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無聲無息

  接通之後，男人低沉的聲音傳來：「出來，我們談談。」

  起初聽到陸湛的聲音莫歌直接清醒了起來。

  「沒必要，掛了。」該說的都說完了。

  

  「我就在你家樓下，你不下來，我就進去。」

  陸湛是執意要見到莫歌，莫歌不想陸湛進來，隨手找件衣服就下樓。

  男人坐在車裡，將車停在莫家別墅不遠處的路燈下。

  見到莫歌走過來的時候，俯身將副駕駛的門打開。

  莫歌上去後，直接道：「該說的之前都說完了，你大可放心，我不會賴上你。」

  莫歌看著前方昏暗的路，給陸湛說道。

  陸湛側頭看了一眼莫歌，沉聲道：「我們結婚，把孩子生下來。」

  「你沒瘋吧，我們這種情況，結婚不結婚對孩子來說有區別嗎？它是活生生的人，時間久了總會感受到的。」

  「我的種，不會讓他流落在外。」陸湛看著莫歌，眼底幽深一片。

  莫歌冷嗤一聲：「放心，他不會流落在外，明天我就去醫院。」

  莫歌說完之後，就側身準備開門，卻發現車門被鎖住。

  「你是在跟我拿喬。」陸湛語調微冷。

  莫歌聽到陸湛說她拿喬，唇角輕扯，泛起輕嘲，轉身看著男人輪廓深邃，稜角分明的側臉，心中怒意翻騰。

  「陸湛，我一開始找上你，是我情急之下沖昏了頭腦，後來也知道自己做的確實不妥。我告訴你這個孩子的存在，是因為你是他的父親，你有知曉的權利。我也不想搞那種揣著孩子跑路的戲碼，這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讓這種爛招為將來兩個人之間留下無休止的牽扯，孩子背上私生子的名聲，一輩子見不得光。」

  莫歌一字一句極盡清晰。

  陸湛說他不想讓他的種流落在外這句話一出，莫歌便明白了幾分，之前她沒查出懷孕就讓他娶她，後來岑放必定是告知於他，可是這麼多天他都沒有等到她找上門，陸湛這個人心思太沉，應該是怕她最後出什麼招，便主動過來找上她。

  「我話還沒有說完，我們隱婚三年，之後孩子歸我撫養，你也可以見它，我知道現在莫氏危機，你需要大量資金周轉，結婚之後你可以得到陸家的扶持。」陸湛道。

  一向沉穩如陸湛，到底還是沒在這件事情上沉住氣。終究做出了妥協和讓步。年過三十的男人，即使沒有想過成家，但是一旦有了孩子說不在乎是假，儘管它是個意外。

  他確實抓住了莫歌的軟肋，莫歌也著實沒有想到陸湛會有這番提議。怔怔的看著陸湛，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你不妨再考慮考慮，對你來說不見得是件壞事。」陸湛說完之後，便打開車門的鎖。

  ……

  莫歌回家之後，坐在床頭，睡意全無。

  覺得自己身處泥沼之中，在裡面慢慢淪陷，就算出了泥潭，也是滿身污泥。

  莫歌沉思於進退兩難的境地，雷聲閃電聲轟鳴，將她的陷下去的思緒拉了回來。

  抬眼看去，漆黑的夜，雷雨交加，莫歌起身將窗簾拉上。

  咚的一聲，花瓶卻掉在了地上，看著地上破裂的花瓶，莫歌不知是否被嚇到的原因，心慌的厲害。

  俯身蹲下心不在焉的拾著地上的碎片，卻又被劃傷了手。

  還沒起身就聽到電話鈴聲響起。

  「莫小姐，你父親在醫院出事了，現在在搶救室，請你過來簽字。」

  莫歌聽完之後，雙手緩緩落下，鬆了手間的力道，電話掉落在地板上。

  ……

  莫歌到醫院的時候，程燁在搶救室前倚著牆壁抽菸，滿臉愁容。

  「怎麼回事，醫生不是說情況挺穩定的嗎？」

  莫歌走到程燁面前，聲音很輕。

  「公司有事，今天來的完，剛進病房就看到舅舅氧氣管被拔了。」

  程燁踩滅的菸蒂，對著莫歌道。

  莫歌眼眸緊縮，眸底一片暗影。想都不用想，必定是郁寒聲做的。

  夠狠，準備趕盡殺絕。

  郁寒聲向來滴水不漏，如莫歌所料，簽完字之後，去監控室只看進入莫鴻軒病房的除了程燁之後穿著白大褂帶著口罩的醫護人員，其中有一個進入病房前，在門口四處張望。

  莫歌看完視頻之後，緩緩閉上雙眼，郁寒聲逼她選擇了那條路。

  莫鴻軒命大，也多虧發現的及時，被連夜搶救了過來。

  莫歌坐在病房裡，一夜未睡。天蒙蒙亮之際，莫歌撥出了那個陌生的號碼。

  陸湛剛睡醒，就收到莫歌的來電。

  「你說的條件，我同意。」

  電話中女人的聲音透著疲憊，陸湛沒有微皺。

  「好，我儘快讓律師擬定協議。」嗓音低沉暗啞。

  ......

  莫歌第二天就收到了陸湛的消息，協議擬定好了，由於是周末，齊納大樓里也沒有人，見面地點就定在了齊納。

  莫歌直接走上了23樓，進去之後，就看到男人坐在大班台前，抽著煙，辦公桌上擺著一份白皮書，封面上赫然幾個大字：婚前協議。

  莫歌嘴角扯了一下，向來只見擬定婚前財產協議，這份少了兩個字，卻比財產規定的更加寬泛。

  「看看有什麼問題，沒有的話就簽了，明天周一去民政局領證。」陸湛簡單明了，明明是結婚卻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將協議推到了莫歌面前。

  莫歌翻開後，之間裡面的條約擬定的周到細緻，除了隱婚三年沒有在協議上之外，昨天晚上陸湛對她說的都涵蓋在協議之內。莫歌翻看完之後，拿起桌子上的鋼筆，在男人遒勁張揚的名字旁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簽完之後，莫歌就準備離開，這段婚姻就是一場赤？裸裸的交易，契約達成之後兩人卻無話可說。說什麼？建立在利益之上的婚姻，說新婚快樂太可笑，說交易愉快是不是更荒唐。

  莫歌將協議推給陸湛，轉身就走出了辦公室，一切無聲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