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就全當是賠給她了

  一時間，牢房內的獄卒紛紛跪下行禮，孟扶歌愣在原地許久，直到那不約而同想起的「參見王爺」，才將她的神智喚醒。

  沒了剛才的頤指氣使，孟扶歌不明白，明明現在應該在皇宮的秦昭禮怎麼會突然突然出現在這裡，但想著自己有秦讓的密函，便強制鎮定下來。

  反應過來的她也忙跪了下來，極力克制著顫抖的聲音，說出那句「參見王爺」，可餘光卻瞥見，不知什麼時候現身的無雙已經重新將手裡的披風披在了軒轅綰身上，顯然，他們並非現在才來的。

  秦昭禮站在她跟前，居高臨下的凝視著眼前的人，眼底帶著毫不掩飾的冷漠與厭惡，他生平最討厭屢次挑戰他權威以及明明蠢到不行還要自以為聰明絕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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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顯然，孟扶歌就精準的踩准了這兩點。

  秦昭禮抬手，一旁的獄卒趕忙將剛才的鞭子遞上來，用剛才她對軒轅綰的態度，輕輕挑起她的下巴，皺眉冷漠端詳著她的臉。

  四目相接，雖然心裡不停告訴自己秦昭禮不會殺自己，她有孟家和秦禮這兩個後台，他輕易動不了她，但心裡還是忍不住發顫。

  一時間，她竟覺得，牢房內的溫度似乎比外頭還要低了好幾度，她仰著頭看著秦昭禮，秦昭禮也不慌不忙的微微彎腰，手裡的鞭子輕輕拍在她的臉上。

  他聲音淡淡的開口：「記得本王跟你說過什麼嗎？」

  冰冷粗糙又膈人皮膚的鞭子一下下的輕拍在她的臉頰上，明明並不疼，可每一下，都仿佛抽在孟扶歌心上。

  極度的緊張讓她幾乎要渾身發顫，強烈的自尊讓她哪怕是咬碎了牙，也不願表露出一絲膽怯。

  她咬了咬，極力克制著自己顫抖的聲音，道：「殿下，臣妾是奉命行事，絕對沒有假公濟私。」

  秦昭禮冷笑，神情看上去是那般輕鬆又淡然，只有孟扶歌看得到他眼裡一閃而過的狠戾與玩味，他直起身，又是一聲冷笑：「你好像聽不懂本王在說什麼。」

  說罷，不等孟扶歌反應，秦昭禮只一個眼神示意，一旁的獄卒立即會意，上前將地上的孟扶歌架起就要往牢房裡扔。

  孟扶歌怎麼說也是將門之女，有的當然不止是脾氣，還有一身不錯的武功，她反手將擒住她的兩名獄卒甩開，其他人想上前，也無一例外被她統統踹開。

  這一刻，恐懼終是戰勝了理智，她咬牙躲過一旁侍衛的刀，一時間，所有人都警戒了起來，無雙將軒轅綰扶到一旁，唯有秦昭禮不說話，只神色淡然的看著她發瘋。

  孟扶歌難以控制懼意的眼神掃過眾人，最終落在秦昭禮身上，她咬牙，朝著秦昭禮大喊：「我是正妃！你沒有資格關押我！！」

  良久，他只是冷笑，抬手屏退了身前警戒的侍衛，緩步朝著孟扶歌走過去，此時，孟扶歌全然沒了剛才囂張跋扈的樣子，看向秦昭禮的眼神滿是祈求。

  可秦昭禮卻始終冷漠，只是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猛地一個箭步上前，卸了她手裡的刀，一拳落在她的腹部，突如其來的疼痛讓孟扶歌渾身僵直，緩緩倒在地上，幾乎動彈不得。

  小腹痛的厲害，孟扶歌不得已蜷縮起身子，才能勉強有所緩解，秦昭禮看著地上的人，眼底沒有絲毫情緒，只是讓人將她丟進了牢里。

  當牢房的門被鎖上，孟扶歌才恢復了一絲力氣，四肢並用，勉強爬到門邊，拽著木門，用僅存的力氣道：「我要見我哥哥，我要見我哥哥！！」

  她倒是不傻，知道秦讓未必會真心保她，但孟元潰自幼寵愛這個妹妹，肯定不會做事不管。

  可這個時候的秦昭禮又怎麼會答應她的要求，他只喝著門冷眼看著，並且冷聲警告：「等你學會了如何回話，本王自會叫人放你出來。」

  說著，他掀了掀衣服，緩緩蹲下身子，勉強與之平視：「還有，如果她的手和眼睛廢了，那你的也別要了，就全當是賠給她了。」

  孟扶歌身子一震，她知道，如果換做別人，這話可能只是恐嚇，畢竟她的身份使然，沒有人敢輕易動她才，但這話是從秦昭禮嘴裡說出來的，那就一定不會是單純的恐嚇，他真的會這麼做，哪怕是得罪孟元潰。

  隨即，在孟扶歌錯愕又驚恐的眼神中，秦昭禮緩緩起身，轉頭走向軒轅綰，小心翼翼的將軒轅用披風裹好，再打橫抱起。

  走出地牢大門時，原本還算晴朗的天又開始稀稀疏疏的飄起雪花，寒風呼嘯著，夾雜著冰碴子拍在臉上，魏雲景走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給兩人撐傘。

  感受著外頭的寒冷，以及迎面而來的新鮮空氣，想著剛才在地牢時聽見的，軒轅綰縮在秦昭禮懷裡，像是為了確定什麼，她啞聲道：「殿下，我真的不是奸細。」

  聽著她努力為自己辯解卻又那般蒼白無助的語氣，秦昭禮心口說不出什麼感覺，好像是有些難受的。

  他抱著她，闊步朝著小院的方向走去，緩了緩情緒，才道：「嗯，本王已經查清楚了，是本王錯怪與你。」

  聽著他的話，軒轅綰心頭一松，鼻尖就有些微酸，雖然才短短三天，但這三天內，她沒有一日是不覺得度日如年的。

  如今躺在他懷裡，感受著他有力的心跳，心頭就升起一股怨念，這股怨念促使著她想要激發秦昭禮心頭更大的愧疚，她知道，這是她為數不多的機會。

  她努力動了動眼皮，冷風吹進來，眼淚混著血水滑落臉頰，她撇了撇嘴，本就沙啞的嗓音又帶上一絲哭腔：「殿下，我是不是，永遠都看不見了？我好害怕。」

  這句話像是一記重錘，狠狠地落在秦昭禮心口，那種揪心的感覺，讓他不免連呼吸都停滯了一瞬間。

  雖是微不可查，但還是被軒轅綰靈敏的感覺到了，他咽了口唾沫，畢竟是久經沙場的戰神，這種情況還是能保持基本的情緒穩定，他緩緩開口：「不會，本王答應你，一定會治好你的。」

  軒轅綰心頭一安，她要的就是這份愧疚和承諾，以後不管什麼時候，只要她說害怕，就會迫使他想起她曾經因為他的失察而導她致險些永久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