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紅樓

  日上三竿，入冬了人也就變得懶了，楊泰破天荒地沒有早起，而是一直睡到快晌午才起。

  起床後的楊泰騎著那匹小母馬晃悠悠地往萬家走去。

  萬不疑看到楊泰到來很是意外：「今兒是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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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北風！」楊泰輕笑一聲。

  「聽說你那酒坊遇到了難題，現在有沒有解決？」萬不疑有好幾日沒有去花間一壺酒了，不過酒館發生的事情，萬不疑也聽說了。

  「也不算是什麼問題，今兒來就是想請教你一點事情。」楊泰問道。

  「什麼事情？」

  楊泰左右看了看，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

  「你和紅樓的老鴇熟悉嗎？」

  紅樓是長安最有名的青樓之一，深受長安文人騷客的追捧，據說那裡面有一個叫陳圓圓的清倌人，出場費都要萬金。

  昨晚阮曉天告訴楊泰一個消息，那就是紅樓似乎和煙雨樓不和，至於原因阮曉天沒說。

  楊泰覺得阮曉天有很多秘密，但是無論自己怎麼旁敲側擊都沒能從他嘴裡問出一點有用的東西。

  阮曉天雖然答應做楊泰的保鏢，但是那傢伙經常莫名其妙的消失，楊泰至今都不知道阮曉天那丐幫的根據地在哪。

  楊泰想要讓阮曉天教自己武功，但是被阮曉天一句：你不是那塊料給打發了。

  「熟啊，怎麼，楊兄也想去？」

  讓楊泰沒想到的是，萬不疑竟然一點掩飾都沒有，貌似還很得意。

  「不是，你難道沒有一點點……就是……不好意思嗎？」楊泰覺得去青樓這種事，不應該遮遮掩掩的嗎？

  尤其是像萬不疑這種出身書香門第，祖父還是武朝大儒，家教肯定更是嚴格。

  「這有什麼，原來我和劉器經常去紅樓，楊兄要是想去，晚上我帶你去……」

  萬不疑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因為不知何時萬凝霜突然出現了，顯然也聽到了先前萬不疑和楊泰的對話。

  楊泰很是尷尬，萬不疑雖然嘴上說著沒什麼，但是在自己妹妹面前，也是很不自在。

  萬凝霜的臉更冷了，「大兄，你要去紅樓么娘知道嗎？」

  「啊哈哈，說什麼呢，我怎麼會去那裡，這不是楊兄對那裡有興趣，想要打聽一下，不信你問楊泰。」

  死貧道不死道友，萬不疑直接將鍋甩給了楊泰。

  「我……那個……我問那地方不是想去，而是我那酒館現在遇到點難題，我想……」

  楊泰被萬凝霜冷眸一看，頓時也有點結巴，自己都不知道為何這樣。

  萬凝霜又不是宋初雪，自己磕巴個屁啊！

  只是沒等楊泰說完，萬凝霜就冷聲說道：「男人都一個德行……」

  看著萬凝霜離開的背影，萬不疑和楊泰面面相覷。

  「楊兄，你可害死我了，要是二妹將這個事情告訴么娘，為兄……為兄要亡啊！」萬不疑一臉苦相。

  「我看你剛才說得那麼得意的樣子，以為你不怕這些呢！不過，沒事，她畢竟是你妹妹，肯定不會胳膊肘往外拐的。」楊泰安慰道。

  「楊兄有所不知啊，我這妹妹和么娘關係很好，並且她都將這事告訴過么娘幾次了，上次在煙雨亭你還記得嗎？那次我就是哄她去的，這不好不容易，用你那兩幅畫將人哄好了……」萬不疑嘆息一聲。

  楊泰聞言也有點同情萬不疑了，「怪我，那你先去和你妹妹解釋下，我回來自己去紅樓看看。」

  誰知楊泰話音剛落，萬不疑便說道：「一個人去那多沒意思，今晚我陪你去，我對那熟。」

  「不是，你不是怕……」

  「么娘會理解的，畢竟我這都是為了朋友……」萬不疑一臉正氣凌然。

  看到萬不疑這個樣子，楊泰張張嘴，還是沒把那句話說出來。

  不過楊泰對那裡真的不熟悉，並且要是一個人去那裡，還真有點不好意思。

  雖然長安實行宵禁，但是紅樓這種青樓花坊只有晚上才是最熱鬧的。

  這個時代可沒有什麼夜生活，又沒有手機電視，晚上除了睡覺，就是雙人運動，也沒啥娛樂項目。

  至於看書？

  那是白天的事情！

  當然這個時代去青樓並不是什麼難以啟齒的事情，相反文人墨客更是將這事當成雅事，再說去那裡也不單單為了解決生理需要，還有很多項目，比如喝酒聽曲等等。

  一路上萬不疑像是個老嫖客，將紅樓花坊的一些事情仔細講給楊泰去聽。

  楊泰也這才知道原來真有像宋代詞人柳永一樣去青樓不僅可以白嫖不說，還能去搞點小錢花花的能人。

  「楊兄，我給你說啊，青樓花坊這種地方，你要麼有錢，要麼有權，要麼有才，尤其是才，在這種地方可吃香了。沒有這三樣，最好不要來這種地方，因為在我看來沒有哪個地方像這裡這般勢利眼……」

  萬不疑和楊泰侃侃而談，說得頭頭是道。

  「我再和你說啊，你要是想讓那老鴇子同意去你那酒坊採購酒，最好能將陳圓圓拿下，這小娘子，嘖嘖！那是真潤啊！你到時候就知道了……」

  這一刻，楊泰算是重新認識了萬不疑。

  此時太陽已經落山，楊泰和萬不疑來到了位於浣溪池旁的紅樓，紅樓和煙雨樓位於浣溪池的兩個方向，之所以叫紅樓，因為這裡一到晚上當真是火紅一片。

  這也讓楊泰看到了與白天不一樣的長安。

  紅樓門口有兩排穿著花枝招展的姑娘，這麼冷的天，她們竟然還露著香肩，看著都讓楊泰覺得冷。

  她們是負責攬客的，處於青樓這個行業的底層。

  一樓最為熱鬧，因為這裡是喝酒聽曲表演的地方，也是這裡消費最低的地方。

  二樓還有雅間，消費檔次更高，環境當然也更好。

  萬不疑不愧是這裡的常客，剛一進來，就有一個半老徐娘笑著迎了上來，手中拿著一個紅色的手帕，臉上撲了厚厚一層粉，一笑起來胸前兩座有些下垂的山峰一陣顫抖。

  「唉吆喂，這不是萬大郎君呢，可有些時間沒見了，旁邊這位郎君有點眼生啊？」

  老鴇子走到萬不疑身邊，很熱情地用手挽著萬不疑的胳膊。

  「給你介紹下，這位是我的好友楊泰，這位就是紅樓的老鴇，大家都喊她容嬤嬤。」萬不疑笑著介紹道。

  這個名字有點讓楊泰跳戲。

  那容嬤嬤聽到萬不疑的介紹後兩眼一亮：「就是那位寫出將進酒的楊泰，楊郎君？」

  「正是，楊兄看來你很出名啊！」萬不疑打趣道。

  楊泰搖頭一笑，說實在的，這裡和自己想像的那種青樓很不一樣，因為這裡並沒有那種靡靡之音，大廳中看著也沒有那麼淫亂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