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天助我也

  景雲睡了兩個時辰就醒了，她悄悄下床，靠在門縫那兒豎著耳朵聽外面的動靜。

  她已經觀察了好幾天，一到夜裡，後院裡面的下人睡得死沉，根本沒人巡夜。

  想想也是，一個小小的將軍府，根本用不著巡夜人。

  她躡手躡腳開門出去，貓著腰看了看房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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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天天跟在竇如嶼身邊的阿風也不在房頂，

  景雲扭身就往繡房那邊跑。

  夜色濃郁，樹影子黑黝黝的，景雲跑得飛快。

  幸運的是，路上一個人都沒有。景雲跑到繡房大門口，撈起來水缸里的小玉碗就跑到後門。

  後門也沒有人守著，景雲開了門栓就往黃泥巷那邊跑。

  竇府離黃泥巷大概有2里地那麼遠，這麼遠的距離，對於那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小姐來說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可是景雲勝在經常跳舞鍛鍊身體，跑起來根本不費勁。

  景雲加快腳步，她還要在天亮前趕回竇府。

  不多時到了黃泥巷的小院子那裡，景雲爬到樹上，拿到藏在鳥窩下面的鑰匙，開了大門，把小玉碗藏到廚房裡面的風箱裡面。

  大功告成，景雲心裡一塊石頭落了地。

  她聽了聽，隔壁一點兒聲音都沒有，看樣子蝶兒睡得很好。

  景雲鎖好門，依舊把鑰匙藏在鳥窩下面，這才疾步而去。

  她從後門進來，小心拴上後門，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隨後抹黑把鞋底子擦乾淨，褲腳的泥點子都揉搓乾淨，這才上床睡了。

  她心裡的石頭落了地，又來回跑了兩趟，累得很，睡到天色大亮都沒醒。

  竇老夫人慢騰騰起來梳洗，吃早飯的時候竇如嶼來給她請安。

  母子二人吃了早飯，竇如嶼帶著竇爾墩離開竇府。

  竇老夫人吃飽了，坐在梳妝鏡前面，從妝奩里拿出來一把黃銅鑰匙，趕走小丫頭，捧出來那個小箱子。

  喜滋滋打開，她要好好欣賞欣賞自己的寶貝。

  跟這些寶貝比，她頭上那些金釵，就是母豬都不戴。

  碧璽、金釵、玉鐲、項鍊都在。

  竇老夫人輕輕撫摸著這些寶物，一個個的珠光寶氣，這才是人戴的東西啊。

  碧璽、金釵、金手鐲、項鍊。

  戴哪一個好呢？

  她戴上金釵，套上金手鐲和碧璽，掛上項鍊，對著鏡子欣賞了半天。

  突然間猛一回頭，「我的小玉碗呢，我的金珍珠呢？」

  「來人，來人。」

  兩個小丫頭跑進來，「老夫人？」

  竇老夫人臉色煞白，「去叫劉管家進來，快。」

  兩個小丫頭跑了。

  竇老夫人一屁股坐下，金釵插得不結實，在髮髻上歪歪扭扭地掛著。

  竇老夫人兩隻手都在抖，把小木頭箱子翻了個底朝天，這本來是她放金銀首飾的箱子。不過在西疆的時候，哪有什麼像樣的珠寶。後來到了京城姜思卿送來了五樣寶物，她就把那些廉價的東西放到妝奩裡面，這個小箱子專門放那五種首飾了。

  根本沒有小玉碗，那14顆珍珠一粒都不見了。

  竇老夫人撲到衣櫃裡面，把所有的衣服都撈出來一件件查看，連珍珠的影子都沒有。

  劉管家在外頭喊了一聲，「老夫人，您找我？」

  竇老夫人嗓子都直了，「管家，家裡出了賊，我寶貝被偷了。」

  「你趕緊的，叫所有人都過來。我倒要看看，誰偷了我的寶貝。」

  劉管家不明所以，在臥房外頭問，「老夫人，您被偷了？什麼時候的事？」

  竇老夫人被問住了，她哪兒知道是什麼時候。

  「你別管，讓你叫人就去叫人。」

  劉管家沒法子，只好讓家丁把竇府所有的人都叫來。

  阮玉來得最快，她捧著三個月的肚子，小心翼翼地站在臥房門口，「夫人。」

  她現在已經改口叫竇老夫人為「夫人」。沒辦法，誰讓人家是正頭娘子呢。

  竇老夫人怒聲喝道：「阮玉，是不是你？你說是不是你偷了我的寶貝。」

  阮玉一愣，「夫人，您的東西少了？少了什麼？您這樣懷疑玉兒，可有證據？」

  竇老夫人正在氣頭上，一巴掌扇在阮玉臉上，「證據？我還要證據？這房子裡只有你能隨意進來。你說說，不是你，還能有誰？」

  阮玉捂住臉，一下跪倒，兩眼含淚，委屈地哭訴，「夫人，就連官府辦案都講究證據。您這胡亂說玉兒偷了您的東西。玉兒可不服。」

  這可是一輩子的大事，被賴上就甩不掉來了。

  竇老夫人看見這種淚眼婆娑的年輕女人就討厭，「滾，等一會兒我一塊兒審問。去外頭跪著。」

  景雲還在睡覺。

  直到後院裡鬧騰起來了，景雲才被吵醒。

  外頭亂得很，劉管家在大聲吆喝，「都站好，所有人都去老夫人的香蘅苑那裡。」

  景雲迷迷瞪瞪的，這是怎麼了？

  劉管家看到景雲開了門，問，「景姑娘，咱們都要去老夫人的院子。」

  景雲立刻明白了。

  「好。」

  她站在隊伍的最後排，跟著大部隊去了香蘅苑。

  兩個廚娘在她前頭嘀咕。

  「剛才我去香蘅苑送飯的時候，老夫人臉色就不好。這天天好吃的好喝的伺候著，兒子還是個大將軍，天天的發脾氣搞事情幹嘛呢？吃飽了撐的？」

  另一個廚娘低聲說：「家丁們不是說了嗎，說老夫人少了東西，還是個上好的寶物。你說說，能不急？」

  「啥寶物？」

  「不知道。我只求別霍霍咱們就行。天殺的小偷，竟然敢偷到老夫人房子裡去。」

  景雲心裡一驚，隨後又慶幸自己動作快，趕在老夫人發現之前拿走了那個小玉碗。

  艾麻，總算是天助我也。

  進了香蘅院，阮玉、梅兒都在。竇老夫人端坐在院子正當中，臉色冰冷，一雙三角眼盯著所有的下人看。

  景雲跟著那些下人一起跪下。

  阮玉看到景雲，眼睛閃了閃。

  劉管家咳嗽了一聲，「老夫人，竇府所有人都在。您看？」

  竇老夫人冷冷看著滿院子的下人，嗓門尖銳，「你們誰偷拿了我的寶貝，趕緊給我交上來。要不然我就要讓衙門裡的人過來查案子。到時候，你們就會進監獄。那裡可不是人待的地方。你們都給我想明白了。」

  「要是讓我找出來，呵，看我不活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