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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六章 各方涌(2)

2024-10-10 05:52:42 作者: 榮耀劍客

  「簡直是胡鬧!!」

  御帳內,朱由校舉著那份血書,皺眉看向單膝跪地的張慶臻、衛時泰二人,「誰叫你們這樣乾的?難道有了這份血書,就能讓那幫宵小之輩都揪出來嗎?」

  「陛下,臣等知道這樣做,不能改變任何事實,更不能將那批宵小之輩揪出來。」

  張慶臻微微低首,聲音略顯低沉道:「但是在陛下巡邊之際,卻接連出現行刺這等謀逆之事,臣等必須要做些什麼。」

  「臣等是大明勛貴,享與國同休之權!」

  「臣等幸得陛下信賴,在皇家禁軍府任職,如果連護佑天子安危這等事都干不好,那臣等就不配做大明勛貴!」

  「臣附議!」

  

  衛時泰緊隨其後道:「這份血書,臣等也知有些胡鬧,但是臣等必須表明自己的態度,今後敢有任何威脅到御駕所在,驚擾到天子之事出現,那臣等甘願受任何懲罰,臣等絕不會有任何怨言。」

  御帳內站著的朱由檢、朱聿鍵二人,在聽到張慶臻、衛時泰他們所講,臉上無不露出各異的神情。

  這件事情雖說做得有些胡鬧,但是自此以後,張慶臻、衛時泰這幫在職勛貴,一個個都將簡在帝心。

  『這才是絕對忠誠的表現啊。』

  在二人思緒萬千之際,反觀朱由校,此刻心底卻有些唏噓,看向張慶臻、衛時泰他們的眼神也變了。

  朱由校知道,他過去做的種種,在此刻徹底聚現了,自此以後,在皇家禁軍府任職的那幫勛貴,一個個將跟他緊密捆綁在一起。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大明勛貴群體,是拱衛皇權的重要組成之一,過去大明勛貴的脊樑,因為一場土木堡之變被打斷了,自此在朝話語權被文官群體搶奪,他們在中樞層面就像透明人一般,是吉祥物般的存在。

  不過在朱由校的內心深處,從天啟朝開始,大明勛貴必須長出新的脊樑,在中樞層面占有一席之地。

  大明勛貴群體,今後將會秉承『能者上,平者讓,庸者下,劣者汰』的用人鐵律,以確保該群體的整體素質!

  「都起來吧。」

  想到這些的朱由校,看向張慶臻他們道:「今後這種事情,不准再出現於皇家禁軍府,有軍規軍紀在,鬧出這等事情,難道你們想叫外人看笑話嗎?」

  「臣等遵旨。」

  張慶臻、衛時泰當即抱拳應道。

  儘管朱由校認可了張慶臻他們的做派,但是在表面他卻不能有絲毫的表露,畢竟遇事就採取這種方式的話,那要軍規軍紀何用?那要秩序規矩何用?

  「皇爺,京營參將曹文耀求見。」

  而在這時,於御帳外站著的盧九德,低首走進帳內,畢恭畢敬地朝天子作揖拜道。

  「宣!」

  朱由校言簡意賅道。

  是他?

  而聽到此言的張慶臻、衛時泰二人,略顯驚愕地看向對方,原來在御前統領那支精銳的神秘將校,居然是曹文耀。

  不對啊。

  曹文耀先前不是奉旨統兵剿匪去了嗎?

  他是何時歸的京?

  在二人驚詫之際,卸下佩刀的曹文耀,快步朝御帳內走了進來,迎著數道投來的注視,曹文耀在行至御前,面朝天子抱拳作揖行禮。

  「陛下,臣曹文耀特來復命!」

  曹文耀面色平靜道:「進犯石門鎮的宵小之輩,皆已被臣悉數統兵清剿,此戰,合計斬殺千餘眾賊眾,重傷兩千餘眾,虜千餘眾賊眾。」

  「本部傷亡如何?」

  朱由校平靜道。

  「稟陛下,重傷171人,輕傷291人,沒有出現戰死者。」

  曹文耀如實稟道:「眼下他們皆被帶回石門鎮,接受隨駕軍醫的救治。」

  「那就好。」

  朱由校點頭道:「盧九德,去傳朕口諭,用最好的藥,朕的這幫健兒,一個都不能少。」

  「奴婢遵旨!」

  盧九德當即作揖拜道。

  對於朱由校而言,凡是跟他有關係的軍隊,不管是新卒,亦或是悍卒,每一個都是極其珍貴的。

  等到對遼之戰打響後,這批將校及健兒活著從戰場上下來,他們將會得到對應賞賜,那麼他們的忠誠將再無問題。

  也是從這時候起,這些將校及健兒將分屬不同衙署與機構,以支撐起朱由校謀劃的軍隊體系。

  這些部署只要能逐一落實下來,那麼今後的處境就徹底逆轉了,即便是跟整個天下為敵,朱由校也不會有絲毫的擔心。

  因為他有一批絕對忠誠,絕對可靠的強軍來震懾天下!

  槍桿子,錢袋子,筆桿子,這是支撐起大明皇帝的腰杆所在。

  只要擁有了槍桿子,那麼掌控錢袋子與筆桿子,對於朱由校而言,就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了。

  「陛下~」

  在朱由校思緒萬千之際,曹文耀卻顯得有些猶豫,在講了一句話後,特意看了眼張慶臻他們。

  顯然是有重要的事情要稟明。

  「說吧,這裡沒有外人。」

  朱由校瞧出了這點,語氣淡然的對曹文耀道。

  而此舉讓張慶臻、衛時泰他們心中生出一股暖流,天子對他們的信賴仍在,沒有因為出現這些腌臢事,就對他們有所懷疑。

  對於上位者而言,一句話能成事,一句話能壞事。

  人心是經受不起試探,但是人心卻是能凝聚的。

  朱由校用人就信奉一條,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選擇了重用,那就不會有所懷疑,這是必須要表明的態度。

  當然了。

  誰要是敢背叛他,算計他,利用他,只要是被他給查到了,那必然會受到嚴厲懲罰,而這些卻不會讓其他人心寒。

  畢竟有錯的不是天子!

  這就是大義的優勢。

  「陛下,臣在追擊那批奸佞時,發現有不少地方都出現譁變了。」

  曹文耀遲疑剎那,作揖拜道:「臣擔心以上可能會威脅到御駕安穩,就遵奉陛下先前所頒旨意,向離京的六衛營派遣人去傳急報。」

  「你做的對。」

  朱由校雙眼微眯道:「朕這次巡邊,看來是戳破了很多人營造的騙局,此事要想妥善地解決,整飭是避免不了的了。」

  等等!

  聽到這裡的張慶臻、衛時泰二人,包括朱由檢、朱聿鍵二人,臉上無不露出震驚的神情,駐紮西山與豐臺大營的六衛營,居然也悄然離京了?

  此事他們事先毫不知情。

  而朱由校接下來講的話,更讓他們感到心驚。

  「這件事發生後,朕已給熊廷弼頒密詔,命他調遣三大營抽調的精銳,秘密朝薊州鎮下轄三協十二路進發。」

  朱由校淡然道:「同時還給九門提督府去旨,自接旨後便在京城實行外松內緊之策,京城敢有任何異動,就立刻封控京城,這期間不必聽內廷與外朝有司之命,一切由他審時度勢專斷。」

  「!!!」

  聽到這些的張慶臻一行,此刻無不明白一點,天子的這次離京巡邊啊,絕對不想表面所看到的那樣簡單。

  「陛下,鬧騰這麼大,只怕北直隸與遼東都可能生亂啊。」曹文耀猶豫剎那,看向天子皺眉道。

  「畢竟以上發生的種種,臣等此前奉旨在北直隸各處剿匪時,根本就沒有聽到過任何風聲,由此可見,地方可能存在的腌臢事,是中樞與地方間相互促成的。」

  「亂點好。」

  朱由校似笑非笑道:「這種態勢是朕所不允許的,過去朕沒有狠下心來去整飭,才導致這些腌臢事橫行。」

  「但是現在,朕想明白了,不狠下心來去做這些,那麼大明社稷只怕是要傾覆,既如此,那就好好整飭吧。」

  「別說是北直隸、遼東先後生亂,即便是再多別的地方,朕也絕不會輕易退讓,朕倒是要看看,這大明的江山社稷,究竟是誰說了算!!」

  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臨陣退縮,那是懦夫的表現,對於朱由校而言,他已經沒有任何退路可言。

  大明的江山社稷傾覆了,任何人都可能活命,但唯獨他這位大明天子,卻沒有任何活路可言,所以他必須要堅定不移地落實自己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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