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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二章 狠辣

2024-10-10 07:00:53 作者: 醉柒夕

  張輅腳下一蹬,一個縱身便來到了紀綱身前,直接伸手便鉗住了紀綱的脖子。

  也不知是張輅動作太快,還是紀綱有恃無恐,總之面對這突如其來的一擊,紀綱沒有半分閃躲的意思。

  張輅一臉狠厲,指尖稍稍用力便讓紀綱呼吸急促,整張臉也憋得通紅。

  許是這些年順風順水慣了,加之又身居高位,紀綱現在把自己的性命看得極重,這一刻,他看到了張輅眼神中的狠厲。

  「你敢動我?」

  廢了好大力氣,紀綱才從牙縫裡擠出四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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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輅的眼中透出無盡的冰冷,他指尖的力道又加大了幾分,直到紀綱翻起了白眼,他這才說道:「動你?你似乎忘了,我也是敢殺人的!惹急了我,取你一條狗命又能如何?」

  紀綱的記憶不停翻動,當初眼前的少年僅憑著一腔熱血,便以逆風之勢翻盤滅了九門,自己這幾年真是太得意了一些,竟把這些都給忘了。

  就在紀綱即將要失去意識的時候,張輅手指一松,紀綱便直接坐到了地上。

  放過紀綱,是張輅深思熟慮之後做的選擇,殺紀綱固然容易,可事後怎麼收尾卻是個難題,好歹紀綱也是錦衣衛都指揮使,堂堂二品高官,殺害朝廷命官是如謀反,張輅可以憑著一身武藝殺出金陵,可張輔呢?萬軍之中,就算是張輅也無法護住張輔的周全,而且到時朱棣震怒,再派人清繳一次江湖,天知道會犧牲多少無辜之人的性命。

  紀綱坐在地上拼命喘息幾下,這才感覺舒服些許,只是剛剛被籠罩在死亡的氛圍中,那種感覺實在不怎麼美好。

  他想要講幾句狠話,可他抬頭便看到張輅那陰狠的眸子,聲音硬是卡在了嗓中。

  張輅也懶得再跟他廢話,直接轉身扶起被揍得鼻青臉腫的李景隆,道:「聽說你爹是先皇的外甥?後來還被先皇收為義子?」

  李景隆一臉感激,只是聽了張輅的問話,多少有些不明所以,也只是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張輅又問:「聽說你父親年紀輕輕便統領親軍?有勇有謀,被譽為眾將之首?」

  每每聽人提到自己父親,李景隆總是一臉自豪,此刻也不例外,他堅定地點了點頭,道:「只可惜先父走得早些,不然時至今日,恐怕這眾將之首的頭銜也依舊還是先父。」

  張輅嘆息一聲,拍了拍李景隆的肩膀,道:「你是一眾勛貴子弟中最早襲爵的,我雖然跟你不怎麼投機,但也敬重你父親為了這個天下做出的貢獻,你可不能辱沒了你爹的威名。」

  聽了這句話,李景隆原本有些佝僂的身體挺得筆直,眼中也布滿了熱淚,他朝著張輅行了一禮,只輕輕說了兩個字:「多謝!」

  張輅擺了擺手,轉身就走,只是才剛剛走了兩步,他又覺得自己剛才的話似乎太熱血了些,萬一李景隆一上頭做出點什麼出格的事,恐怕這小子的命也就交代了。

  本著好事做到底的原則,張輅轉過身,又道:「不讓你墮了你父親的威名,但人有時候也要懂得進退,畢竟有命活著才能做更多的事情,萬一小命沒了,那可就真的什麼都做不成了,這金陵城太過深邃,我希望你能活著。」

  張輅說完,也不再理會李景隆,徑直朝著自家走去。

  李景隆能力還是有的,但也不多,他腦子也不算聰明,身為頂級勛貴子弟,他行為多有不端,但也罪不至死,能在金陵城安安穩穩地活下去,似乎已經是他最好的結局。

  李景隆細細咀嚼著這番話,似是有所悟,再次躬身行了一禮便大搖大擺走回了自己府內。

  巷子中只留下坐在地上的紀綱和那些倒地哀嚎的錦衣衛。

  紀綱很快便恢復了以往風輕雲淡的模樣,他起身,整理一下衣衫,又撣去了一身灰塵,這才緩步走到他那些手下跟前。

  他只輕輕低頭看了一眼,便迅速抽出腰間的繡春刀,直接斬去了其中兩人首級。

  可憐那兩個錦衣衛,連哀嚎聲都沒能發出,便就此丟了性命。

  其餘倒地的錦衣衛看到這一幕,均是嚇了一跳,他們想要逃離,可他們的內腹被張輅的內勁震傷,現在連站都站不起來,更別說是跑了。

  他們心中極度恐懼,但好在還有人腦子比較活絡,趕忙說道:「大人饒命啊!小的今後一定唯大人之命是從!以後大人讓卑職往東,卑職絕不往西!」

  紀綱冷漠的臉上忽然多了一絲笑意,他以刀拄地,彎下腰朝剛剛說話的錦衣衛問道:「唯本指揮使之命是從?」

  那錦衣衛趕忙正色道:「是!卑職敢對天發誓!不管刀山火海,卑職任憑大人驅策!」

  紀綱直起腰身,似乎對這話極為滿意,他仰天長笑,笑得極為張狂。

  地上躺著的那些錦衣衛也是默然鬆了口氣。

  可他們到底低估了紀綱的狠辣,只見寒芒一閃,紀綱手中的繡春刀再次揮出,又一個錦衣衛成為了刀下亡魂。

  一時間,小巷中充滿了呼救聲和哀嚎聲,只是聲響持續的時間並不長。

  不多時,紀綱拖著刀從巷中走了出來,他輕輕抹了抹濺在臉上的鮮血,又放到嘴邊輕輕一舔,那淡淡的血腥味讓他十分滿意。

  在錦衣衛眼中,尋常百姓的性命根本不算是性命,而在紀綱眼中,自己這些手下的性命也根本算不得性命。

  紀綱沒有去擦拭繡春刀上的血跡,而是直接把刀收歸鞘中,同時他嘴裡似是在喃喃自語:「是你們自己說,不管刀山火海,任憑本指揮使驅使,本指揮使取了你們性命,你們也算是死得其所了,不是嗎?」

  只是他的問話,又哪裡有人回答。

  這些錦衣衛見過了紀綱被張輅抓住喉嚨的窘迫,就沖這一點,紀綱也斷然不會饒過他們性命。

  錦衣衛中有的是人,就算沒了,只要他紀綱還在,那就再招便是。

  來時一隊人,去時只剩下他自己,儘管他神情平淡,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但他眼底還是隱隱閃過精光,他心中暗暗想道:張輅,今日之恥,本指揮使早晚讓你還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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