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要我看啊，這姑娘還挺不錯

  少女停在馬上，滿臉笑意的摸了摸身下的馬兒，抬頭朝著雅亭內招手：「公主姑姑你看！父親新送給我馬好不好看？」

  秦錦心笑著搖了搖頭，有些無奈，但眼底更多的是寵溺，似是已經習以為常了。

  沒得到回應，少女不滿的撅了噘嘴，利索的翻身下馬，將手中的韁繩扔給一旁的宮人，快步進了閒庭，前腳剛踏入門檻，後腳貴女們便紛紛招呼起來。

  言語間，軒轅綰才知道，這姑娘是臨親王的女兒，安陽郡主，秦今漱，年芳十八，和秦昭禮、孟扶歌一樣，同秦錦心關係很是親近。

  

  她一邊笑著回應，一邊小跑著到了秦錦心跟前，差點竟跑過頭，還一個急剎，剛穩住腳，彎腰端起桌上的茶杯，仰頭一飲而盡，末了又將杯子放回去：「我還要來一杯。」

  眾人面面相覷，皆無不耐煩之意，反而都是笑的寵溺，唐夫人也和顏又給她斟上一杯，見她端起茶杯就要囫圇飲下，她忙提醒：「誒呦，郡主小心燙啊！」

  可縱使唐夫人當即出聲，也終是慢了她一步，燙得秦今漱齜牙咧嘴，原地轉了好幾個圈，惹得眾人好一陣大笑，唯獨不見斥責她失禮的。

  她也不懼眾人的笑聲，眸光一轉，視線定在一旁的軒轅綰身上，四目相接，她先是怔了怔，隨即好奇又驚喜的目光在軒轅綰身上來回掃了一圈，主動略過秦錦心，湊到軒轅綰跟前，硬是招呼著一旁的婦人給騰出一個位置。

  她坐到軒轅綰身邊，托著下巴，直勾勾的盯著軒轅綰瞧了半晌，瞧的軒轅綰都有些不大好意思了，她才笑道：「我知道你，接風宴上默出整部神眷的軒轅明月，對不對，你真厲害。」

  軒轅綰看著她，愣了愣神，講真的，從小到大，除了解語嬤嬤，還沒有誰這般褒獎過她，軒轅綰一時間心頭還有些無措，但旋即很快就反應過來。

  她笑了笑：「郡主謬讚了。」

  「你會騎馬嗎？」

  軒轅綰話音剛落，秦今漱便迫不及待的問她，亮晶晶的眸子像一汪閃著波光的清水湖面，看得出原來，她很期待，但軒轅綰卻搖了搖頭。

  並非軒轅綰刻意掃興，而事實就是如此，她並不太會騎馬，甚至於在御國皇宮，她連馬場幾乎都是沒有什麼機會可以靠近的。

  她不想其他皇姐皇兄，幾乎什麼地方都可以去，許多供皇子們訓練的地方，她都是不能去的，當然也有偶爾被特許的時候。

  不過那時，她倒也不太在意這些，因為解語嬤嬤說過，皇宮內院就像一個大型的狩獵場，要麼站在頂端，那是國母和三公主的位置，獵殺別人，要麼就站在毫無威脅的位置，隱藏自己，有獨善其身的能力。

  她很清楚自己特殊的身份，她對國母來講，沒有什麼威脅，所以，國母才願意將她留在身邊，讓三皇姐多一個陪襯，還有便是預防今天這種和親的事情發生。

  再則，如果國母一旦覺察到她的鋒芒，為了軒轅明月第一帝姬的名號，國母也一定會想辦法殺掉她，絕對不會讓她威脅到軒轅明月的地位。

  所以，馬場、獵場，她幾乎是沒有機會進去的，偶爾去也就是只是湊個數，湊個熱鬧，看他們玩而已。

  對於他們來講，軒轅綰的存在感不太高，如果真的要提起她的話，多數人對她這個公主是沒什麼印象的，最多是聽過，也不曾留意。

  見軒轅綰搖頭，秦今漱瞬息有些頹敗，但不等軒轅綰出聲安慰，她又似靈光乍現一般，猛地直起身：「沒關係，那我教你吧，她們都不樂意學。」

  說罷，她歪頭看向一旁的秦錦心：「小姑姑，我可以帶她出去玩兒會兒嗎？」

  秦錦心看著她，眼神凌冽，但最終也沒拒絕，只半是寵溺半是責備的語氣道：「你啊，打小就不讓人省心，這天寒地凍的，當心受涼。」

  秦今漱沖她一笑：「不會的，我們一會兒就回來。」說著，她眸光微轉，俏皮的沖軒轅綰眨了眨眼，便起身，牽著軒轅綰的手便往雅亭外去了。

  亭內，眾人繼續煮茶閒談，秦錦心看著兩人漸行漸遠的背影，眸光深沉，叫人看不透心中所想。

  此時，唐夫人斟好一杯茶，遞到秦錦心跟前，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瞧見那兩道身影，隨即又收回了目光，猶豫片刻，才道：「要我看啊，這姑娘還挺不錯，公主殿下的要求是否太嚴苛了些？」

  聞言，秦錦心這才回過神來，垂眸思索了片刻，轉頭間輕輕嘆了口氣，倒也沒急著否認唐夫人的話，片刻沉默後，秦錦心才悠悠的道了句：「這姑娘不簡單。」

  唐夫人沒說什麼，只是輕輕垂眸，若有所思的移開了眼，並不反駁，可秦錦心只是語氣微頓，又有些無奈的接著道：「不過，生在王權之下，後宮之中，若是太簡單，又無人護，倒也活不長。」

  她說這話時，像是在同唐夫人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唐夫人抬眼，看向她，便只瞧見秦錦心像是想到什麼，眼帘微垂間，滿是傷感。

  唐夫人便沒再說什麼，只緩緩舒了口氣，別過了臉……

  此時，雅亭外，剛出雅亭，一股寒風便迎面而來，吹得軒轅綰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脖子。

  秦今漱卻是興致勃勃的將軒轅綰拉到馬廄前，帶她看那匹紅鬃白馬，炫耀似得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軒轅綰：「它漂亮吧？」

  軒轅綰點點頭，她其實不太懂馬，但也略聽人說過幾句，眼前的馬匹瞧著健壯四肢有力，毛色油亮，確實是匹好馬。

  「它有名字嗎？」軒轅綰問。

  「紅纓槍。」

  「好特別的名字。」

  聽著軒轅綰由衷的誇獎，秦今漱笑得開朗：「當然啦，這可是我取的。」說著，她拉著軒轅綰的手，輕輕放在紅纓槍的額頭上：「摸摸。」

  兩人正說著，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喧鬧，轉頭間，便見一眾貴女說笑著，正朝著馬廄這邊走來，為首被簇擁的人正是孟扶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