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他有兵，咱們也有

  慶氏莫名其妙，「快樂？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姜思眠表情肅穆，「母親，你不快樂。」

  「雖然你貴為宰相夫人，可是你不快樂。」

  慶氏淺淺一笑，「怎麼突然說起來這話？」

  「母親，從我懂事起，就經常看到你哭，看到你和張嬤嬤商量如何對付後院的女人。在你手裡死了多少人，滑了多少胎，還有你用的那些手段，我都知道。」

  慶氏不以為意，「眠兒，那些後院的女人，不過一件玩意兒，如何能和正頭娘子相比？」

  姜思眠認真地看著慶氏，「母親，你夜夜獨守空房，父親一個月只來一兩次。你說，這些男人，哪一個是好的？就那個司旗，你說的小門小戶，還不是一有錢，馬上後院就多了好幾個女人。」

  「他們娶妻生子，隨意往後院拉女子，不把女子當人，玩弄女性，比豬玀還要骯髒。母親為何還要把我往這等火坑裡推？難道就為了姜府的名譽，為了父親的前程，為了姜府的聲譽？」

  慶氏舉手要打，卻又頹然放下手，黯然說道：「眠兒，你那個癖好，只要你不弄死人，沒什麼大不了的。只要偷偷來，沒人管你。可是你也有些過了。你要謹慎，要知道，北齊律法不允許私下處死奴婢。」

  「娘給你挑了司家，就是因為司夫人柳氏貪婪，只要給夠好處，她就會閉口不言。司旗被你爹攥得死死的，翻不出你爹的手心。你放心嫁過去，等你生了孩子，找個機會，暗地裡弄死司冠雲，整個司家不都是你的了。到時候，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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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時候，我們姜府依舊榮華富貴，你有什麼損失？」

  「你就聽娘的，好好嫁過去。」

  「現在，你不要鬧什麼么蛾子，趕緊把人還回去。將來，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姜思眠冷冷一笑，「母親看得還真長遠。那些臭男人，我看一眼就覺得骯髒。我偏不交人。我偏要退婚。」

  姜思眠眨了眨眼睛，「來人。」

  一個小丫頭過來，姜思眠和她低語幾句，「你趕緊通知狼頭，讓他把人轉移到另外的地方，不要讓竇家找到。」

  小丫頭快步走了。

  慶氏大怒，「怎麼，我說話不管用了？你又要幹什麼？你就不能消停會兒？」

  姜思眠懶洋洋一笑，「母親，別生氣。我讓人把景雲藏起來，讓竇府去找吧。我倒要看看，竇如嶼會怎麼應對？看看他是不是和父親一樣，死個女人不當回事，無所謂。」

  她用挑釁的目光看著慶氏，慶氏再也忍不住，「你個孽障，拿人命來試探男人？竇如嶼是京畿大將軍，他是煞神。你也敢？」

  姜思眠脖子一挺，「我就要試探他，看他是不是和父親一樣，偽君子，道貌岸然的真小人。」

  「我要看看景雲在他心裡的位置。誰讓我跟他要景雲的眼睛他不給的。」

  慶氏怒道：「你要人家眼睛幹什麼？不能吃不能喝的。你個孽障。」

  姜思眠一拍桌子，「母親，我就是這樣，你能把我怎麼樣？」

  外頭一人怒喝，「姜思眠，怎麼說話呢？大逆不道。」

  姜思眠罵回去，「姜思敏，你孝順？你好？你天天留戀花叢，不務正業。整個京城都在看你的笑話，提到姜府就說姜宰相的兒子天天喝得爛醉，被家丁抬著回府。」

  姜思敏一身酒氣，眼角微紅，他一腳進屋，指著姜思眠，「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害死冉小姐，我能酗酒不歸？實在是因為看到你就噁心。」

  姜思眠一把抓住他的手指頭，「你說我噁心？你這等臭男人，還好意思說我？你自己酗酒，倒把原因歸在我身上。」

  「我說過了，我不過摸了一把她，她就逃走自盡了。誰知道她這麼脆弱！她就該死。這種人，如何能執掌姜府？」

  姜思敏大怒，一腳踹在姜思眠身上，「賤人。你不許說她。你這骯髒齷齪的毒蛇，看到你我就噁心，說她一句我都覺得髒。呸、呸呸。」

  姜思眠惱了，撲過去廝打姜思敏。

  姜思敏喝多了酒，腳步踉蹌，站立不穩，後腰撞在蘭花上，蘭花盆子「啪」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慶氏看著滿地的蘭花和土坷垃，氣得一拍桌子，「都給我住口。」

  姜思眠和姜思敏都站定，喘著粗氣怒視對方。

  姜思眠的小丫頭悄悄走過來站在門口，姜思眠不理姜思敏，徑直出了房門。

  小丫頭低聲說：「大小姐，小院子那邊送來消息，說竇將軍回城了。」

  姜思眠懶洋洋一笑，「好，本小姐要親自去看熱鬧。」

  慶氏看著姜思眠帶著小丫頭快步而去，「兒子，兒子，快去攔住她。」

  姜思敏冷笑連連，「我管她去死！死了才好，死了家裡就清淨。」

  他手裡捏著一朵小小的蘭花，放在鼻端嗅了嗅，「她害死冉小姐，我這輩子不原諒她。」

  「母親，我心裡苦啊。她明知道我喜歡冉小姐，可她還是下手了。」

  「母親，你看這朵蘭花，多像冉小姐。」

  他語氣暗淡，頗為傷感。

  「假如是旁人，我早就替冉小姐報仇了。可是…母親，孩兒心裡苦啊。」

  慶氏看著姜思敏那種難受的樣子，心裡悽苦。

  「我的兒，你的苦，娘都知道。可是冉小姐已經走了。我們只能往前看。」

  「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獨愛一枝花。沒了冉淼，還有李淼、王淼。娘自然會給你另尋其她小姐。忘了她吧。」

  姜思敏把小蘭花放在手心裡，輕輕一吹，蘭花被吹走了。

  慶氏勸他，「兒子，你姐姐出門了，你趕緊帶人跟著她，不要讓她做出格的事。皇上現在大力提拔年輕子弟上台，你爹正煩著呢。這件事還是不要驚擾到你爹。」

  「你把人給還到竇府去，最好不要驚動竇如嶼。」

  「你姐姐再怎麼過分，也是姜府大小姐，名譽關天。」

  姜思敏低聲嘰嘰咕咕笑起來，「娘，你放心，她想搞垮姜府，不能。不就是竇如嶼嗎？他有兵，咱們也有。」

  他搖搖晃晃站起來，帶著一身酒氣，也不換衣服，迷迷糊糊中讓管家帶了私兵，跟自己出門，追姜思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