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明月清風一樣的存在

  在馬車上，姜思眠問姜思卿，「妹妹，竇如嶼將來後院一定會有其她女人。難道你個個都要給人家灌藥，不讓人家生孩子？」

  「是啊。」

  姜思卿瞪著一雙大眼，她的頭髮還不太長，只能梳個簡單的髮髻，插了一個小金釵，歪歪扭扭的很難看。

  「唉，我的傻妹子。你不怕竇如嶼不喜你？斷了人家的子嗣，人家會跟你拼命的。」

  姜思卿不幹了，「我是姜府的小姐，我會生孩子。他想要，我就給他生。」

  「那些下賤胚子生的孩子，竇哥哥不會喜歡的。」

  「姐姐，你難道會讓姐夫和別的女人生孩子？」

  姜思眠哈哈大笑，「他想生多少就生多少。我不管。他後院裡的女人越多越好。」

  姜思卿也跟著傻笑。

  是啊，姐姐有那個傾向，自然不喜歡男子。不喜歡男子，怎麼生孩子呢？

  

  景雲知道姐姐的秘密！

  姜思卿皺著眉頭苦想，到底怎麼辦呢？

  殺了景雲？

  可是竇如嶼知道景雲是自己殺的，不喜歡自己該怎麼辦？

  算了算了，諒她也不敢說出來，就讓她多活幾天，等自己進了竇府，找個小錯弄死她算了。

  馬車外面喧鬧起來，姜思卿掀開車簾往外面看。

  大街上涌過來一大群年輕男子，個個騎著高頭大馬，衣著綢緞，招搖過市。

  他們笑逐顏開，嗓門洪亮地高聲談笑著。

  當中一個青年男子眉目俊美，腰板筆直。他兩眼含笑，嘴角微微一咧，整個大街都好像被三月的春風吹拂過一樣。

  他穿著青色的衣袍，腰間掛著一把長劍，腳上套著黑色的鹿皮靴子。此人兩手輕輕拉住韁繩，動作極其輕鬆瀟灑。

  男子青色的衣袖上面繡著同色的青竹葉片，腰間的碧色玉佩一閃，襯托得他的腰更加精壯了。

  他身後跟著個同樣騎著高頭大馬的童子，十來歲年齡，臉色曬得發黑，烏溜溜的眼珠子亂轉，一看就是個精明的書童。

  大街上的行人議論紛紛，「好俊的公子。這是誰啊？」

  「這人你都不認識？我看你真是落伍太多了。」

  「這人就是冉公子冉再雍，在北齊是明月春風一樣的存在。哎喲，你個俗人，跟你說不通啊。」

  「冉公子？就是那個在檄文上大罵姜九思的那個冉公子？」

  「噓。小聲點兒。現在姜宰相可不是三年前的姜宰相了。小心人家聽到了，只一刀，你人頭落地。」

  「冉公子回來了？哎喲，咱們趕緊過去看看。」

  「今兒整個京城的貴公子都出來接冉公子回京。看來以後京城要熱鬧起來了。」

  「冉公子會不會接著做官去？」

  ……

  姜思卿撇撇嘴，放下車帘子，「什麼呀。冉再雍比不上我竇哥哥。我家竇哥哥多帥多男人。冉再雍不過一個小白臉罷了。」

  姜思眠逗弄她，「在別人眼裡，你家竇哥哥就是一介武夫罷了。還不如人家冉再雍。」

  姜思卿不高興了，「姐姐，我家竇哥哥最好。你別讓我不高興。」

  姜思眠看著姜思卿嘆了一口氣。

  這個妹妹就是太單純。

  竇如嶼是武將，將來上了戰場，缺胳膊少腿都是輕的，說不定妹妹將來成個寡婦也不一定。

  爹爹為了自己的前程，把妹妹嫁給一個武夫。

  同樣為了姜家的名聲，逼著自己出嫁。

  有這樣一個爹，是幸運還是不幸呢？

  兩人到了那個秘密的小院子，姜思眠施施然下了馬車，兩個門衛畢恭畢敬地開了大門，讓兩個小姐進去，隨後又把大門關上。

  景雲正坐在院子裡曬太陽，看見姜思眠和姜思卿進來，立刻站起來。

  她穿著廚娘的粗布衣裙，鞋子也是廚娘的舊鞋子。那把木釵她還給了廚娘，免得姜思眠看到了，給人家帶來禍害。

  現在她的頭髮是用一根小木柴挽著的，好像大街上賣身的女孩子一樣。

  姜思眠打量了她一眼，懶洋洋一笑，「景雲，你受苦了。」

  這話說得有些幸災樂禍。

  景雲微微屈膝給姜思眠行禮，「多謝大小姐的相救之恩。」

  不論如何，這句話說得真心實意，帶著一萬分的赤誠。

  因為當時如果不是姜思眠救了她，她一定會被灌入那虎狼之藥。

  姜思卿對著天空翻了個白眼。

  姜思眠瞥了一眼景雲，「你倒是看得明白。」

  姜思卿把手裡的藥材遞給啞巴廚娘，「去，趕緊熬了給她喝。」

  景雲心裡怒罵，沒完沒了是吧？

  廚娘接過去那包中藥去了。

  姜思眠笑了笑，對姜思卿說：「妹妹，這裡你還沒來過，去參觀一下吧。」

  姜思卿立刻跑開了。

  姜思眠貼近景雲，毒蛇一樣嗅了嗅她的脖子，隨後半眯著眼睛緩緩吐了一口氣。

  景雲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這個女人，對自己有興趣。

  姜思眠低聲說：「景雲，只要你聽我的，依從我，今日，不，以後所有的日子，你都不需要受苦。」

  「你是聰明人。你知道該怎麼做。」

  她兩隻大眼睛盯著景雲，帶著審視，帶著渴望，帶著莫名的急切，好像景雲就是碟子裡的點心，她舌尖一卷，就能吃下肚去。

  景雲微微垂頭，也低聲說：「景雲沒那個福分。」

  她是要進姜府詳查，可是不能用這種方式。

  賣身，她是不乾的。

  姜思眠也不意外，抬頭沖天一笑，「行吧。我們走著瞧吧。」

  姜思卿哇哇叫著跑過來，手裡拿著一把小鞭子，「姐姐，你屋子裡好多好玩的東西，這把小鞭子借給我用一下吧。」

  這把小馬鞭手柄是純金製成，鞭子比較短，大概也就半米多長，純皮做成。

  景雲半垂著腦袋，眼角卻掃到這把小鞭子的尾端有血跡，都發黑了。

  這把小鞭子不知道打了多少女孩子。

  景雲暗暗發誓，一定要替那些女孩子報仇，替紅兒報仇。

  姜思卿拿著小馬鞭在半空中一甩。

  啪。

  「好鞭子。景雲，不好意思，讓我來練練手。」

  姜思卿兩眼發亮，看著景雲，「姐姐後退。」

  姜思眠懶洋洋地退到樹蔭下，坐在小石凳子上，翹起來二郎腿，「你別打她的臉。」

  「知道。」

  姜思卿笑眯眯地看著景雲，「景雲，我看你這次往哪裡逃？」

  她揚起來手，一鞭子打過來。

  姜思卿背對著姜思眠，正好攔住姜思眠的視線。

  景雲立刻跪下求饒，兩手抬高給姜思卿磕頭，「姜小姐饒命，姜小姐饒命啊。」

  姜思眠一愣，她可沒想到景雲這麼沒骨氣。

  剛才她可不是這樣的。

  姜思卿一鞭子還沒打下來，胳膊還在半空中的時候，突然胸口那兒一疼，似乎被螞蟻咬了一口。

  她大叫一聲，臉色蒼白，「姐，姐，我胸口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