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上一秒天堂，下一刻地獄

  阮玉想不明白，事情怎麼會這樣？

  上一秒自己還在天堂，可是下一刻已經身在地獄。

  肯定是那個女伶想要那鐲子，表面上不說，內里卻在下死手？

  肯定是這樣。

  

  阮玉站在院子裡，看著家丁來回把廂房的東西搬走，恨得銀牙咬碎，目露凶光。

  竇如嶼捏著那個金疙瘩，心中異常惱怒。好不容易帶她逛一次街買了這個，現在金鐲子變成了金疙瘩，小小的一團，跟個黃豆粒差不多大小。

  他把金黃豆扔給竇爾墩，「喏，拿去玩吧。」

  竇爾墩眼珠子都亮了，「謝公子。公子不會收回去吧？」

  竇如嶼，「……去，圍著湖邊跑三圈，你看看你都胖成什麼樣了？小胖墩。」

  竇爾墩覺得受到了羞辱，臉上一紅，倒騰著小胖腿跑了。

  沒了禮物，竇如嶼也不好空著手去後院歇息，他臉皮還沒那麼厚，只好在書房湊合了一夜，天不亮就醒來，要去湖邊練劍。

  多年的從軍習慣，他也從來不睡懶覺。

  他收拾好自己，拿了紅纓長槍，腳步卻往後院走過去。

  現在太早，院子裡只有兩個老僕人忙著掃院子，安靜得很。

  竇如嶼腳步輕捷，告訴自己看一眼那個女人就去練槍。

  景雲天不亮就醒過來，悄悄出了小房子，看了看外頭沒人，撒丫子往繡房那邊狂奔。

  艾麻，興奮中帶著些小激動，激動中帶著些小興奮。

  昨夜竇如嶼沒來騷擾，她抹黑在床腳那裡挖了個小坑，計劃把小玉碗藏在那裡。

  只等自己出逃那天，再把小玉碗挖出來帶走。

  呵呵。

  她臉上洋溢著微笑，跑得興奮。

  刷。

  一把帶著紅纓的長槍挑過來，橫著懸在她鼻端。

  「啊---」

  景雲一個收勢不住，眼看著鼻尖就要撞槍尖了。

  一隻鐵臂摟住她的纖腰轉了一圈，「幹嘛去？」

  景雲都快被突如其來的長槍嚇得失聲了，現在才找到聲音，「將、將、將軍？」

  竇如嶼趁機把她往自己懷裡按，「嗯。」

  他胸膛寬厚，這一聲「嗯」帶著點兒顫動，低沉的，暗啞的。

  懷裡的人柔軟馨香，他蠢蠢欲動。

  他低頭，想去親一親她的發頂。

  景雲穩了穩心神，伸手推開竇如嶼，「將軍。」

  竇如嶼沒有偷親成功，語氣有些冷，「這麼早去哪兒？去幹什麼？」

  景雲半垂著頭拼命想藉口，終於想到了一個靠譜的理由，「唔，奴婢，嗯，奴婢跑步。」

  她剛才可不就是在跑步嘛。

  她並沒有說謊。

  竇如嶼從胸腔里發出來一聲笑，「跑步？好吧，正好陪我去湖邊練槍。你這小身板也該鍛鍊鍛鍊。」

  他帶頭走了。

  景雲欲哭無淚。

  她怎麼就找了個這麼爛的藉口？

  湖邊霧氣升騰，白色的霧氣環繞，如同仙境。

  景雲只好圍著湖邊跑步，可是她也不能偷懶。因為竇如嶼就跟在她身後練槍，跑得慢一點兒就吆喝她，「快點，你看看你螞蟻爬得一樣。」

  遠處，阿風和阿雨抱著長劍默默跟著。

  主子這是怎麼啦？抓著個小娘子跑步？

  昨天也沒喝酒啊。

  等景雲累得半死不活的時候，竇如嶼總算練好了槍法，宣告晨練結束。

  景雲額角都是密密的細汗，小臉蛋白裡透紅，可愛。

  她的眼睛發亮，好像夜空中陪伴月亮的那顆星星一樣耀眼。

  她因為起得太早，臉上還沒來得及塗抹鍋灰，因此她的臉龐白膩粉嫩，手背也白膩光滑。

  竇如嶼心裡的愛意都快溢出來了。

  他大手一抬，要幫景雲擦汗。

  景雲一側頭，鼻子一皺，後退一步。

  這人渾身都是臭汗的味道，難聞死了。

  竇如嶼聞了聞自己身上，這小女人還嫌棄上自己了。

  罷了罷了。

  景雲，「將軍，奴婢還要回去做衣裳，就不陪將軍晨練了。」

  竇如嶼眼色柔和，「明兒再來跑步，以後一日都不能缺。」

  景云：「……是。」

  我可去你全家的吧。

  景雲快步走了，她兩條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這個人渣，真真可恨。

  飯後她捧著小竹筐去了繡房。

  這次她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把小玉碗拿回來。

  吃好早飯，景雲挎著小竹筐去了繡房，小竹筐里滿是布料和針頭線腦那些東西。

  繡房只有兩個上了年紀的繡娘，看到景雲來了，「景姑娘，來拿布料？」

  景雲也笑，「今日不拿布料。我來這邊做活兒，陪著兩位姐姐說話，時間過得快些。」

  兩個繡娘坐在院子裡，景雲陪著她們做中衣，隨後又縫製鞋墊。

  兩個繡娘邊做衣服邊聊天，一會兒兩個掃地的老婦人進來討要碎布頭給家裡人縫補衣裳，一時間聊起來。

  「昨天我在老夫人院子掃地，你們猜我聽到了什麼？」

  「那個整天看不起人的表小姐，呵呵，別看年紀輕輕的，可不是什么正經好貨。」

  兩個繡娘和另一個掃地的老下人立刻圍上去，「怎麼？咋啦？不是好貨。她偷人啦？不是剛剛抬了做小妾才一個多月嗎？她偷的誰？」

  「嘖嘖，真看不出來啊。天天一副受委屈的模樣，那副模樣我看了都想扇她。竟然偷人。不過，會不會是將軍在邊疆就跟她搞上了？天天表哥表妹的，噁心。」

  ……

  景雲聽得連正事都忘了。

  艾麻，這可真是驚掉人的大牙。

  阮玉昨天還來炫耀她的新鐲子，今天就爆出來她還有別的男人？

  「表小姐一個人伺候兩個男人，還是父子，嘖嘖，髒透了。」

  「是啊，天爺爺啊，這事兒讓我聽了，我都噁心得吃不下飯。就是豬圈裡的豬也不會這麼搞哦……」

  「景姑娘，你說是不是？」

  景雲傻愣愣的，「哦，哦。」

  兩個繡娘就笑，「看看，景姑娘都嚇到了，哈哈。」

  「景姑娘，這有啥好害怕的，頂多是噁心罷了。好了好了，趕緊幹活兒。」

  ……

  阮玉哭了大半夜，第二天醒來就覺得肚子不舒服，小肚子隱隱約約有些疼。

  「梅兒，你趕緊去叫大夫，我不舒服。」

  梅兒快步出去了。

  竇老夫人身邊的老人都被趕到莊子上，身邊也沒了得力的助手，昨天又得知阮玉的男人竟然是自己相公。不過，竇如嶼還沒告訴她阮玉懷孕這件事。

  這種事，竇如嶼還開不了口。

  竇老夫人一夜沒睡，恨不得把阮玉拿過來吃她的肉喝光她的血。

  可是，她也明白，這件事阮玉是受害者，都是竇恆那個色痞惹的禍。

  現在阮玉也做不了兒子的小妾了，只好想法子把她嫁人，還要儘快。

  「來人，去把表小姐叫來。」

  「是，老夫人。」

  阮玉捂著小肚子進來，她兩眼哭得紅腫，見了竇老夫人更加覺得委屈，「姨母，昨天表哥買了金手鐲，人家都戴上了，可是他又要回去，還把金手鐲捏成了金豆子。嗚嗚——姨母，你要罵表哥。」

  竇老夫人看見阮玉白嫩的臉，年輕就是好啊。

  難怪那些男人都喜歡年輕的女子。

  她耐著性子說：「阮玉，這陣子你就不要出門，也不要去找你表哥。」

  「我這就叫媒人過來，替你相看幾個年輕有為的公子，你趕緊嫁了吧。」

  「你放心，嫁妝我會替你準備好，讓你風光出門。」

  阮玉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