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我等你

  「一定一定，那程某就恭送南大人了。」

  南笙微微點頭帶著眾人離去，可剛走出程府大門，南笙就忽然止住腳步，看向陸鳴道，「從第二個死者身上開始下手，調查一下與那個丫鬟平日交好的那些人，我有話要問他們。」

  

  「啊？」陸鳴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隨後又像是想到了什麼，「南大人剛才不將這些話說出來，難道是懷疑這個程員外……」

  「案件查明之前每個人都有嫌疑，先問問再說。」

  見南笙說的認真，陸鳴也不敢再多問，連忙抱拳應了一聲，「是！」

  天空不知何時飄起了細雨，南笙回府的腳步並未因雨而停歇，然而，雨勢漸大，她不得不尋覓一處避雨之所，視線盡頭，一家客棧映入眼帘，她快步走入其中。

  客棧內人聲鼎沸，食客們喧鬧的聲音充斥著每個角落。

  南笙選了一個角落坐下，要了些飯菜，靜靜地聆聽著周圍的聲音。

  「你們聽說了嗎？程家最近可出了件怪事。」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哦？什麼怪事？」另一個人好奇地問道。

  「據說，程夫人身子不適，尋遍了名醫也不見好。最後，他們從廟裡請來了一個和尚，做了一場法事。」說話者的語氣中透著一絲神秘。

  「法事過後，程夫人的病居然好了？」有人驚訝地問道。

  「是啊，但奇怪的是，程府從此怪事不斷，聽說，有個丫鬟在夜裡看到了一個形似觀音的身影，第二天就莫名死了。」這個消息讓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南笙聚精會神地聽著，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她暗自思索著，這其中是否有什麼關聯。

  此時，又有人插嘴道，「我還聽說啊，那和尚離開程府時，神色古怪，嘴裡還念念有詞，好像在警告什麼。」

  眾人議論紛紛，神情各異，有的驚訝，有的疑惑，還有的面露恐懼。

  南笙在一旁默默觀察著，她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各種猜測，就在這時，她的目光被門口的一個身影吸引住了，那人手中舉著一把傘，靜靜地站在那裡。南笙定睛一看，心中不禁一震，那竟然是傅鴻軒。

  他的眼神中透著一股淡淡的憂鬱，仿佛有什麼心事，南笙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起身走向他……

  「殿下，你怎麼來了，為何又不進去?」

  傅鴻軒眉目深邃，還攜帶了些許擔憂，「今天是你走馬上任的第一天，我不放心，便一直暗中跟著你。」

  「啊?」南笙甚是意外，看了看還未要停雨的意思，連忙欠身，「外頭氣涼，殿下還是隨我進去再說。」

  傅鴻軒也沒有拒絕，將雨傘收好之後跟隨她一起回到了客棧里。

  「阿笙……」傅鴻軒坐下就喝了一杯酒，欲言又止，像是有很多話想說，又不知怎麼開口。

  南笙拿了雙筷子放在他的身側，「殿下可是遇到什麼心煩的事情了，不妨說出來，看我能不能幫得上忙。」

  傅鴻軒猶豫片刻，才抬頭認真的看著她，「你為何要去任職大理寺卿？」

  此話一出，南笙心頭一頓，自始至終她都沒有選擇權，即便洛錦衍曾經向她試探，那也是幾經婉轉罷了，最終的目的還是無法改變。

  如今是已成定局，即便不是她能左右的，又有什麼意思呢？

  微微垂眸，尋思片刻，才抬眸說道，「大理寺卿陳大人身體不適，最近又發了寒症，查案追兇一事對普通人來說都極為勞累，更何況是年邁的陳大人，更何況他與家父還有些交情……」

  「這不是你去擔任大理寺卿的理由。」傅鴻軒一眼便看穿了她的謊言，眼眸中滿是心疼，「阿笙，我們相識這麼久，我對你的情誼你不會不知，你現在去了大理寺，就是變相的把我推遠，我不知道為什麼，是我哪裡做得不夠好還是……」

  「殿下。」不等傅鴻軒把話說完，南笙就抬頭認真看著他，「若是以前的我，能夠得到殿下垂簾，想必內心也十分歡喜，可如今已不同往日，國公府遭此橫禍，皆是因我而起，我不能為一己之私而放任家母之仇不報。」

  「你若是想報仇的話，我可以幫你，你只要待在我身邊就好。」傅鴻軒言語真誠，「而且如今的朝堂局勢動盪，如果我們在一起了，對於國公府對於我來說都是極為有利的事情，最重要的是我是真心待你，可眼下你去擔任大理寺卿，你我之間就註定要反向而行了。」

  「殿下說的這些，我又怎會沒有考慮過。」南笙心中酸澀無比，這麼長時間她又怎會不知傅鴻軒的心意，可如今事，已成定局，她能做的也只有寬慰罷了，「這是我自己的決定，是我負了殿下的情誼。」

  「阿笙……」傅鴻軒一雙劍眉皺成川字，「我知道有些事情可能不能你左右，但我希望你不要把一切都扛在自己身上，不瞞你說，之前我還想著等你考取女官功名之後，我再向國公府提親，可你如今去了大理寺，我卻再也無法向父皇開口了。」

  「對不起……」南笙低聲道歉，「我……」

  話沒說完，傅鴻軒忽然握上了南笙的手，手背傳來的溫熱像電流一般順過南笙的全身，瞳孔瞬時放大，想要將手抽回，傅鴻軒的手卻緊了幾分。

  而這樣的一幕讓客棧對麵茶館裡的洛錦衍忽然緊了一下指力，杯中的茶水都灑出了幾滴，旁邊站著的阿奇大氣不敢出，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自家公子，又將目光看向對面，額頭滲出汗顏，公子也會這麼擔心一個人了呢。

  「阿笙。」傅鴻軒滿目真情的看著南笙，「不管你現在身份如何？我只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意，而且你進入大理寺一定有你的道理，我可以等你，等你做完你想做的事情之後，就回到我的身邊好嗎？」

  傅鴻軒的話充滿著殺傷力，直擊南笙內心，長睫輕顫，幾經張口卻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