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竇如嶼我都不讓他知道
2024-10-09 23:45:29
作者: 坐山觀海
竇如嶼面對數萬敵軍都不害怕,可是現在他竟然有些怕,「你、你說什麼?你要單身?」
景雲脖子一昂,「是,我不嫁人。」
竇如嶼好像聽到了極其好笑的話,一臉懷疑,隨即譏誚地笑起來。
「你單身?你不嫁人?不嫁人信不信你一天都活不下去?你會被餓死,你會被渴死、凍死。沒有男人,你們女人什麼都不是。」
他嗓音裡面滿是嘲諷,「景小姐,你莫非忘了。你這月事帶子,還是我給你拿來的。要不然,你還在用那些骯髒不堪的草木灰呢。」
景雲毫不生氣,她放下話本子,捂著肚子下了軟榻,開始收拾那些一條條的細棉布,「這些細棉布都撕成這樣了,奴婢也不好還給將軍了。等日後奴婢掙了錢,還給將軍雙倍。」
竇如嶼好像聽到了什麼大笑話一樣,呵呵笑了兩聲,「景小姐,那我就等著你的雙倍奉還。」
他還就不信了,一個養在深閨里的大小姐,三年前那一副嬌滴滴的模樣,連河邊的垂柳枝都掐不斷,還談什麼掙錢?還談什麼單身?
他一甩袖子,出了景雲的房門,去找司冠雲喝酒。
景雲也不多說,只微笑著看他背著手出了後院。
竇如嶼在小酒館裡面等司冠雲,他拿了酒杯獨酌了一口,頭頂有陰影罩住他,抬頭一看,那口酒差點兒沒噴出來。
「你怎麼回事?你要當茅山道士?」
司冠雲一臉青色的胡茬,頭髮亂蓬蓬的,衣袍皺巴巴的,應該好幾天都沒換了。
司冠雲向來整潔,這可不是他的風格。
司冠雲拿了酒壺就往嘴巴裡面灌。
「痛快,痛快。」
他抹了一把嘴角,「再來一壺酒。」
竇如嶼也不理會他,自己喝自己的。
司冠雲這幾天日子不好過。
他自從知道了自己父親司旗利用職務之便收受賄賂,公飽私囊那些事後,一直在偷偷查家裡的帳目。
尚藥局的帳目他不敢明著查看,還在想法子看看能不能找個人幫自己查。
家裡的帳目都在老管家那裡,可是老管家那個帳本記得一清二楚,家裡的收入就只有父親的5兩月錢和自己的2兩月錢。
他有心去問母親柳氏,可是又怕被父親察覺,正在愁悶,竇如嶼叫他來喝酒,立刻就出府找了過來,想跟竇如嶼討個主意。
可是對著好友那張正義凜然的臉,他又猶豫起來了。
這可不是小事,竇如嶼好不容易在京城站穩腳跟,他這個大將軍的身份可是在戰場上廝殺了三年才拿到的。
他不能拉好友下水。
所以,他只好喝酒。
竇如嶼也悶。他好不容易找到景雲,要和她結成連理枝。誰知道她竟然語出驚人,說什麼立志單身。
「司冠雲,女子說她要單身,是不是沒看上她身邊的男人?要另覓他枝?」
司冠雲聽了他這沒頭沒腦的話,「你發癲?誰家女子不嫁人?不嫁人喝西北風?不嫁人只能去做尼姑。」
司冠雲又灌了口酒,「竇如嶼,你一個月的月錢多少?」
司冠雲差點兒沒趴下去,「多少?」
「60兩。」
司冠雲氣得一甩筷子,「我一個月才2兩。我爹一個月才5兩。你憑什麼一個月那麼多?」
竇如嶼淡漠地掃了他一眼,「我管多少人?你父親管多少人?」
司冠雲不說話了。
一個小丫頭進來,對著兩人行了一禮,「我家小姐請竇大將軍過去喝酒,就在對面的酒樓。」
竇如嶼一愣,「你家小姐是誰?」
「是姜宰相府里的大小姐。」
司冠雲立刻把腦袋往領子裡縮了縮。
這個姜思眠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竇如嶼起身,「請。」
他正要問一問姜思眠,那天為何突然把景雲帶回了姜府。
景雲說得對,自己雖然是堂堂大將軍,掌管十幾萬大軍,可是在人家姜府面前,根本就不夠看。
人家說帶人就帶人,連個通知都沒有。
他,竇如嶼,還要好好混,才能護住身邊的人。
司冠雲一拍桌子,「喂,結帳。」
竇如嶼扔下一小塊碎銀子,跟著小丫頭走了。
司冠雲立刻跟出去,他去了竇府。
他要去試探一下那個看著非常聰敏的景姑娘,看看能不能討個萬全的法子,既能保住父親,保住司家,還能讓自己退婚。
他有一種很強烈的預感,景雲,一定會幫自己。
那個姜大小姐,長得雖然不錯,可是自己看見她,就覺得瘮得難受。
她那一雙眼睛,妖艷中透著邪魅。
到了竇府,劉管家帶著司冠雲去了後院景雲那裡。
景雲笑著問司冠雲,「今日司公子有空來喝茶?」
司冠雲喝了點兒小酒,腳步有些虛浮,眼珠子發紅,「景姑娘,我有煩心事,沒地方說,只好過來討口茶喝。」
景雲給他斟茶,現在自己處境不妙。姜思眠盯上了自己,那種人,偏執得很,不達目的是不會放手的。
跟姜思眠相比,姜思卿倒是好對付多了。
自己也要進姜府查明那200萬兩銀票的事情。姜九思是不是也對父親下了手,還是姜九思對靖王下了手?
要是後者,自己一定有多遠跑多遠。可要是姜九思也對父親下了死手,那麼,她一定要姜九思的小命。
自己勢單力薄,這個司冠雲看著雖然不太聰明的樣子,可是心裡沒有壞心思,可以拉他入伙。
因此,景雲淡淡一笑,調侃司冠雲,「司公子還有煩心事?司公子不愁吃喝,滿身華貴。而且司公子婚期將近,敢問煩惱何來啊?」
司冠雲灌了口茶水,往外頭看了看,關上房門,「景姑娘,上次你提醒我去查家裡的收入和支出。好麼,我一查,真的嚇一跳。光是我娘那些花用,一天都要2兩銀子。」
「我和我爹一個月才7兩銀子的收入。」
「我去尚藥局查帳目,又去京城收藥材的鋪子裡去查價格。結果,竟然發現我爹、我爹他……」
景雲輕輕放下茶杯,「司公子,不要說了,我已經猜到了。」
司冠雲每次出現,穿的都是不一樣的袍子,每一件都做工華美,一件袍子至少1兩銀子。
身上佩戴的玉佩每次都換,那些玉佩件件精工雕刻,晶瑩剔透。
司家一個月才收入7兩銀子,根本支撐不了這樣的奢侈品。
所以,司冠雲的父親,一定有問題,還是大問題。
司冠雲只看著景雲,「你會不會幫我?」
景雲奇道:「我一個弱女子,如何能幫你?司公子還是不要說笑了。」
司冠雲一撇嘴,「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景姑娘,你只要幫了我,日後我司冠雲發財了,一定雙倍奉還。」
景雲一笑,「是嗎?你一個月2兩銀子,還能發財?是不是我聽錯了?」
司冠雲喝過酒的臉更紅了,「景姑娘,我都快被逼死了。你還說笑調侃我?」
景雲順著台階下來,「行了,看在我們的名字里都有個『雲』字的份上,我就給你出出主意。不過,這件事,一定要保密。」
司冠雲點頭如搗蒜,「自然,自然。竇如嶼我都不讓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