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為了生存,這些都是小事
2024-10-09 23:45:38
作者: 坐山觀海
「去哪兒了?」
景雲剛坐下,竇如嶼就扔了個問題過來。
他好不容易睡一會兒,結果醒過來人就不見了。
人家都是紅袖添香,到了自己這兒,好麼,連個人影子也不見了。
不奢望她陪著自己睡覺歇息,難道連守著自己也做不到?
景雲臉上被打的痕跡還在,竇如嶼一下子坐起來,「誰打的?」
景雲淡淡說道:「老夫人說我勾引你,大白天的壞了你的身子。所以才讓人打的。」
竇如嶼一下握緊了拳頭,「我去說娘。」
景雲忽然一笑,「將軍,奴婢已經習慣了。為了生存,這點都是小事,奴婢不希望將軍因為這種事情和老夫人有爭執。將軍還要上值,倘若將軍離開竇府,奴婢還不是老夫人手裡的肉?」
竇如嶼看著她紅腫的臉上那絲淺得不能再淺的笑意,心裡苦澀。
「再等等,等過陣子,看看能不能讓娘回西疆。畢竟,那邊才是她的老家,父親也在那邊鎮守。」
他乾巴巴地說了一句,也沒臉皮再待下去,起身走了。
難怪景雲信不過自己。
這還在府里呢,母親就打了她。
竇如嶼臉色有些發青,徑直去了香蘅苑。
竇老夫人還在生氣,看到竇如嶼,「嶼兒,你那個繡娘,可沒安好心。白日裡勾引你不說,她竟然還說是我和阮玉是最大的嫌疑人。你說說,這種人,你還不打出去。」
竇如嶼淡淡開口,「母親,剛才你打了她?」
「是的,打她怎麼了?打死她都應該。這種不聽話的下人,打死活該。」
竇如嶼臉色冰冷,「母親,您知道的,她是我唯一的女人。您打她,就等於是在打我。」
「至於偷東西的人,我都說得那麼明白了,母親就不要裝糊塗了吧。」
「母親,父親一個人還在西疆,他那個人什麼樣子您也知道。要是您還胡亂打人,孩兒也只好送您回西疆去照看父親。到時候,您可別怪孩兒不孝,孩兒也是無奈。」
竇老夫人一下變了臉色,「送我回西疆?我不回去。那個老不死的有什麼好照顧的?」
「那麼母親就好好在這後院養著,不要再生事端。孩兒這話只說一次,母親要是再生事,孩兒就要提前準備車馬了。」
竇老夫人氣得渾身都在抖,「好,好,一個狐媚子,勾得我兒子如此忤逆不孝。我要告你,告到衙門裡去。」
竇如嶼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句話,「母親自便。」隨後拱了拱手,扭身走了。
出了香蘅苑,阮玉卻帶著梅兒在那裡等著他,看到竇如嶼,阮玉立刻換上了一副可憐的表情,「將軍,夫人那裡突然發了脾氣,景姑娘沒事吧?姨母這陣子不知道怎麼回事,天天發脾氣。將軍,姨母到底丟了什麼寶貝,讓她老人家這麼生氣。玉兒天天看著夫人這麼悶悶不樂,也不知道如何勸慰。」
竇如嶼看都不看她一眼,「管好你自己的事。」
說完甩袖而去。
阮玉看著竇如嶼高大挺拔的背影,恨得咬牙。
梅兒低聲說:「小姐,奴婢打聽出來了,香蘅苑的小丫頭說老夫人丟的是那個小玉碗和碗裡面的金珍珠。」
阮玉眉頭一皺,「竟然是那些金珍珠?」
她慢慢回了廂房,靠在床頭上。
自己現在這副樣子,懷著身孕還要受老夫人的欺辱,她實在不想忍受。
那個景雲,讓自己去數珍珠,難道景雲真的對珍珠感興趣,從而偷走了珍珠?
好一個景雲,竟然利用自己去數珍珠。要是這件事老夫人知道了,恐怕會連自己都要打一頓。
第二天天還沒亮,竇如嶼就去了軍營。離開竇府之前,他告訴門衛,「不許景姑娘出竇府。」
「是,將軍。」
「後門也要看好。」
所以,景雲根本出不去,只好悶在竇府裡面看話本子。
她悶在竇府裡面,司冠雲也悶在司家跟柳氏說話。
「冠雲,聽老管家說你前幾日問他要帳本子看,還問他家裡養了多少家丁、下人、廚娘和馬夫。這些你不是一向不管的嗎?」
司冠雲笑眯眯地說:「娘,兒子大了,也不能總是賴在家裡當長不大的小孩。兒子總有一天要掌管這個家。從前兒子混帳,只知道問家裡要錢,讓娘您難過了。」
柳氏的眼圈一下紅了,拉住司冠雲的手,「冠雲,你可、你可說了句暖心的話。你都十八歲了,眼看著就要成家立業。這司家將來還要靠你掌舵。」
「老管家那個帳本子,是明面上的帳,娘這裡的帳本子,才是咱們的帳本子。」
司冠雲一臉吃驚,「娘,您這裡還有帳本?爹可真疼您。家裡的財務大權都交在您的手裡。」
柳氏聽了這話有些得意,「你爹大本事沒有,就這一點,知道疼我。雖然他後院有幾個小妾,可那些都是玩意兒,當不得真。冠雲,將來姜大小姐進了咱們家,這帳本就要傳給她。」
司冠雲撇撇嘴,「人家才看不上咱們這點兒東西,不過幾十兩銀子的事兒,切。」
他一臉的不屑一顧。
「等我日後飛黃騰達,我給娘掙大錢。」
柳氏用手帕掩住嘴巴,小聲笑起來,「我的兒,娘就等著那一天。」
她話音一轉,「不過,你爹掙的可不是幾十兩。娘可不許你小看你爹。」
「要是沒有你爹,你還想喝這參湯?你喝西北風去吧。」
司冠雲看了看周圍,小聲問,「娘,我都這麼大了,也該學著怎麼掙錢了。要不,我先看看咱家的帳本?」
柳氏點了點司冠雲的額頭,「那可不行,得你爹同意才行。回頭你爹回家,我問問他再說。」
司冠雲沒有接著問,反而笑了笑,「好,拜託娘。我先回去看書了,還有好幾種藥材沒有吃透。」
柳氏看著司冠雲的背影,「這小子,終於開竅了,要走正道了。」
「從前天天吃喝玩樂,弄得我在老爺面前都抬不起頭來。現在可好,我兒子給我正氣,氣死後院那些么蛾子狐媚子。」
她身邊的老嬤嬤跟著恭維,「那是,後院那些算啥?不過就是些玩意兒,您才是司家正頭娘子呢。」
司冠雲跑到酒窖裡面,拿了一小罈子上等好酒,吃中飯的時候跑到柳氏那裡,「母親,兒子今兒陪您吃飯。來,今日兒子陪您喝兩口。」
自從司家逼著司冠雲和姜思眠訂婚後,柳氏就沒見過司冠雲的笑臉,現在見了,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我的兒,你不是一直都找竇將軍喝酒?怎麼今日興致這麼好?」
司冠雲撓了撓腦袋,「以前是兒子不懂事,讓娘操心了。今日兒子先喝一杯,給娘賠罪。」
他一仰脖子喝了一小杯酒。
「來,嬤嬤,您伺候我娘也辛苦了,您也喝幾杯酒。」
老嬤嬤連連擺手,「使不得,公子,老奴如何能喝酒?」
司冠雲才不管,倒了滿滿一大杯酒放在老嬤嬤嘴邊,「來,嬤嬤喝酒。」
柳氏笑著喝了一杯,「老嬤嬤,你就喝了吧。難得他今日懂事。」
老嬤嬤這才把酒杯接過去。
有了第一杯,第二杯第三杯就順利多了。
司冠雲把柳氏和老嬤嬤哄得開心,不過是,一小罈子酒就被喝光了。
司冠雲把柳氏扶到床上,讓老嬤嬤趴在桌上睡覺。
他關上房門,開始在柳氏的臥房裡面翻找。
柳氏放東西的習慣他是知道的。
很快就在妝奩匣子最下面一層找出來一個薄薄的帳簿。
這個帳簿,日期是從他訂婚之後兩個月開始的。
一筆筆,一欄欄,都是進帳。
一開始很少,只有幾十兩;到了後面,每一筆至少500兩。
這一筆筆加起來數額巨大,都是北齊各地不同的藥材供貨商送來的。
司冠雲腦瓜子極好,把這些帳目記了個大概,把行賄的那些供貨商也都記在心裡。
時間緊急,他匆匆把帳簿放回原處,收拾好妝奩,開了門,讓小丫頭看著柳氏和老嬤嬤,他自己急匆匆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