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詹士府大聚義
2024-10-10 06:38:20
作者: 醉柒夕
因為剛剛破獲了厲鬼殺人案,張輅可謂是身心俱疲,所以這一夜睡的也是格外香甜。
不出意外,第二日早晨張輅起晚了。
家僕也是費了好大力氣才將賴床的張輅拉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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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洗漱穿衣,張輅依舊哈欠連天,非常不爽地朝著家僕抱怨道:「我這年紀正應該多睡睡,沒準身高還能竄一竄,大清早的被你叫醒,身高不長了怎麼辦?」
家僕實在弄不明白睡覺和身高有什麼必然聯繫,不過依舊陪著笑臉道:「輅少爺說的是,大少爺已經在門口等著了,二位少爺今日依舊要去詹士府讀書,宮裡規矩多,遲到了怕是不好。」
張輅也不便多說什麼,更不會苛責家僕,只得胡亂拿了兩個包子,匆匆跑到門口,與張輔一道乘車去往詹士府。
一路本還想著補補覺,不曾想張輔卻化身成為老夫子,「輅弟,你要謹記囑託,行事一定要低調些,尤其你剛剛破了大案,難免驕傲自滿心浮氣躁。」
張輅翻著白眼,頗為敷衍地說道:「是是是,大伯和輔哥的囑託我都記下了,我一定低調。」
張輔猶自不放心,自己這輅弟自打腦子受傷,行事作風就頗為怪異,雖說聰慧了不少,若是不學會低調,會惹下什麼禍事也是在所難免,沒辦法,張輔只能繼續耐心地說教。
一直到了詹士府,張輔這才停止了說教。
兄弟二人進了詹士府,卻發現所有的同學居然都圍在了一處,出於好奇,兄弟二人也跟著往裡擠了擠。
只見人群正中,傅讓在那裡繪聲繪色地講著什麼。
「你們不知道啊,平涼侯家的雜役好好的就死了,當時所有人都在懷疑我啊,我百口莫辯,真以為自己要完了,關鍵時刻你們猜怎麼著?」
周圍一群勛貴子弟異口同聲問道:「怎麼著?」
傅讓微微一笑,打量了一下周圍眾人,卻正好在人群中瞅見了張輅。
傅讓起身,直接將張輅拉到自己身邊,繼續說道:「關鍵時刻,還是張輅兄弟出馬,將我的嫌疑洗去……」
其實昨天張輅剛剛破完案,案件的結果便已經在勛貴中流傳開來,只不過具體的破案過程眾人並不知曉,而傅讓的講解,正是這些勛貴子弟最愛聽的。
傅讓繪聲繪色將當時平涼侯府的事講了一遍,當然其中不乏有誇大的成分,而張輅卻在一旁以微笑面對眾人,能不笑麼,這下牛都不用自己吹了,傅讓就全幫自己吹了,讓別人替自己吹牛,這感覺真是比自己吹還要爽。
待傅讓講完,張輅直接成了場間的主角,一個個勛貴子弟全都跟他見禮表示友好,又將他誇了一遍。
張輅內心這個爽啊,自家本就是最底層的勛貴,還是投降過來的,以往在詹士府中張輅張輔兩兄弟就跟小透明一般,從來沒有人會主動跟他倆攀談結交,再看看如今……
張輅心中明白,眼前的勛貴子弟可都是未來大明的軍界柱石,等將來年歲大些外放做官,少說也都是校尉級別,出幾個大將軍也是正常。如今正是結交這些勛貴子弟最好的時機。
張輅朝著眾人拱拱手,開口道:「眾位兄弟聰慧程度遠在我之上,只是當時我恰巧在那裡而已。」大家敬我一尺,我便敬回一丈,這種互相吹捧,張輅上一世就玩得賊溜。
傅讓卻是笑著搖了搖頭,說道:「厲鬼殺人案可是眾多衙門都無法破獲,兄弟你不僅破了,還救了我的命,你再這麼謙虛可就說不過去了。」
張輅也是個順杆爬的性子,撓了撓頭說道:「既然傅兄都如此說了,那我也就不謙虛了,實不相瞞,打小我這聰慧的名頭就在十里八鄉廣為流傳,等歲數大了些,更是有人把我比作諸葛亮,所以我也就有了個『小諸葛』的綽號。」
這話說的,就連一旁的張輔都聽得一愣一愣的,輅弟你打小就聰慧?還十里八鄉廣為流傳?你打小木訥倒是出了名的。而且咱不都說好了嗎,要低調!你都把自己比作諸葛孔明了,這世間還有比你更高調的嗎?
張輔實在聽不下去,拽了拽張輅的袖子,張輅卻將袖子抽回,衝著張輔來了一句:「輔哥你拽我幹啥?沒看我這正講到關鍵時刻麼?」說完便不再理會張輔,而是繼續吹牛。
張輔本欲再勸,卻被一眾喜歡聽故事的勛貴子弟硬生生給擠了出去。
勛貴之間彼此吹吹牛也是常有的事,畢竟無論在哪個時代,人都是好面子的,所以對於張輅的自吹人們也就全然沒當回事,當然了,就目前的狀況來看張輅也不完全算是吹牛,畢竟厲鬼殺人案他是真的破獲了。
等張輅的牛皮吹得差不多了,一旁的傅讓又說道:「張輅兄弟這『小諸葛』可謂是實至名歸,這次你救我一回,說再多感謝的話都沒有意義,從今往後,我傅讓便認下你這兄弟,以後你也別喊我『傅兄』了,我在家行三,你若不嫌棄,喚我一聲傅三哥便好。」
張輅直接抱拳,朝著傅讓道:「三哥那麼說可就折煞我了,以後三哥直接喊我輅弟就行。」
隨即,張輅再次發揚順杆爬的精神,朝著周遭一眾勛貴子弟說道:「說起來在座的諸位年歲都在我之上,以後我就厚臉皮的叫眾位一聲『哥哥』了,哥哥們要是不嫌棄,以後就都喊我一聲『輅弟』。」
一時間,詹士府中充斥著各種「哥哥弟弟」的聲音,若是不知道的人,說不準會以為自己來到了水泊梁山。
若再給這些少年們擺上案牘香爐,說不準這些少年們還就拜了把子。
詹士府如此熱鬧,主殿之內的太子自然也聽得真切,他打開半扇窗,偷偷看著一群群年輕人,忍不住自語道:「年輕可真好。」
說完,太子便忍不住咳嗽起來,旁邊早有伺候的小太監遞過手帕,太子接過,咳了一陣才覺得舒服些許,只是原本潔白的手帕上卻印上了點點血色。
太子似乎對自己的身體並不在意,他喜歡站在窗口偷偷看那些少年們,少年們的朝氣和活力總能讓太子感覺心情愉悅,未來的大明也確實需要這些年輕人。
太子看了許久,在角落之中看到一個少年孤零零地坐著,少年臉上似乎寫滿期待,他希望能和所有人打成一片,他希望能交到朋友,可不知為什麼,少年始終坐在角落。
太子眉頭輕皺,將窗戶輕輕掩上,自語道:「也是苦了這孩子,竟連一個朋友都沒有,身份使然,身份使然啊……」
太子話音剛落,今日的教書先生便走了進來。雖然都在詹士府,但太子並不與外面那些勛貴子弟一同學習,太子已經三十幾歲,無論從身份還是年紀,都不可能與外面那些少年混跡在一起。
正殿之外也瞬間安靜了下去,只因為給這群勛貴子弟上課的老師也來了……
勛貴子弟哪裡會注意什麼課堂紀律?只因為今天上課的老師名叫黃湜,詹士府里的所有學生都要恭恭敬敬喊上一聲「子橙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