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煙雨樓笑談

  呂教誨離開後，那么娘和藍瓶兒便攜手走了過來。

  「楊泰，么娘你昨日見過了，這位是藍瓶兒，么娘的閨中姐妹。」萬不疑介紹道。

  「你們好，給你們介紹下，宋初雪，我妹妹。」楊泰也將宋初雪介紹給幾人。

  「楊泰，那呂教誨是長寧縣令之子，為人睚眥必報，今日他在你這裡落了下風，你要小心他報復你。」萬不疑提醒道。

  「一個縣令之子也敢在皇城腳下這麼猖狂嗎？」

  楊泰沒想到對方竟然是長寧縣令之子，武朝的長安直轄兩個縣，一個長寧縣，一個萬安縣，這裡的長安也取自這兩個縣的縣名，同時也寓意著長治久安的意思。

  「那長寧縣令呂頌出自壽州呂家三房。」劉器補充道。

  「壽州呂家？」

  楊泰聞言內心苦笑，沒想到剛來長安就招惹到了世家之人。

  武朝有六大家，這呂家便是其一，流水的王朝，千年的世家，可想而知這些世家在古代封建王朝是多麼勢大。

  

  不過即使提前知道那陰柔男子是六大家的人，楊泰也不懼怕，更不會看他們肆意欺負宋初雪，重活一世，要是畏畏縮縮，還不如當初直接淹死算了。

  「今日多謝萬兄和劉兄為我兄妹二人出頭，這馬上也要到了吃午飯的時間，為了表達我的謝意，今日我請客，地點你們定，咱們去喝上一杯。」

  楊泰覺得萬不疑兩人為人還不錯，同時兩人也不怕那呂教誨，想來二人的身份背景也不簡單，自己初來乍到，多認識一個朋友也是好事。

  兩人也不客氣，劉器便推薦去煙雨樓吃飯，說那裡的醉仙釀最是香醇。

  聽到煙雨樓的名字，宋初雪眉頭一皺，很是心疼。

  因為這煙雨樓在長安城中可是很有名氣，當然裡面的消費也是令人望而卻步。

  於是宋初雪不留痕跡地朝楊泰使了個眼色。

  可惜楊泰自動忽略了，直言早就想去見識一下了，便拉著宋初雪背著竹簍跟著劉器幾人往那煙雨樓走去。

  宋初雪拉住楊泰故意落後幾步，小聲對楊泰說道：「咱們請客憑什麼他們定地方，那裡消費可不低，咱這點錢估計今天不保了。」

  楊泰拍了拍宋初雪的手，示意她不要慌。

  煙雨樓坐落在浣溪池東面，總共有三層樓高，在這個地方算是鶴立雞群了，裡面裝潢的也是富麗堂皇，一看就不是一般人消費起的地方。

  宋初雪一進來便嘟著嘴，顯然是生楊泰的氣了。

  楊泰內心一笑，這丫頭不知何時變得摳門起來了。

  「吆，這不是劉郎君和萬郎君嗎，可有段時間沒來了，快快裡面請。」

  煙雨樓的掌柜子見到萬不疑和劉器，滿臉笑容地迎了上來，並親自將幾人送到三樓的雅間內，只是臨走時不著痕跡地看了眼楊泰和宋初雪。

  心中想著萬郎君和劉郎君為何會帶這麼兩個平民百姓來此吃飯。

  雖然好奇，但自己只是一個掌柜子，可不敢多嘴去問，反正都是來消費的，自己做好分內的事情就好了。

  這裡有一面大窗戶，可以直接看到浣溪池的美景，在這裡用餐倒是高雅。

  楊泰點了幾個佐酒小菜，又要了兩壺醉仙釀。

  宋初雪看著一桌子菜，很是心疼，猜想這頓吃完，自己兩人是不是又要露宿野外了。

  「今日多虧幾位仗義執言，不然我和家妹可要倒霉了，來我先敬幾位一杯。」楊泰端起酒杯，宋初雪也跟著站起來舉起茶杯。

  「楊兄，雪娘子客氣了，一點小事，不足掛齒。」

  萬不疑幾人端起酒杯茶杯與楊泰二人隔空碰了一下。

  那么娘和藍瓶兒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只是點頭微笑。

  「楊兄，等下吃了飯，還要勞煩你為我和瓶妹作畫一幅，在下感激不盡。」劉器笑道。

  「劉兄客氣了，我本就是靠這個謀生，你來找我作畫，我才應該感激你呢！」

  楊泰謙遜道。

  「作畫一事還是等咱們吃了飯再說吧，一早上就被你拉出來喝茶，我現在著實餓了呢！」萬不疑打趣道。

  一頓飯吃下來，楊泰與幾人之間的關係不自覺拉近了許多。

  中途楊泰藉口上廁所先行去結了帳，總共花了五兩銀子，掌柜子還說是看在劉郎君和萬郎君的面子才給打了折扣，其中那兩壺醉仙釀就花了二兩銀子，著實讓楊泰心疼了一下。

  要不是今天上午開了張，賣出去一幅畫，楊泰估摸著今日就要被留下來刷盤子了。

  這下宋初雪知道後該心疼得睡不著覺了。

  楊泰內心一笑，果然錢是個好東西啊！

  一頓飯吃下來，自己又變成窮光蛋了。

  酒足飯飽，劉器便迫不及待地想要楊泰為他和藍瓶兒作畫。

  楊泰也沒推脫，直接在雅間內為二人作畫。

  「楊兄，我有個不情之請，能不能你把我們倆畫在一起，畫兩張，放心，我給你四倍的價錢。」劉器說道。

  聞言，萬不疑眼神一亮，這個法子好啊！自己昨日怎麼沒有想到，不行，今日也要重新畫一幅。

  於是萬不疑對楊泰說道：「楊兄，我覺得劉器這想法好啊，待會能不能麻煩你幫我和么娘重新作畫？么娘你意下如何？」

  么娘聞言也是意動，只是礙於女兒家的面子，沒有點頭也沒有拒絕，萬不疑知道么娘心中所想，這算是默認了。

  楊泰自然不會拒絕，笑話，自己這一頓飯都快將自己吃回到荒郊野外了，上門的生意怎麼會拒絕呢！

  宋初雪在那裡掰著手指頭不知道計算什麼，好一會才一臉歡喜地去幫楊泰擺放畫架，準備炭筆。

  再次見到楊泰作畫，只能說心中除了佩服還是佩服，三兩筆便能將一個人的樣貌勾畫下來，尤其是那神態，更是活靈活現，一點也不呆板。

  「妙！實在是妙啊！瓶妹你快看，當真是把咱倆刻畫在了上面。」

  一幅畫完成，劉器便迫不及待地跑過來查看，雖然已經從萬不疑那裡知道了楊泰的畫技了的，但是現在親眼看到，又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藍瓶兒也是極其滿意，便慌忙招呼劉器坐回原位，讓楊泰繼續完成下一幅畫。

  一旁的萬不疑和么娘等得更是心急，雖然兩幅畫下來也就一刻鐘的時間，但是對於兩人來說仿佛過了許久一般。

  當四人都拿到自己的畫像時，對楊泰的讚頌之聲已經猶如洪水泛濫一般湧現。

  「楊兄，這是十兩銀子，你的畫技在那擺攤著實屈才了，你就應該去修文館授課。」

  「對對，我覺得劉兄說得對，要是楊兄有意向，我願意為你舉薦。」

  萬不疑說話的時候也拿出十兩銀子準備遞給楊泰。

  「多謝兩位的好意，只是我自由懶散慣了，不習慣被約束，更不想去當什麼授課先生，另外你們這畫資有點多了哦，每家四兩銀子，我可不會多要的，不然就是看不起我。」

  楊泰沒有接那十兩銀子，自己做事有自己的原則，說是一個人物肖像一兩銀子便是一兩銀子，多一文也不要，當然少一文也是不行的。

  「這……」

  「算了劉器，便聽楊兄的，四兩銀子。」萬不疑收回銀子對劉器說道。

  從剛才吃飯聊天中可以看出，楊泰心中有溝壑，腹中有才氣，高風亮節，一般黃白之物是入不了眼的。

  要是楊泰知道萬不疑心中所贊，肯定大呼你看錯人了，我其實很喜歡黃白之物，越黃越喜歡。

  楊泰之所以只取四兩銀子，一來這是約定好的價格，二來楊泰也是覺得幾人可以相交，因為他們並沒有看不起自己和宋初雪，也沒有擺架子，這才是楊泰所看重喜歡的。

  下午的時候，楊泰便沒有擺攤，中午和幾人分開後就帶著宋初雪回到了客棧，下午楊泰準備再去打探一下安定侯府的事情，畢竟這才是此行最重要的目的。

  要是那安定侯真是宋初雪的父親，楊泰便準備等她們父女相認後，自己再離開，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