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罪魁禍首
2024-10-09 23:57:37
作者: 歲歲常安
沈湛倏地抬頭,「怎麼?」
「今日老夫人責罰了身邊一個小丫鬟,把人關在了柴房。剛才福壽堂里亂了一陣子,說是那丫鬟……死了。」
沈湛攥緊的手鬆了松,似是鬆了一口氣。
轉瞬又擰眉,「為何?」
若不是事情不對勁,郭正不會急匆匆地特意來回稟他。
「那丫鬟……是自盡死的,夜裡在柴房上吊了。我剛收到消息趕過去,陳嬤嬤就已經把事情壓了下去。」
「福壽堂的口風緊,沒查到具體的消息。但大概打聽出來一點……好像是和大奶奶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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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清楚。」
郭正垂首,把自己查到的消息,一字不漏地跟沈湛複述了一遍。
「福壽堂的消息捂得太嚴實,暫時還不知道那個叫香靈的丫鬟,今日跟大奶奶起了什麼衝突。」
「只知道今日大奶奶自康安閣一回去,老夫人就很是不悅地將她叫到了房中,還把下人全部屏退了。」
沈湛垂眸不語,輕輕捻著指腹。
燭火跳動,映照著他沁了三分寒氣的臉,看上去愈發冷峻。
默了一會兒,他緩緩開口:「你方才說,今日郡主也去了福壽堂?」
愣了愣,郭正點頭,「是。從青竹閣離開後,郡主忽然改道去了福壽堂。說是要去同老太太請個安的,當時夫人也在,她一直在福壽堂呆到快天黑才離開。」
「她去時,這丫鬟在做什麼?」
郭正仔細想了想,「已經被關在柴房了。」
青木聽著忽然有些毛骨悚然,「二爺,莫非您的意思是……」
「去查查顧慈音今日的具體行蹤。」
……
這一夜,宋妤睡得不太安穩。
後半夜做了許多夢,不是夢到她和沈湛從前的事情,就是夢到白家庶女和香靈。
導致早上起來的時候,她還有些渾渾噩噩。
她剛梳妝完,陳嬤嬤便過來了。
她原以為,對方是為了昨天晚上香靈的事情才來的。
沒想到,陳嬤嬤說的卻是另一件事。
「大奶奶,今日是侯爺的生辰。二爺特地在康安閣設了宴,請府上人一同過去,大奶奶也別缺席了才好。」
「要給侯爺過壽?」
宋妤一怔。
自侯爺在邊關受了傷,衛氏就一貫把人藏在康安閣,從不輕易讓人露面。
她嫁進侯府近三年,見過這位老侯爺的次數也屈指可數。
先前本是連面都不願露的,怎麼今日忽然提起要過壽了?
況且她昨日才去過康安閣的,衛氏也並未提及此事啊。
沈湛重傷未愈,為何要忽然操持起這種事了,而且連她也要一同過去?
她的不解全都寫在了臉上。
陳嬤嬤道:「二爺說是,近日侯府總不太平,正好借著給侯爺過壽的機會熱鬧熱鬧,也好讓他儘儘孝心。」
宋妤細細回憶了一番。
沈湛幼時,老侯爺就已經常常駐紮邊關了。或許一絲崇拜是有的,可孝心、親情?
她不好多評判什麼,只是覺得此事有些怪異。
還有昨夜的事情……
她主動提起:「陳嬤嬤,聽說昨夜福壽堂里出了些事,香靈現下如何了?」
陳嬤嬤臉上的笑容淺了些,「此事還未來得及同大奶奶說,香靈上吊死了。不過死之前,留下了一封遺書。」
宋妤倏地攥緊帕子,緊緊盯著陳嬤嬤,等她的後話。
「香靈說,她親眼撞見過二爺和大奶奶在一起,她心裡愛慕二爺這才記恨上您。前幾日又偷聽到了您和老太太的談話,這才有了今日這一出,想藉機陷害您,讓老太太責罰於您。」
她聽得直蹙眉。
陳嬤嬤或許不會騙她,可這話里的漏洞實在太多了。
且不說她和沈湛在一起的時候,向來都是十分小心翼翼的,絕不會有讓人發現的可能。
即便她說的都是真的,那香靈也萬萬不該選擇自盡。
以她在福壽堂伺候了老太太這麼多年的這份情誼,即便犯了錯,她也罪不至死,求一求還能有一條活路。
可她偏偏選擇留下一封遺書攬下所有罪責,然後自盡。
陳嬤嬤眼神欲言又止,緩緩道:「老太太還讓老奴叮囑大奶奶一句。」
「從前的事,她就不同大奶奶計較了。可今日之後,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大奶奶自己心裡也該有個數。」
宋妤很輕卻很堅定地搖了搖頭,「此事不對勁……我要去見祖母。」
「大奶奶。」
陳嬤嬤攔下她,「此事已經蓋棺定論,大奶奶就不必深究了,左右人都已經死了。」
可死的是罪魁禍首麼,人又真的是自盡死的麼?
這件事的水太深。
老太太為了不把事情鬧大,定是不會再查下去了。
況且香靈已死,不管事實是不是這樣,都死無對證了。
和當初的白家庶女一樣。
她心裡有些發冷,忽然覺得從窗外吹進來的一陣陣風都是涼的。
「大奶奶儘快收拾一下吧,今日府中人到的齊,還是早些過去為好。」
宋妤點點頭,沒作聲。
不能依靠旁人這個道理,她自小便被生活教了千百次。
她仍未想明白沈湛為何要忽然給侯爺過壽,還要將連同她在內的侯府之人都請過去。
但,這都不重要了。
春桃幫她梳妝,又從寥寥幾件衣服里,挑出一件不那麼舊、也低調得體的。
收拾完到了康安閣時,已經接近正午了。
康安閣里熙熙攘攘,熱鬧非凡。
不但侯府的人過來了,就連二房和三房也來了幾個人。
沈沁也回來了,正張羅著安排座位。
衛氏和老太太倒是沒有露面,大約是在裡面照顧老侯爺。
宋妤進屋後掃了一眼,見沒人注意到她,便很是自覺地坐到了角落裡。
她今日不過是被拉來湊數的,只求平安無事就好。
午飯時分,桌上已經如同滿漢全席般擺滿了菜。
二房和三房的人紛紛艷羨。
沈沁有些得意,「這些都是湛兒備的。這是三年來頭一次為父親賀壽,他是想多儘儘孝心的。」
二叔公道:「可如今湛兒自己傷勢都未痊癒,我們便如此鋪張設宴,傳出去會不會……」
不大好聽?
他話未說完,一道清冷的聲線自門外傳進來。
「二叔公多慮了,這點傷已無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