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來投

  公元951年的八月，耗時兩年五個月的新廬山縣建設完畢，比原計劃整整提前了四個月。江州刺史鍾蒨特意在廬山縣停留了三日，差不多走遍了廬山縣新建的所有地方，鍾蒨是嘆為觀止啊！很多配套設施他是不知道名字和作用的，比如公共食堂、公共浴池、公共廁所，還有地下排污系統，聽說光是用鐵就耗資三百萬兩白銀，除了目瞪口呆外沒有別的表情了，這是壯舉啊！國家一分未撥就建了一座新城，而且還有軍事作用的堅固城牆，不比國都金陵的差啊！這得好好寫上一份奏章上報朝廷，嘉獎於樂啊！真是個奇才，哈哈！

  鍾蒨回到治所後真就上報朝廷了，皇帝李璟見鍾蒨的奏章把廬山新城寫的這麼好，本想親自前往視察，不過被「五鬼」之一的馮延巳勸阻，理由是這等小事不足已讓皇帝親自煩勞，派人去一趟也就知道個大概了，馮延巳是不想有新人跳到皇帝面前跟自已爭寵！於是李璟就派了個少府少監趙元前去，當然也進行了封賞，封授譚峭為廬山縣中縣令（正七品上）；於樂為廬山縣中縣丞（正九品上）。而鍾蒨竟然提都沒提，竹籃打水一場空啊！

  當國都的欽差到來時，廬山縣人山人海啊！這還是第一次見朝廷的欽差大臣來廬山縣呢！

  少府少監趙元年過而立，為人謹慎，頗為清明，知道此事不過是流於形式，視察一遍，傳達聖意，表明聖心而已，至於其它不涉及，不過趙元對於樂甚是好奇，聽聞年僅十四歲，這廬山縣新城就是由這小兒一手操辦的，倒是想一睹為快，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譚峭早就率領於樂等一干人等列隊歡迎了，擺案焚香後，趙元宣讀了聖旨。一切主事完畢後，鍾蒨率領江州大小官員為欽差趙元接風洗塵。

  如今的廬山縣治所早已是車水馬龍、門庭若市了，譚峭制定的優惠稅賦政策以及高平川的美女招商宣傳讓很多商戶前來選購門市開店經營，另外就是當地的茶、硯比較有名是重要的交易產品，當然最重要的是富人多，遷移到此居住的富人帶動了消費，拉動了經濟，繼而是連鎖反應，高檔酒肆、茶舍、教坊、賭館、客棧等一應俱全，商業是相當發達。

  譚峭、於樂等人陪著趙元在本地的最大的酒樓望遠樓里吃酒，酒過三巡，大家吃得差不了也就開始了閒聊。自從李璟執政後，因本人喜道教，所以帶動了全唐國人民崇尚道教，以至於下面的人也都投其所好，共學之。趙元與譚峭的交流更多些，其他人都是聽眾，時而笑笑、時而點點頭，一眾木偶人。

  不過還是有人打斷了二人的交流，有下人通報說是大學裡的人來找於縣丞，有急事要於縣丞回校處理，於樂很意外，能有什麼事這麼急！這可是朝廷欽差的接風宴，還好趙元不是心胸狹隘之人，聽說有急事也就放於樂前去了，於樂急忙謝恩後離開瞭望遠樓向大學走去，可是走出來不久就被下人帶回了家，於樂不解的回到了家，就見兩名村姑坐在餐桌前也不顧自己的形象，狼吞虎咽地吃著飯，於樂仔細看著兩人，衣服髒得不能形容了，披頭散髮的，什麼裝飾也沒有，臉上也儘是黑泥，像是掉進了泥坑裡似的，這是誰家的到這逃難來了嗎？想要上學可以進學校啊，為什麼來我家呢？此時於樂見兩人飢不擇食的，也沒好意思打擾，靜等兩人吃完了再說吧！

  這兩人只顧埋頭乾飯也不知道有人進來了，其中一人邊吃邊說：「終於吃了頓飽飯了，嘿嘿！真是好吃，一定不是於樂做的，他現在還陪著趙元吃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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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大小姐，他現在受封縣丞，可是正九品啊！才十四歲啊！老爺一定不會輕看他的，應該也能同意你們的事吧！」

  「唉！這可難說，以後再說吧！哎呦呦！歡顏啊！我的腳上全是泡啊！好疼啊！」

  於樂聽出來這是誰跟誰了，心想：這是娥皇千里來尋夫啊！嘿嘿！於樂沒有打擾兩人，悄悄的走了出去，叫下人準備好洗澡水、女裝、飾物、化妝用品，還有外敷創傷藥，然後又回來等兩人吃完。

  「這下可算是吃飽了。」娥皇打了個飽嗝，那有大小姐形象啊！「嘿嘿！歡顏啊，這回你終於到了小保的身邊了，你可高興了吧？」

  「大小姐，我這不是陪您偷跑出來的嗎？」歡顏還裝上清純了！

  「得了吧！這路上你可比我心急多了，多虧了練習於樂教的養生之道，不然我可真走不了這麼遠的路啊！不過還是你機靈，主意多，要不咱倆可真的會生是非啊！」

  「關鍵是大小姐絕世無雙，這讓常人見了定起歹心，不化裝成難看的樣子，只怕我們是到不了這廬山縣了。」

  「嘿嘿！歡顏，你放心，你的事本大小姐一定滿足，一定會讓小保娶了你的，等於樂來了就讓他給你跟小保定日子，今年就讓你們倆成親怎麼樣？哈哈！」

  「唉呀！大小姐，您就打趣我，您不也想著跟於縣丞成親嘛！」

  「那個，那個，我們還小，現在最多只能是定親，不過，我父母大人不一定會同意的。」娥皇情緒有些低落了。

  歡顏一看大小姐難過了，知道觸到大小姐傷心事了，急忙說道：「大小姐，您都來了，老爺跟夫人想攔也攔不住啊！還不得由著您的心意啊！」

  「嘻嘻！希望如此吧！哼！死於樂，他要是敢負我，我一定讓他......」

  「死的很難堪。」於樂說了下半句。

  「啊！怎麼會有人啊！」歡顏叫道。

  兩人轉身一看，原來是於樂，他就站在兩人不遠處呢，兩人這個羞愧啊！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特別是娥皇，她可不想讓於樂看見自己這麼狼狽的樣子，真是丟死人了，天啊！這以後怎麼見人啊！死於樂不得天天笑話我呀！我，不活了我......娥皇此時心裡是悲催的，不過等來的是於樂抱起了自己大踏步的走到另外一間像是洗澡的房間，裡面已經是煙霧繚繞了，娥皇心想：不會是要給我洗澡吧！啊！這可不行啊！我們，我們還沒拜堂成親呢，可不能行周公之禮啊！你這死於樂，我，我，我誓死不從！

  於樂把娥皇放在浴桶旁邊，然後走了，不一會歡顏和幾個女僕人進來了，娥皇看歡顏進來了，心裡終於安穩了，嘿嘿！我說於樂不會這麼，這麼......他可是正人君子啊！於樂好像真的瘦了，高了許多，結實了不少，四年多沒見了，嘻嘻！真好。

  倆人高高興興的洗了個熱水澡，不過兩人對這浴桶感到新奇，這不是平常用的桶，而是，不知道怎麼形容，就是有點長，人可以在裡面躺著，也沒有桶那麼高，反正挺舒服的。

  洗完澡的兩人看見了衣服、飾物還有腮紅、描眉等用品，心裡這個美啊！娥皇對於樂更是心喜不已，這男人真好，心可真細啊！而且都是上等的。

  兩人似乎忘記了饑寒交迫的旅程，全身心的投入到化妝的「事業」里了。

  半個時辰過去了，兩人還不出來的，小保都有點等不急想衝進去了，在兩位美女洗澡的時候，於樂就叫人把小保喊回來了，小保聽到消息是跑回來的，馬都沒騎，因為還得套馬鞍，為了節省時間啊！可是一到家，發現於樂悠然自得的在喝茶，這是什麼情況，原來兩女是在美美呢，那就等吧！這下可好，茶喝了一壺接一壺也不見兩人出來，這女人可真是麻煩啊！不就是化妝嗎！用得了這麼長時間？

  男人永遠也理解不了女人的心思，不是有首歌的歌詞寫的是「女孩的心思你別猜，猜來猜去就會把她愛」嗎！還真是，兩少女也是想著見情郎當然要給他們最美的展現了。

  終於出來了，在於樂心裡，娥皇就是天然絕色，不用任何東西去裝飾，自然美才是真的美！不過於樂可沒看娥皇的臉，他發現娥皇走路一瘸一拐的，唉呀！該死，忘了她腳上有泡了，於樂沒管小保，直接走到娥皇跟前抱起來就走，娥皇嚇了一跳，這，這是幹嗎啊！怎麼這麼著急啊！我，我還沒有準備好啊！不過當她發現來到了的是書房時，心安了，但還是在想於樂這是要幹嗎呀？

  於樂把娥皇放在椅子上，然後出去了，不一會又回來了，手上是銀針跟外用創傷藥，於樂拿了把椅子放在娥皇的旁邊，然後坐下把娥皇的雙腿放在自己的腿上，脫下娥皇的鞋子跟襪子，映入眼帘的是雙腳上的膿血大泡，最大的有小手指甲蓋大小，每隻腳上有四、五個，可把於樂給心疼壞了。

  「大小姐，忍著點，我幫你把血泡撥開，這樣好的會快些。」

  「哦！好吧！疼不疼啊？」

  「不是很疼，忍忍就好了，我會很快的。」

  「嗯！啊啊啊.....死於樂，你輕點啊，好疼啊！啊啊啊。」

  「啊。」現在輪到於樂了，娥皇開始咬於樂了，兩人在慘叫中度過了一柱香的時間，然後，然後就是兩人開心暢敘。

  此時於樂才仔細端詳這位天然美女，終於知道什麼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傾城傾國、國色天香、貌若天仙」等等這些形容詞真正比喻的了，果真是六宮粉黛，一個字「絕」。

  於樂傾聽著懷裡的娥皇講訴著自己跟歡顏的「千里投夫」史。娥皇在自己的妹妹出生後，就不在是自己父母的重點關注者，本來就在家裡五積六受的，唯一的樂趣就是看於樂的信，而於樂的信也越來越讓娥皇想逃離自己的家去看看新的廬山縣跟自己的心上人，況且也知道了歡顏跟小保的事，於是兩人密謀千里投夫的大計，娥皇也是心細之人，先是想辦法給歡顏脫了奴籍，當然是秘密的，自己偷了契書，然後開始節省自己的「零花錢」用做路費，最重要的選擇去廬山縣的交通方式，河路快，要12-14天，陸路的話可就在一月有餘了，而且所經各州錯綜複雜的，兩人又是少女，安全是最重要，所以兩人選擇了走河路，歡顏給娥皇化了麻臉妝，這絕世容顏要是亮相於眾人面前，那還了得，不僅是寸步難行的問題，說不定就被劫了。

  歡顏還換了不少銅錢，雖然說是窮家富路，但也不能露財於外，看來這歡顏是相當成熟的或者是有經驗的，帶了幾套換洗衣物外就是於樂跟小保的書信了，兩人凌晨偷偷出府，乘最早一艘到江州的客船，走的時候娥皇還是給自己的父母留了信的，說「世界那麼大，除了苟且還有詩和遠方」，這完全是於樂在信里給娥皇的用語，娥皇弄明白意思後原封不動地寫給了自己的父母，最後告訴自己的阿爺和阿娘，不要擔心自己，自己有了落腳處後自然會與家裡聯繫的。

  畢竟還是小啊，這充分暴露了自己是有目的地出行的，周宗與自己的婆姨看了娥皇的信後，就開始調查娥皇最近的往來信息，結果發現沒有與外人接觸的事，也沒有書信來往，原來她與於樂的書信往來都是歡顏利用自己外出的機會秘密收送的，周宗跟自己的媳婦根本沒注意，這下可嚇著兩人了，急忙派人尋找，最後還是福伯發現了貓膩，不過他並沒有說，因為他發現自家小姐是有周期性的變化的，就是差不多每隔十一、二天就會高興一天或兩天的，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不過聯繫起這件事，應該是收到了書信的樣子，而且一定是，是情書，並且大小姐平時談論最多也是廬山縣的事，給下人講的也是於樂編的《中國近現代史》，如果真是廬山縣寄來的信走河運的話時間上還真能合得上，不會是去了廬山縣吧！

  福伯沒有跟自己家老爺直說，而是請求去廬山縣視察新開的四通櫃坊，周宗聽了福伯的請求，就知道了福伯的用意，當然同意了並命他速去，有了消息也要速回。福伯領命前往廬山縣。

  此時的娥皇當然不知道福伯已經在來的路上了，還溫柔的窩在於樂的懷裡講自己的投夫經歷呢，她跟歡顏兩人為了不顯富買的是最便宜的船票，結果就是下等艙，裡面的人讓娥皇終生難忘，終於知道了什麼是苦了，三十多人擠在不到10平米的船艙里，每個人除了盤腿而坐外根本沒地方，還好有歡顏在，給娥皇擠了個能伸腿大小的地方，兩人帶的吃食在第三天後就不能吃了，天氣炎熱，船艙里又潮濕，都發霉了，於是，歡顏只能買船上的吃食，真是難以下咽，歡顏倒是能吃得下，娥皇開始真的咽不下，不過堅持了兩天後也得跟著吃了，餓呀！娥皇是閉著眼睛硬咽的！堅持了十一天，終於上了岸，本來娥皇想著找家客棧好好洗洗，再找家飯館大吃一頓，不過被歡顏勸阻了，歡顏以危險為由，只是給娥皇買了幾個肉包子補了補，喝了幾碗大碗茶後，兩人又同人一起租了一輛到廬山縣的馬車顛簸了三天，才到了廬山縣所。

  兩人是在欽差入城前到的廬山縣所，知道於樂他們早不在棲隱洞了，就打聽於樂的家，還好知道的人是真不少，於是兩人很快找到了於樂的家，歡顏以兩人是於樂的遠房親戚來投奔為由嚇著了於樂家的僕人，聽說於樂去接聖旨了，而且還知道於樂被封了縣丞後，兩人心情大好，但娥皇著急想見於樂了，到了自己的家大小姐脾氣就上來了，讓僕人以學校有急事為名讓他去把於樂找回來，又讓廚房趕緊做飯，自己可是餓得不行了，這到於樂家已然成了女主人了。

  於樂聽完娥皇的講述，真是心驚膽戰的，這要是出了什麼事，這後果真不敢想像啊！多虧歡顏了，機警過人，看來這歡顏可不是一般人！她跟小保之間一定是有故事的。

  於樂看著自己懷裡的娥皇不知說什麼好，只能，只能是深吻還之，娥皇被於樂的突然親吻嚇得雙眼瞪的大大的，這，自己可是一點準備沒有啊，這可是自己的第一次啊！（那時候還沒初吻這個詞）嘻嘻！農夫山泉，有點甜呦！

  說著說著娥皇就睡著了，這是累到極致後的放鬆，於樂想送她到臥室去，可又怕弄醒她，於是只得抱著，不過自己也睡著了，不知不覺到了酉時，僕人來報說，縣令有請參加趙元大人的酒宴。中午時的是接風，晚宴才是正式。

  於樂跟僕人說，學校的事情頗急還沒處理完，就不過去了。於樂還是把娥皇送到了臥室，自己要給娥皇做頓好吃的補補，這也是娥皇第一次吃自己的飯哦！一定要多弄幾個大菜，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