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但凡你願意放下身段去討好他

  軒轅綰點頭不語，同秦昭禮一道上了馬車。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言語，今日是除夕，哪怕已是深夜，外頭的街道也依舊亮著燈火，偶爾傳來人聲交談，以及鞭炮的響聲。

  馬車內，秦昭禮閉目養神，軒轅綰轉頭目光落在只開了一條縫隙的車窗上，看著外頭快速倒退的街景，神色間有些憂鬱。

  兩人各揣心思，秦昭禮緩緩睜眼，視線微移動，落在一旁的軒轅綰身上，而軒轅綰此時，還在想著軒轅鏡給她的字條，根本無心注意秦昭禮。

  除夕宴結束後，孟扶歌便藉口陪伴皇后留在了皇宮，並未同兩人一起回來，只叫蕭明意來了攝政王府傳話。

  秦昭禮也並不在意，反正這個王妃的位置，本來也不單單是屬於孟扶歌的，準確來講，是它是屬於整個孟家的。

  

  哪怕他現在拒絕蕭明意，孟扶歌也不可能回來，所幸就由著她去了，不用想也知道，皇后留她，也不過是要教她制衡軒轅綰的本事。

  整個過程，他都不用出手，坐山觀虎鬥便是了，誰更勝一籌，自然就叫她們各憑本事了。

  與此同時，皇宮。

  鳳鸞殿。

  夜深人靜，皇宮的除夕總是比外頭要安靜無趣的多，只有些剛入宮的小宮女結伴去最高的宮殿外頭看一眼宮牆外的街景。

  殿內，孟扶歌趴在皇后膝蓋上，眼眶哭的紅腫，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儼然沒了在攝政王府時囂張跋扈的勁兒。

  她哭著控訴：「皇后姑姑，您說過會為我做主的，那個和親公主，她都騎到我頭上來了，王爺也被她迷惑，若是叫旁人聽了去，我孟家的顏面該往哪裡放啊！」

  她說著，拽著皇后的衣襟撒嬌，皇后也無奈，只是皺著眉頭，一時間不知如何安慰，猶豫了半晌，她才輕輕握著孟扶歌的手，道：「不是本宮不幫你，你也看到了，如今的局勢便是如此，攝政王願意寵著她，有什麼辦法呢，除非你能代替軒轅明月的位置。」

  「可你這個人啊，太好強了，又不肯服軟，但凡你願意放下身段去討好他，也不至於是如今這個局面，你可明白？」

  孟扶歌咬著唇不說話，只倔強又委屈的看著她，沉默良久，好似氣不過，才繼而辯駁道：「讓我堂堂將軍府小姐去討好他？他不過是一個被貶之後死皮賴臉都要回來的掛名攝政王而已！無權無勢，我孟扶歌哪裡配不上他？！」

  「住口！」皇后臉色微變，才終於知道孟扶歌時常挑釁秦昭禮，讓兩人關係勢同水火的原因。

  孟扶歌看著突然變了臉色的皇后，也是不免心頭一驚，只小聲抽泣著，並不再說什麼。

  皇后見此，斂了斂面上的怒意，儘可能的心平氣和，她不由自主的握緊了孟扶歌的手，語重心長的道：「這種話可不能隨便講！」

  她說著，語氣微頓，似乎是在等孟扶歌的反應，可孟扶歌只是一臉疑惑的看著皇后，在她眼裡，秦昭禮確實就是這樣的啊。

  見此，皇后也明白了她心中所想，於是接著道：「你覺得他只是個掛名攝政王，那本宮問你，為何他敢公然傷你？那日若不是你哥哥攔著，你這條性命，都得交代在他手上，再則，今日她還公然袒護軒轅明月，阻止陛下扣人，你覺得一個掛名攝政王，有這個膽子？」

  聽著皇后的話，孟扶歌心頭被怒意和委屈衝散的理智瞬間被拉回來，若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覺，她看著皇后，眼神逐漸清明。

  皇后見此，心頭暗暗舒了口氣，還好，這丫頭不算太笨，她又道：「戰神之稱，並非浪得虛名，想當年，赤城可是個龍潭虎穴，去的人十有八九是回不來的，可秦昭禮不僅穩住了局面，擊退了敵軍，甚至在那種地方待了不下八年。」

  「連陛下都要忌憚三分的人，手上怎麼可能沒有實權？歌兒，不要太天真了，凡事不能只看表象。」

  四目相接，孟扶歌像是突然被打通任督二脈，如果真如同皇后所說，那回憶自己過往的種種，確實是愚蠢至極，若不是有孟家和秦讓兩個後盾，她恐怕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光是想著，孟扶歌就莫名有些背脊發涼，這才開始後怕。

  可是，事到如今，她算是將秦昭禮得罪了個乾淨，就算她現在願意回去討好他，也不一定管用了。

  想到這裡，許是強大的求生欲，讓她才終於開始害怕起來，她趕忙反握住皇后的手，道：「皇后姑姑，您幫幫我吧，就再幫我一次，我去過軒轅明月那裡了，她不是什麼好東西，仗著自己得寵，就給我甩臉色，還燒了東院，我該怎麼辦啊……」

  說著，她的眼淚又止不住噼里啪的往下掉，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著實叫人心疼。

  皇后看著她，臉上的神色卻是越發擔憂，思慮良久，她抬手輕輕拭去她臉頰上的眼淚，再輕聲安慰她：「好了，別哭了，我們再想別的辦法便是了，不要忘了，你才是攝政王妃，是秦昭禮明媒正娶的，至於軒轅明月……」

  說話間，她又突然頓住語氣，腦海中閃過為數不多的和軒轅綰碰面的場景，她能從眾多嬪妃中坐在這個位置，也不單單是靠家族榮耀的，能不能斗得過後宮那些妃子也是要看自身本事的。

  在後宮這場紛爭中她能夠脫穎而出，坐上皇后的位置，自然也是有些本事，從那日接風宴第一眼看見軒轅綰，她就知道，這個人絕非善類。

  孟扶歌拽了拽她的衣袖，皇后才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她看著孟扶歌，不想讓孟扶歌想太多，稍作猶豫，只道：「沒什麼，總之，你小心她就行了，這幾日，你就先住在宮裡，暫時不回去，等時機成熟，本宮自然會想辦法讓攝政王看到你。」

  皇后說著，微微勾起唇角，似是心底已經有了盤算……

  往後的幾日，天色雖不見回暖，但好在沒有孟扶歌日夜想著找茬，軒轅綰的日子倒也算是清閒，除了時不時要維繫一下和秦昭禮之間的關係。

  不忙的時候，秦昭禮就會主動來西院找他，可一旦他忙起來，就得軒轅綰自覺的看時機去書房找他，才不至於讓他覺得自己對他太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