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將軍尚需努力

  司冠雲看了看巷口，翻身上馬而去。

  他回到司府，司旗和柳氏都在等他。

  司旗：「怎麼回事？那個竇如嶼為何突然找你？」

  「現在姜宰相在拉攏竇如嶼，竇如嶼還不知道怎麼站隊。你交朋友小心些，別讓姜宰相抓到了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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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氏嗔怪司旗，「相公，冠雲剛回來。再說了，冠雲將來是姜家的女婿，姜宰相還能怎麼著他。冠雲，過來喝口參湯。」

  司旗氣得一甩袖子，「婦人之見。司冠雲，你剛才幹什麼去了？」

  司冠雲喝了參湯，他半真半假地說：「姜家大小姐在外頭鬧事，軟禁了竇如嶼的女人。竇如嶼找我過去調停。」

  司旗皺著眉頭，「姜家大小姐關竇如嶼的女人幹什麼？」

  柳氏一甩手帕，「你知道什麼？聽說姜府要把二小姐嫁給竇如嶼竇將軍。他們關了竇如嶼的女人，自然要給竇府一個下馬威。這都想不明白。」

  司冠雲現在一眼都不想多看司旗，垂著頭，「爹，娘，我明日還要去幫姜府和竇如嶼調停，這幾日怕事情比較多，就先回去睡了。」

  他退了出去。

  司旗捋了捋鬍子，語氣里稍微有些欣慰，「終於長大了，能幹點兒正事了。」

  柳氏看了看司旗，「老爺，歇息了吧。」

  司旗站起來，臉色平靜地說道：「好，你歇了吧。我去書房，還有些帳要看。」

  他走了。

  柳氏氣得眼淚嘩啦啦流下來。

  什麼去看帳目？都是騙人的。

  姜九思剛送來兩個他用過的女人，司旗現在新鮮著呢。

  這個混帳玩意兒，早晚把司家弄垮。

  景雲一覺睡到天色大亮，懶洋洋地躺在被窩裡不願意動彈，突然發現身上蓋的被子竟然是自己在竇府里用的，枕頭也是自己的。

  枕邊放著自己的衣裙，床邊放著乾淨的鞋子。

  屋子只有一張小床，沒有梳妝檯。自己的梳子放在枕邊，銅鏡放在窗台上。

  不用想都明白，是竇如嶼拿過來的。

  景雲靠在被窩裡打了個滾。

  雖然慶氏讓人打自己，逼迫自己喝藥，都是為了她女兒姜思卿，為了替姜思卿固寵。

  說白了，都是因為竇如嶼。

  雖然竇如嶼在京城還沒站穩腳跟，可是為了自己，他竟然敢和姜府對著幹。

  當她昨天黃昏時分看到竇如嶼高大的背影，面對姜家的私兵毫不畏懼，她冰封的心有些裂縫。

  整個北齊，估計也只有他會這麼對待自己了。

  竇府裡面那些歪門邪道，在這份真情實意面前，又算得了什麼？

  所以，昨天她破天荒親了他一口。

  當然了，也是為了來小院子，她才親了他。

  要不然，誰會親他，一臉胡茬子，扎死人了。

  景雲心有些柔軟。

  她換好衣服，開了房門，院子裡沒人。

  院牆下面，蝶兒栽種的蔬菜生機盎然，地面還濕著，看樣子早上剛澆過水。

  廚房上面的煙囪裡面冒著熱氣，一陣白饅頭的香味傳過來。

  阿雨從廚房裡出來，「景姑娘。」

  景雲笑了笑，「阿雨，辛苦。今天吃什麼？」

  阿雨在心裡翻了個大白眼，一個姑娘家，睡到這麼晚，懶死了。

  「吃饅頭。」

  「蝶兒呢？」

  「去姜府了。」

  景雲心裡好笑，這個阿雨，說話跟逼他一樣，問一句答一句。

  她就好想念竇爾墩大俠。

  鍋里蒸著幾個白面饅頭，還有一小碟醃菜，切得細細的，景雲就著醃菜吃了兩個饅頭，喝了熱水，心滿意足。

  如果沒有姜府的事兒，她立刻就要帶著蝶兒去江南了。

  可惜，目前她還走不了。

  大門「吱呀」一聲開了，進來一個老大夫。

  竇如嶼跟在後面進來，看到景雲站在廊下，低聲說：「大夫，就是她。請您給她把把脈，看看身子有沒有受損。」

  景雲不依，背著雙手瞪他，「幹嘛？我好好的。」

  竇如嶼一瞪眼，「聽話。」

  老大夫笑眯眯捋著鬍鬚，「看小娘子氣色豐潤，必無大礙。放心，老夫給小娘子把個平安脈。」

  竇如嶼已經拉著景雲坐好，老大夫伸出來一隻手，隔著景雲的衣袖按在景雲的脈搏上，半眯著眼睛沉吟半晌，「小娘子讓老夫看看舌苔。」

  景雲只好張嘴。

  老大夫鬆開手，「沒大礙，唯有思慮過重，脾胃不好。要好好調理。」

  他留下一張藥方，告辭而去。

  竇如嶼追過去，神色緊張地問，「大夫？」

  老大夫笑眯眯地看著竇如嶼，「將軍，姑娘沒喝那絕子湯，您不用擔心。」

  「只要好好調理，姑娘可以三年抱倆。」

  「只不過，那姑娘還雲英未嫁，將軍尚需努力啊！」

  竇如嶼大喜，隨即臉上一紅，從懷裡掏出來一個大銀元寶塞過去，「多謝您吉言。您走好。」

  他心裡一塊石頭落了地。

  他昨夜在廂房裡歇了兩個時辰，天不亮去軍營安排軍務，然後飛馬趕回京城請大夫。

  自從昨天景雲說了絕子湯的事，他就急躁得恨不得要殺了姜家全家人。

  他讓阿風請了最有名氣的老大夫過來給景雲把脈，聽到老大夫說景雲沒喝絕子湯，他懸著的心才舒服了一些。

  景雲坐在堂屋裡，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也坐過去，「說吧。」

  他嗓音渾厚，似乎從胸腔里發出來的，帶著一點磁性的尾調，景雲的心顫了顫。

  「說什麼？」

  「明知故問。」

  竇如嶼拿鐵鉗子拔了拔火盆里的木炭，往裡面添了兩根小木柴。

  在他看來，這小院子雖小，可是有她坐在這裡烤火，他陪著她，兩個人看著跟小夫妻一樣甜甜蜜蜜的，比自己的將軍府還要舒服。

  蝶兒在角落裡放了一大袋子地瓜，景雲選了三四個看著順眼的放在火盆邊，竇如嶼拿木炭蓋住，用小火慢慢烘烤。

  他起身去廚房拿了個大饅頭回來，用鉗子夾著放在火苗上烘烤。

  不多時，饅頭先熱了，皮被烤得焦黃，整個堂屋裡都是烤饅頭的香味。

  他把焦黃的饅頭皮撕下來給景雲，「吃這個，聽說對胃好。」

  景雲無語地接過去，慢慢吃下去。

  果然很好吃，脆脆的，吃到肚子裡暖乎乎的。

  竇如嶼也不催她，等饅頭皮都撕了給她後，自己把剩下的饅頭芯子吃光。

  竟然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等將來生了娃娃，自己也給娃娃烤地瓜、烤饅頭吃。

  最好先生個男娃娃，方便以後帶妹妹。

  娃娃的名字不好取，自己要先準備幾個名字讓她挑。這人挑剔得很。

  竇如嶼嘴角微微彎曲，竟然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