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霸道總裁替身妻(25)
2024-10-10 01:25:28
作者: 天下白
息容稍作思考,就知道了紀昭一個人在這裡買醉的原因。
簡覺非能收到的消息,就算慢了一點,紀昭也肯定能收到嘛。
這是知道了慕雲澤向別人求婚的事情,心碎了吧。
作為被他心上人求婚的人,息容為他的不幸表示深切哀悼。
得益於兩隻眼都超過2.0的良好視力,息容能夠一邊吃飯,一邊欣賞紀昭失魂落魄買醉的樣子下飯。
嚯,又是一杯,這喝酒跟喝水似的。
嘖嘖嘖,過度飲酒傷身吶。
等吃完最後一口冰淇凌,她才用餐巾紙揩了揩嘴,閒庭信步地朝酒吧那邊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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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昭感覺頭昏昏沉沉的。
過多的酒精逃離了肝臟的代謝,流進血管,隨著血液循環淌過他的全身。喝酒就好像在喝慢性的毒藥,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酒精是如何逐漸麻痹他的大腦,令他失去對世界的感知和身體的控制。
但再多的酒精,也麻痹不了此刻他痛苦的心。
他其實剛才從雲兒那裡出來沒多久。
在收到雲兒向別人求婚的消息之後,他一時失去了控制,想都沒想就驅車前往雲兒在江市的住處。
慕家保鏢們的阻攔也沒能讓他停下,他瘋了一樣踩著油門強行闖過大門,兩千多萬的座駕變得破破爛爛。
「滾開!」他暴怒地推開那些試圖攔住他的人,「我要見她!」
保鏢們也不敢真的對他下重手,畢竟這位可是紀家的太子爺,家世只在慕雲澤之下,誰真敢讓他出什麼事兒?
但他們也不敢讓他闖過去,鬧到主家面前,那不是擺明了他們這群被高薪聘請的保鏢沒用嗎?
他們只好一邊放海地阻攔紀昭,一邊用對講機向宅內的管家請示。
過了幾分鐘,管家回覆:「主人說,放紀先生進來。」
紀昭這才得以見到慕雲澤。
「雲兒……」
看到那個三年沒見的背影,即使依舊憤怒難過,他的語氣還是不自覺地放輕了。
慕雲澤坐在沙發上,膝蓋上放著什麼東西,她在一下一下地撫摸著它。
她的表情令紀昭愣住了,那是一種混合著平靜、沉迷、溫柔和狂熱的表情,混亂卻和諧,又有一絲毛骨悚然。
他以前從沒有見過雲兒露出這樣的表情。
不如說,他見過的雲兒情感一直很淡薄,所以表情也很難有什麼變化。
到底是什麼東西,對她的影響如此之大?
紀昭下意識朝她手裡的東西看去,發現那是一件明制的漢服長襖,雖然看上去還很新,但前襟有大片被紅酒打濕留下的污跡。
這件衣服明顯已經廢了,不知道雲兒為什麼還要這樣珍惜地撫摸它?
……等等,這長襖衣料上的暗紋有些眼熟。
紀昭很快就回想起來,宴會上的息容就穿了一件織金馬面裙,裙子衣料上的暗紋與這件一模一樣!
這兩件應該是一套的衣服!
回想起來,那時息容上身確實只穿了一件素色的窄袖短衫,如果是因為被紅酒弄髒了外衣而不得不脫掉這件配套的長襖的話,那就很合理了。
紀昭剛剛平靜一點的心情又沉入谷底。
雲兒這樣驕傲的人,居然會將別人不要的髒衣服視若珍寶。
雲兒,你真的喜歡上她了嗎……
那我們之間的婚約又算什麼?
「你是從另一個世界線來的嗎?我什麼時候和你有過婚約?」
聽見雲兒莫名其妙的聲音,紀昭才意識到自己把心裡話問出了口。
但她竟然說出這樣的話!
「雲兒,你忘記了嗎!」紀昭急迫地解釋,「那是在你父親還活著的時候,我們倆都還小,你父親指著你,親口對我父親說,要把你許配給我。」
慕雲澤陷入思索,看樣子是絲毫沒有回憶起來。
旁邊的管家表情微妙,清咳一聲,補充道:「主人,那時候紀先生兩歲,而您……還在襁褓之中。」
慕雲澤:「……」
慕雲澤似笑非笑,「哦?那你記事記的挺早啊。」
「雲兒!雖然我不記得這件事,但後來我的父親經常在我面前提起,我早已經把你看作了我這輩子唯一的妻子……」
「關我屁事。」慕雲澤不屑地打斷他的話。
「就因為這傻吊原因,二十多年以來你一直跟塊爛皮糖似的粘著我,你知道你很惹人煩嗎?」
慕雲澤徹底翻臉,看在紀家的份上忍紀昭這吊人那麼久,沒想到他這樣不知好歹。
紀昭的臉霎時失去血色,高大的身體居然搖搖欲墜。
「雲兒,你真的要對我這樣無情嗎?」
「嘖。」
慕雲澤又是噁心又是憤怒又是煩躁,摸著衣服的指尖不小心用力,指甲在嬌貴的布料上留下一道劃痕,他連忙心疼地收回手。
這可是容容穿過的衣服!
他先是極為小心地把衣服放到一邊,接著抬起頭,看著罪魁禍首的眼神壓抑著狂亂的暴怒。
他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如果紀昭能再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連慕雲澤剛才一直坐著的這個沙發也是息容在陸家宴會上坐過的,甚至連桌子上突兀地擺著的各種碗碟杯盞,都是息容在陸家吃飯時用過的餐具。
但現在被強烈情緒沖昏頭腦的紀昭當然意識不到這些。他只是站在那裡,垂下的雙手緊握,看著慕雲澤一步一步地走到他面前。
等慕雲澤站定在紀昭身前,用滿是殘忍和譏笑的眼睛平視著他,紀昭忽然發現,雲兒的身高竟然和他差不多。
他自己可是個將近兩米的男人啊,雲兒一直都是這麼高嗎?
紀昭的目光閃過一絲迷惘,甚至連沉痛激憤的內心都生出了一點古怪。
但云兒口中冒出的下一句話,立刻讓他丟開了這些情緒,感到被侮辱的他渾身顫抖,雙眼血紅!
慕雲澤奇怪地問:「紀昭,你配嗎?」
「從百年前就落後於慕家的紀家,配嗎?」
他稀奇地圍繞著紀昭轉了一圈,似笑非笑。
「以前我以為你跟塊狗皮膏藥似的貼過來,是因為你和簡覺非一樣噁心。現在我知道了,原來你比簡覺非還噁心啊。」
「簡覺非雖然是只骯髒的鬣狗,用深情來掩蓋自己僭越的野心,好像我是個傻子一樣。」慕雲澤說著冷笑一聲,「但他——對自己的身份認得很清楚。」
「而你,紀昭,別人尊稱你一聲太子爺,你不會當真了吧?」
慕雲澤從上到下地掃視著他,那種眼神讓紀昭無比屈辱,因為那是上位者俯視下位者的眼神,而慕雲澤繼續嘲諷地勾起嘴角,「你覺得我要是想要這個稱呼,還有誰敢這樣叫你?嗯?」
「是什麼給了你自信,讓你認不清自己的身份?你爹見了我祖母還要尊敬地打招呼,你究竟有什麼底氣敢用這樣的態度對我?這還讓我好奇了一段時間呢。」
「結果就因為這,你是來搞笑的吧?」
慕雲澤真的哈哈大笑起來,他的笑聲在空曠的房間中迴蕩,卻讓周圍的空氣愈發緊繃。
笑夠了,他接著嘲諷道:「我父親?我都想不起來他的名字。他算個什麼東西,他的作用就是給我母親提供一顆精子。」
「要不是我母親早逝,哪有他像個跳樑小丑爭權奪利的機會。紀家的家主會蠢到聽信他畫的餅?你這個紀家太子爺會蠢到聽信他的話?別逗我笑了,除非你們自己願意相信。」
慕雲澤不再說話了,他看著紀昭,像看著一個天大的笑話。他臉上的笑容簡直和一把錘子一樣,狠狠砸碎了紀昭的心。
從心的碎片中露出來的,是一直被他掩藏起來的,連他自己都騙過了的,卑劣與貪婪。
他耳中陣陣轟鳴,臉上一片空白。
他明白了慕雲澤的未竟之言。
——是他自己故意不想要認清兩人的身份。
他和簡覺非一樣,都想把因為地位差距產生的卑微,掩飾為男人對女人的「愛」的妥協。
原來,他和簡覺非沒什麼不同。
甚至還要更加卑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