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出院噩耗

  炎國，楓山山腳。

  大西市第一精神病院。

  

  厚重的鐵門緩緩開啟，一陣涼風從門內傳出，掀起地上沉積的紅葉。

  一頭短髮，面容乾淨的秦歌從裡面走了出來，他的手裡拎著包裹，裡面是他僅有的東西。

  「三年了…」

  雖然僅有一扇門的阻攔，但秦歌深深地吸了一口外面的空氣，冰涼中充斥著紅葉腐爛的味道，比起身後的精神病院，要清新許多。

  秦歌低聲沉吟，可話剛落下，精神病院內突然傳出一道蒼老但又空靈的聲音：「三年了，回去之後，可不能辱沒你在這裡的名頭！」

  「當然！畢竟我可是被你們這些精神病調教出來的瘋子！」

  聽到來自背後的提醒，原本神色淡漠的秦歌忽然咧嘴，露出一抹和小丑一般的笑容，猙獰又瘋狂。

  食指上的黑色戒指隱匿又古怪，秦歌看著面前孤寂清冷的大路，隨即拎著包袱，大步離開。

  三年前。

  二十五歲的秦歌因為女友被富二代侵犯，一怒之下打傷了富二代，最後不僅自己被富二代的人打得半死不活，自己的父親也被活生生逼死，母親更是哭瞎了雙眼，險些隨著父親一同撒手人寰。

  而秦歌自己更是被丟進那著名的大西市第一精神病院，經受無人可知的究極折磨。

  普通的精神病院都是一些輕度精神症狀的患者，他們多數正常情況下都是普通人，除非遇到個體上無法接受的特殊刺激，才會導致精神狀態崩潰或者激動，失去自我意識，做出常人無法理解的舉動。

  可這大西市第一精神病院，與其說是病院，倒不如說是一座可怕監獄更加貼切。

  整個炎國，所有的異常病人都會轉移到這間精神病院進行監護，裡面除了少量醫護人員，剩下的便是神秘組織的人員，他們對這間精神病院進行軍事化監管，絕對不會讓裡面的任何一個人逃出去，也不會隨隨便便讓其他人靠近這裡。

  秦歌能夠被丟進去，也是那富二代的背後有些足夠的實力和門路。

  身後那冰冷的大鐵門距離秦歌越來越遠，秦歌的記憶也在快速回望。

  當年進入病院，他被前院那些可怕的精神病患者折磨得不成人樣，關鍵之時，是一位平頭老人突然現身，將他救下，還教他絕世武功。

  心懷仇恨，秦歌也是非常的爭氣，三年時間不論什麼苦難他都扛了過去，還和病院其他與眾不同的人學會了各種技能。這三年下來，秦歌崩潰過無數次，身體被摧毀又被復原，始終在無盡的痛苦中拼搏。

  不過正是在這精神病院待了三年，秦歌脫胎換骨，從那些所謂的精神病身上汲取絕學，最終重獲新生！

  現在。

  秦歌成功離開了精神病院。

  他要返回令自己充滿痛苦的大西市。

  他要看看自己的母親過得如何，其次他要讓那害得自己家破人亡，害得自己淪落至此的富二代白一豪，付出血的代價！

  大西市，燕閣區三環外。

  看著面前破舊的老小區，回家的路，不論何時秦歌都不可能忘記。

  老小區沒有什麼人，就像是荒廢一般，但樓上還有那麼一兩戶人家還亮著燈。

  秦歌不管其他人，他連忙來到自己的家門前，忍著心中複雜至極的情緒，又拍了拍自己開始僵硬的臉頰，然後露出一抹微笑。

  咚咚！

  輕輕敲門，秦歌想給自己母親一個驚喜。

  可安靜的樓道內只有敲門聲的餘音，再沒有任何其他回應。

  「不在家嗎？」

  「現在差不多兩點，媽媽沒有午睡的習慣，她的眼睛受傷，不可能出去亂轉…」

  砰砰砰！

  「媽！是我，開開門！」

  臉上的笑容隨著秦歌的警覺性變得有些奇怪，秦歌大力拍門，心中被壓制的情緒開始掙脫。

  從敲門轉變為拍門，聲音也變得激烈。

  這時秦歌身後的房門被人推開，裡面的老人生氣道：「敲什麼敲啊，裡面的人早就死了，你…」

  「你說什麼——」

  憤怒的咆哮聲直接蓋住老人的聲音，讓那老人當場嚇得愣住。

  老人睜大眼睛看著門外滿臉冰冷的年輕人，那張他有些熟悉的臉上，卻有些讓他顫抖的冷色殺意。

  愣了幾秒鐘，老人心裡突突，可年輕人距離他不到半米，而且一隻手已經捏住了自己的門邊。

  「你是…小秦嗎？」

  老人嘗試開口，後背發寒。

  秦歌臉上的笑容在剛才的一瞬間便消失不見，他盯著面前的老頭，儘管記憶猛跳，可怒火依舊充斥在他的雙眼和心頭。

  「王大爺，你剛才說什麼？我媽她怎麼了！這三年我不在，到底發生了什麼！」

  說話間，秦歌手掌控制不住地發力，將王大爺家的門都捏得變形。

  「小秦啊，你終於回來了！」

  確認對方的身份，王大爺心裡鬆了口氣，接著連忙鬆開緊握的門把手，蒼老的臉上滿是心疼和無奈道：「孩子啊，你被帶走的第一年，惠娟這裡每天都有人來欺負她，那些人都是燕閣區張虎的手下。街坊鄰居雖然看不下去，但是誰也不敢幫忙，最後不少住戶都被那些人逼得離開了這裡，而惠娟她…她自己想不開啊，一個人從樓上跳了下去…」

  砰！

  話音落下的瞬間，王大爺家的大門，被秦歌捏斷。

  秦歌死死地看著王大爺，但雙眼無神，滿臉通紅，猙獰至極的表情扯爛了他那二十多歲的年輕面容。

  「啊——」

  發出一聲無比恐懼的咆哮，整座樓都是秦歌那傷心欲絕的回音。

  王大爺被秦歌體內爆發出的氣勢震倒，他傻眼的看著宛如變了一個人似的秦歌，不知道這三年秦歌經歷了什麼。

  在咆哮過後，秦歌攥緊自己的拳頭，低頭咬牙道：「王大爺，那我媽的後事…」

  「我們這些老人啊，都在這裡住了一輩子，惠娟和阿亮也算是我們看著一路走過來的，你不在，這後事我們幫襯著弄了，惠娟就埋在阿亮旁邊。」

  聞言。

  秦歌雙眼猩紅，眼淚更是在沒有任何表情的加持下直接流淌，滾燙刺痛。

  噗通！

  大力跪在王大爺面前，秦歌咚的一聲磕了一個響頭，感謝道：「王大爺，謝謝你們！也是我對不住大家！」

  「孩子，使不得，你這是何苦呢？」

  王大爺從地上起來，他想扶起秦歌，畢竟鄰居幾十年了，有些事情，能幫則幫，算不上什麼恩情。

  秦歌主動起身，抹了一把眼睛，隨即厲聲說道：「現在我回來了，我會讓那些畜生給我媽陪葬！」

  話落，秦歌看了一眼陳舊的家門，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王大爺顧不上自己的門，連忙喊道：「小秦你別衝動啊！小秦！」

  見秦歌要去報仇，王大爺心裡也是著急，不管是那張虎還是那三年前將秦歌弄走的白豪，那都不是他們這些普通人能夠對抗的，秦歌如此魯莽，是會死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