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等找到了，自然不會留他性命

  姜思卿嚇傻了，渾身都僵硬了。

  那人的刀刃往脖子裡擠了擠，「我問你，你送給竇府的那個小玉碗從哪裡來的？是不是從靖王家裡抄來的？」

  說完，他鬆開手，刀鋒卻往姜思卿脖子裡按了按。

  姜思卿眼珠子睜得大大的，「我、我、我不知道啊。都是母親給我的，母親給我什麼我就拿什麼。」

  那人的刀又往皮膚裡面送了送，「你父親是不是靖王一黨？靖王被抄家的時候他去了嗎？」

  姜思卿覺得自己快被這人身上的雞糞味兒給臭死了，「我、我從來不知道這些。我父親的事情從來不跟我說。」

  「那你今日去竇府何意？」

  姜思卿小聲說：「問竇老夫人定親的事。」

  

  「竇老夫人願意嗎？」

  「願意，願意。」

  外頭王嬤嬤問：「小姐，小姐，你在說什麼？老奴沒聽清楚。」

  那人掀了掀車簾，看到已經快到鬧市了，立刻拿了姜思卿的帕子，裹上一個核桃塞入姜思卿的嘴裡，蒙上她的眼睛，順便摘下她的滿頭珠翠，手上的金手鐲，耳環和玉石吊墜。

  再把她的荷包摘下來，就連她身上壓裙子的玉佩都拿走。

  鞋子上面的珍珠扯下來。

  這人把這些金銀珠寶隨意塞到懷裡，又拿出來火摺子和一個浸過了燈油的小火把，隨後點燃火把。

  等火苗打起來，這人吹了吹火苗，扯了姜思卿的披風裹住頭臉，只露出兩隻眼睛。

  她點燃馬車的車帘子，高聲喊道：「著火啦，著火啦。」

  外頭一愣，馬夫控制住馬，停下馬車。這人立刻跳下馬車，在地上打了個滾，一刻不留地跑遠了。

  王嬤嬤等人嚇得抱著腦袋，大聲叫：「救火，快救火啊。」

  「來人啊，救火。這是姜宰相家的馬車，救火有賞，救火有賞。」

  早有兩邊鋪子的人端著水潑過去，一盆盆一桶桶水都澆在馬車帘子上面。

  裡面有人怒罵，「誰，誰潑本小姐？都給我掌嘴。」

  一個渾身濕透的人影子露出腦袋，頭髮都被燒焦了大半，還被潑濕了，狼狽得很。

  眾家丁一擁而上，一個家丁把姜思卿背下來。

  王嬤嬤從地上爬起來，「小姐，小姐，天爺爺，您剛才不是跑了嗎？」

  「小姐，您的手鐲呢，您的耳環去哪兒了？您的玉佩玉墜呢？您的頭髮，天哪，天殺的搶劫犯啊……」

  姜思卿站在街頭怒罵，「要你管，你閉嘴。那人呢？趕緊去追？追不到我讓我爹砍了你們的腦袋。」

  「都給本小姐去追，找到了立刻給本小姐打死。」

  家丁們才想起來，剛才有個披著小姐披風的人從馬車上跳下來跑了。

  於是乎，家丁們吆喝著追過去，「追，把那傢伙給找出來。」

  「那傢伙誰啊？跑得可真快。」

  「那傢伙為啥在小姐的馬車裡面？這人跟小姐啥關係？」

  姜思卿誰不認識，瞬間，姜家二小姐被打劫的事情傳遍了整個京城。就連在朝里的姜宰相都聽說了。

  下了朝，姜宰相火急火燎往家趕，不料竇如嶼卻快步走來，對他恭恭敬敬行禮，「姜宰相，下官有禮了。下官有一事不明，還請宰相明示。」

  姜九思只好停下來，這可是未來女婿，得罪不得。

  「竇將軍聰明絕頂，竟然還有不明白的事情過來請教老夫。老夫臉上甚是有光啊。何事？說來聽聽。」

  「聽聞京城曾經的第一富豪景平淮通敵叛國被處死，家人除外嫁之女以外皆被流放。下官對此事非常好奇，北齊兵強馬壯，國富民強，那景平淮做生意做得順風順水，為何會通敵叛國？」

  「下官曾去大理寺調查卷宗，奈何那邊不讓下官查閱。不知宰相可否給下官解惑？」

  竇如嶼一臉白痴像地看著姜九思。

  姜九思心裡一咯噔，兩隻眼睛探究地看著竇如嶼。

  這人剛到京城才幾個月，就對景家的事情感興趣？

  目的何在？

  他別的人不問，單單過來問自己，是不是察覺到了這其中的蛛絲馬跡？

  姜九思打了個哈哈，「那邊本相也插不上手。你也知道，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本相也不能越權。」

  「這件事，本相只聽聞是靖王辦的。後來靖王又被他兒媳舉報，說靖王通敵賣國。你看看這事兒弄的！」

  「不過，竇將軍，這件事牽扯到皇族。咱們做臣子的，還是敬而遠之的好。」

  「行吧，本相家裡還有事，改日請將軍喝茶。」

  竇如嶼微微一拱手，「多謝宰相解惑。」

  姜九思鑽入馬車，馬夫一揚馬鞭，馬車一溜煙走了。

  北齊律法機構分工明確，可針對一些大案疑案，皇帝往往會選派重臣組成臨時性的審判機構進行審理，審判結束即告解散，卷宗就封存在大理寺檔案監，尋常人等不得查閱。

  姜九思沉吟片刻，「來人。」

  一個侍從過來，「大人。」

  「你立刻去大理寺那裡，拿著我的印章，讓他們即刻毀了靖王一案的卷宗。要快。」

  「是，大人。」

  侍從走了。

  姜九思皺著眉靠在馬車上，想到家裡地窖那些金銀珠寶，心裡既高興又擔憂。

  景平淮，死就死在太有錢。

  他剛一下馬車，管家就過來，「大人啊大人，您可回來了。二小姐被人搶了，頭髮被人燒了，哎呀呀，在家裡鬧呢。」

  姜九思一甩衣袖，「我聽說了。怎麼回事兒？」

  姜思卿已經洗過了澡，滿頭秀髮被燒得只蓋住頭皮，正滿屋子轉著怒罵不止。她看到姜九思進來，大哭著撲過來，「爹，爹，你可得替我出氣。我的臉都被丟盡了。」

  「天殺的混帳，搶到本小姐頭上來，看我不抓住了他撕了他。」

  「爹爹，你趕緊讓人去抓他。」

  姜九思坐在圓凳上，「好了好了，你說說那人長啥樣？多高？高矮如何？」

  姜思卿一跺腳，「爹爹，那人蹲在我後面，拿著刀架在我脖子上面，我哪能看得到嗎？我後腦勺上又沒長眼睛。」

  「我只聞到他滿身都是雞屎味。」

  姜九思氣得鬍子亂翹，「這你讓我去哪兒抓人？難道要滿京城去找個雞糞味道的男人？人家還不會笑話死我姜九思！」

  「行了，爹會留意的。」

  「夫人，今日哪些家丁下人陪著思卿的，統統給我打板子罰月錢。這點兒小事都做不好，讓我姜家出醜。」

  慶氏摟著姜思卿，「老爺，這種事情我自然會處理。只不過，就這樣放過了那個人？」

  姜九思在皇宮裡伺候順帝陪著小心，到了家裡脾氣可不那麼好了，「你婦道人家懂什麼？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會讓人查的。」

  說完走了。

  「來人，暗地裡查看那些首飾鋪子，看看能不能找到小姐丟的首飾，以後在順藤摸瓜。」

  「是。」

  剛才姜思卿什麼都說了，唯獨忘記了那人逼問她的那幾句話。

  因此姜九思也沒放在心上，窮人多了，有些人吃不上飯，難免會急躁，做出來搶劫那些事。

  等找到了那個小偷，自然不會留他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