只能目露驚恐,發出尖叫,跟著身體的慣性,被撞城錘裹挾衝進城門洞內。
「上帝呀!快躲開……」城門洞內正愣神的梁贊守軍,還沒從城門被攻破中反應過來,正呆滯著呢!有人便看到上百人舉著一根合抱粗的大木,不管不顧衝到了自己面門前,身體根本做不出反應,只大叫了一聲。
隨後,胸口便像被十頭牛撞擊過,直接朝天吐出口血紅,凌空倒飛出去十幾米,啪嗒掉在地上,沒了聲息。
十米內一道清晰的血線和幾塊碎裂的內臟,仿佛在訴說著這真是個悲劇!
城門洞開的場景,也清晰傳進城外每個人眼中。
前鋒兀良哈台毫不遲疑,甩著馬刀,便帶領精銳部隊,朝城門處灌去。
「城破了!蒙古人殺進來了!」
城門處梁贊守軍,在城門洞開後便一鬨而散,連自己的長官丟在的城門處。這一刻,銳氣盡喪,只知道大吼大叫,朝四面八方逃命。
城破的消息,也隨著這些人的喊聲,迅速在梁贊城內傳播。這更進一步,加劇了城內的混亂。
梁贊城內的居民們聞如此噩耗,仿佛一群被貓闖進窩裡的碩鼠,也開始沒頭沒腦四處逃竄。
一片混亂,到處都是馬蹄聲,到處都是慘叫聲,到處都是求救聲。
隨著越來越多的蒙軍湧入城中,昔日繁華的梁贊,肉眼可見迅速凋零。
「噠噠噠!噠噠噠!」一騎飛快在逃竄的尤里身邊閃過,緊接著,他就感覺眼前一股天旋地轉。一陣缺氧的眩暈感後,他看到了自己的身體直直栽倒在地,緊接著就感到眼前一黑,呼吸困難陷入了黑暗。
兀良哈台看了泥地上死不瞑目,面色疑惑的腦袋一眼,輕舔了下乾澀的嘴唇。
在尤里幾個的侍衛呆立的瞬間,再次揮出一抹彎月流光,又是一個面帶驚恐的頭顱沖天而起。
接著,抹了把臉上飛濺的血跡,兀良哈台冷冷對身邊精騎下令;
「全城上下,雞犬不留。盡屠之!」
砰砰!啊!
梁贊城東一初居民小院,一個舉著木棍反抗的壯漢,奮力揮舞手中木棍抵擋面前的蒙軍。
這蒙軍不屑一笑,彎刀揮砍時,刀身刮過木棍的邊緣後,壯漢健壯的胸口便被剜出個粗大的血槽,一塊胸肌被蒙軍的彎刀抽回帶走。
潮水般湧來的痛苦,讓壯漢痛得渾身顫抖。只見他接著發出野獸般的嘶吼,不顧身體重傷流血,拼著最後一點力氣朝面前的蒙軍衝去。
蒙軍嘴角嘲弄更濃,微微側身,在壯漢衝到其眼前後,再次揮出一片刀芒,壯漢沒打到人正惱怒呢,就感覺脖子一涼,扭頭滿臉錯愕!直直朝地上栽倒。
「呸!辣雞。跟爺爺玩命,你還嫩點。」這名蒙軍騎兵嫌棄地看了眼佩刀上沾的一絲絲碎肉,微微一甩面色熾熱走上前去,附身手起刀落,利索割掉這壯漢的兩隻耳朵。
接著,他便喜滋滋哼著小曲兒,挑拿起耳朵,裝在腰間的一個小布袋裡。只見那個小布袋此時已被裝得滿滿登登,帶血的耳朵起碼有幾十隻,都快要扎不住口了。
但蒙軍士兵並不在意,對他而言這好像並不是問題。只見其走到馬前,先把裝滿耳朵的小布袋,放在盛放食物的皮兜內。接著,又從懷中再次掏出個小布袋,隨意掛在腰間。
怪不得呢,原來是早有準備。
屋子裡,女人的尖叫聲已經慢慢變成了呻吟,這蒙古兵面帶羨慕,看了屋內一眼,默默走到屋門口,把守房門。
一刻鐘後,一名蒙軍百戶推開房門,扶著腰滿臉都是滿足,神清氣爽。
接著他轉頭,對站在門口值班的蒙古兵努了努嘴,給其下令;「把裡邊的人處理了,屋裡的東西算你的戰利品。」說完不再理會這個蒙古兵,走出小院,翻身上馬離開了這裡。
待百戶離開後,蒙軍士兵佝僂恭敬的身子瞬間站得站直,臉上的諂媚也迅速收斂不見,轉而浮現出一抹微不可察的淫笑。
拍了拍羊皮襖沾染的灰塵,接著,這士兵隨意把帶有血絲的手,在大腿上摸了兩下。
推開門,趾高氣揚甩著膀子,邁著四方步走進去。這一刻,他不再是唯唯諾諾的小兵,而是像個得勝的將軍!
進屋後,蒙古兵便看到一條白皙的腿從木板床上垂下,直看得他眼睛僵直,小腹冒火,兄弟抗議!
狠狠咽了兩口唾沫,淫笑地朝木板床走去。心中暗道;終於能開葷啦。。美滋滋。
「額。。。!」
他的臉色漸漸僵住,隨著,他距離那具完全暴露在空氣中的身體越近,其臉上的表情越黑。
他眼中,這名玉體橫陳躺在木板床上的婦人,肚子上被拉出一個巨大的傷口,眼睛睜得大大,早就涼透了。
蒙古士兵噴噴兩聲,黑著的臉露出一抹可惜之色,不舍地盯著那高鼻深目,被淺棕色的流蘇遮擋的俏臉看了又看,不由連連嘆息。
隨後,其狠狠朝地上吐了口痰,對剛才離去的軍官一頓抱怨!
「合古力發這個渾蛋!只顧著自己爽快,真不是個東西。」
謾罵了一陣,這麼蒙古兵便開始辦正事,在屋子內翻找起來。但最後他翻遍了整個屋子,只找出幾枚銀幣,臉上的表情更黑,更晦氣了。再次發出一陣謾罵,跺了跺腳,怒氣沖衝出了屋子。
女子躺的那張床這個蒙古兵好像避諱什麼,並沒有跟別的地方一樣被翻找。
當蒙古兵出去後,不多時,從床底鑽出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年齡大概十歲左右。
這個小姑娘和床上的婦人一樣有著美麗的淺棕色頭髮。但她的眼珠卻並不和婦人一樣是褐色,而是和外邊被蒙古兵殺死的巨漢一樣,是如同湖水般的寶藍色。
雖然其身上穿得破舊,但露出體外的部位卻是乾淨整潔。只有手掌,因為躲在床下扶地沾上了一層灰漬。
小姑娘從床底鑽出來後,先是伸著耳朵朝屋外聽了聽,見入耳馬蹄聲漸漸變小,才扭頭撲向床上婦人。
捂著嘴巴不讓自己出聲,眼淚嘩嘩,順著臉頰流下。
「嗚,嗚!嗚嗚。」哭聲漸漸哽咽咽,小姑娘哭得梨花帶雨,小小的肩膀的劇烈聳動著,活像一隻泣血的杜鵑。
不知何時,小姑娘哽咽忽然停止,她仿佛感到往日冷颼颼的屋子,突然變得越來越熱。
猛地一驚!像意識到什麼,小姑娘立刻放下捂著嘴巴的手,離開母親的屍體跳下木板床,疾步便朝門口跑去。
快走到門口時,她已經能看到絲絲黑煙從門縫中溜進屋中了,且透過門縫,還能看到屋外閃爍著眩目的火光。小姑娘近十歲,已經到了懂事的年紀,哪還能不知道外邊起火了。
急得她直跺腳,趕忙打開屋門,瞬間一條火舌朝她臉上襲來,駭得小姑娘發生一聲驚恐的尖叫。
一把丟開手中門把手,慌不擇路急速向後退去。哪只越慌越快,不知怎的後退時前後腳打別,一屁股蹲摔在屋內地板上。
「哎喲!」小姑娘發出一聲尖銳的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