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引咎自責，吃齋念佛，從而自省

  秦昭禮沒再說什麼，只是輕輕拍著軒轅綰的手背，動作溫柔，臉色卻越發陰冷，似是在暗暗思量什麼。

  果不其然，只是稍作沉默之後，他便道：「傳本王的令，自今日起，東院的人若是沒經過本王允許擅自去西院，東院所有人，通通杖責三十，絕不姑息。」

  「是。」江周盛微微頷首應答，轉頭要去傳令，可人還沒走出多遠，秦昭禮再次出聲：「等等。」

  江周盛腳步微頓，又恭敬的停在原地，回頭間，微微垂著頭，等著秦昭禮的吩咐。

  又是短暫的沉默之後，秦昭禮稍加思索，語氣微頓，便又接著道：「近幾日，王妃心性浮躁，著實有失體面，念其並無大錯，便叫其在東院自省，不到開春不可踏出東院。」

  「是。」江周盛彎了彎腰，似是對秦昭禮的處置仿佛並不感覺到驚訝，亦或者他跟著秦昭禮這麼多年，多少也是有些習慣了他的處事方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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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按照目前的情形來講，這個孟扶歌看來確實不太好扳倒，後台過硬，連秦昭禮對她不滿，也是禁足東院一段時間，要是換做旁人，恐怕早就剁碎了扔去後山餵狼了。

  顯然，這種結果，軒轅綰是不太滿意的，也遠遠沒有達到軒轅綰的目的，雖然先前是有所預料的，可如今看來還真的是孟家不倒，孟扶歌就不會倒。

  但她也知道，這是秦昭禮目前願意為她最大限度得罪孟家的程度了，他並沒有實質性的將人怎麼樣，孟家就算是不高興，也只能看著，並不敢不同意。

  目送江周盛出了書房的門，軒轅綰還未回過神，只覺得腰間一緊，回過頭時，就正好對上秦昭禮探究的眸子。

  秦昭禮只是看著她，沒有言語，軒轅綰沖她溫柔的笑，絕口不再提剛才的事，只道：「王爺若是覺得煩悶，臣妾可以吹簫給王爺，臣妾還會彈琵琶。」

  秦昭禮將她攬入懷裡，低頭親親她的發頂，低聲：「那就吹簫吧。」

  他說著，腦海中不經浮現出那日在客棧時，天剛破曉，她一襲白衣，迎著天邊的一絲朝陽，樂聲環繞，恍若自鑲銀光，宛如墜落凡塵的天上仙子，就這般毫無徵兆的闖進了他的心口……

  清晨。

  當早起的孟扶歌從景秀口中得知自己被禁足的事，本就已經夠惱怒了，當景秀又告訴她，自己連除夕宮宴都去不了的時候，她徹底容忍不了。

  抬手一把掀翻了手邊的案桌，瓷器紙墨灑落一地，她卻覺得還不解氣，又一把推翻了身邊的花瓶，嚇得一旁的景秀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出一下。

  其實不用想她也大抵能夠猜到一二，昨日她才去過西院，當天夜裡就被禁足了，肯定是軒轅綰乾的。

  思及此，孟扶歌咬緊牙關，緊握的雙手力道之大已經叫骨節都微微翻了白，她努力克制著劇烈起伏的胸口，想要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可一想到自己人生中第一次跟一個外人服軟就落得如此下場，她心裡又實在是氣不過，她坐在榻上，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話來：「小賤人，敢情那明面上的清高都是裝的，轉頭竟然就跟著王爺告狀！」

  她說罷，屋內靜悄悄的，景秀瑟瑟發抖的跪在地上，不敢吱聲，深怕自己又成了孟扶歌的出氣筒。

  瞧著她臉色煞白的樣子，孟扶歌竟突然就恢復了些許理智，她視線落在景秀身上，稍稍平復了心口怒意，道：「起來吧，本王妃又不吃人，你怕什麼？我剛才是罵那小賤人的，怎麼著，你也欠罵？」

  聞言，景秀連連搖頭，手忙腳亂的從地上爬起來，低著頭站在原地，小心翼翼的抬眼看向坐在榻上餘氣未消的人，猶豫片刻，還是壯著膽子道：「主子，那我們現在怎麼辦？不會真的要等到開春才出去吧？」

  孟扶歌沒說話，垂眸間短暫的思索便有了結果，她怒極反笑，輕輕靠在榻上，冷聲道：「等開春？要是真等到那時候，我這個王妃的位置，恐怕都是她軒轅明月的了！」

  她說著，剛壓下的那股子怒意再次竄了上來，景秀站在一旁，觀其臉色不敢多言。

  孟扶歌默了默，似是想到什麼，忽而眸光一斂，語氣微頓，又接著道：「去拿紙筆來。」

  景秀領了命，忙匆忙去辦……

  此時，距離除夕宮宴約莫還有七八天，自打這件事之後，孟扶歌被禁足，她竟真的乖乖安分了下來，沒再有什麼動，甚至是那些原本和皇后以及孟元潰來往的書信都斷了，說是意識到自己先前所做之事，引咎自責，願意待在東院吃齋念佛，從而自省。

  軒轅綰倒也因此過了幾天清閒日子，不過她也知道孟扶歌這種求和不成就翻臉的人，是不可能自省的，那都是用來迷旁人的說法而已，說不定現在就在醞釀什麼對付她的計劃呢。

  眼見著除夕將至，府內府外也開始張羅忙碌起來，雖然秦昭禮回東京的第一個除夕並不在王府里過，但為了讓府里瞧著不那麼冷清，江周盛還是差人簡單的布置了一番。

  正如軒轅綰所料，除夕夜前一晚，東院就猝不及防的起了一場大火，火光沖天，幾乎將照亮了大半個攝政王府，甚至是王府外的街道都隱約可見映照在牆壁上的火焰。

  不過好在，孟扶歌並沒有什麼大事，就是摔了幾跤，擦破了點皮，也是被人安全的救了出來。

  軒轅綰聽到消息的時候，聽槿珠說，秦昭禮已經過去了，她本是已經打算歇下的，可思來想去，縱使兩人關係確實不好，但這種時候，連秦昭禮都親自去了，她要是表現的太過冷漠反而不太好，便也跟著去了。

  等軒轅綰到的時候，東院的火勢剛剛被控制住，孟扶歌被小心的攙扶在一旁休息，秦昭禮站在一側，聽著魏雲景匯報情況。

  她掃了一眼場上，如今的局勢也算是暫時穩定住了，景秀安撫著受驚的孟扶歌，軒轅綰稍作猶豫，還是率先去找了秦昭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