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是個好孩子

  爺爺接過碗，眼尾的褶子因為笑意而堆疊起來，「我在醫院裡遇到咱們溫家從前結仇的一個婦人，硬是要我給她一個投資失敗的公道，我上哪兒……」

  嘆了口氣，又繼續道：「好在遇到了宋越，要不然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脫身，這孩子挺心善的，讓人給我全須全尾的送回來，還主動幫小其去繳費，是個好孩子。」

  「啪嗒——」

  勺子突然掉進碗裡，碰撞出極為清脆的聲音。

  溫爺爺聞聲抬頭，這才發現溫涼月臉色一片蒼白，神色一頓，「怎麼了孩子？」

  「沒……沒事。」

  溫涼月放下碗，也不顧疲倦的身體，急匆匆的往外跑。

  「孩子，你去哪兒啊？」

  「我突然想起點事，爺爺您先吃，我很快就回來，您不用擔心我！」

  趕到路邊，溫涼月一邊攔車一面撥通了宋越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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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人在哪兒？」

  對面很快傳出有些嘈雜的聲音，宋越吊兒郎當的笑了兩聲，有些欠揍的開口：「你猜？」

  她握著手機的指尖用力到發白，「宋越，你到底在哪個酒吧？我沒功夫跟你開玩笑！」

  分明是兇狠的口氣，可從溫涼月嘴裡說出來反倒帶著一絲嬌嗔。

  宋越在那頭笑眯眯的嘖了幾聲，流里流氣：「怎麼，想明白要跟我了？」

  溫涼月咬了咬牙，惱慍道：「你明知道我是因為什麼給你打電話，那是小其的救命錢，我們之間的恩怨你為什麼要牽連到其他人身上？」

  臨近崩潰的質問。

  宋越勉強正經了一些，「行啊，不就是錢嗎，我也不是那麼個不講理的人，金煌酒吧，我給你個機會。」

  怒意在心底四竄，她緊緊捏著手機，鼻子忍不住有些發酸。

  和宋越的交集是在大學。

  那時候溫家還沒破產，在豪門世家裡也是有頭有臉的，溫涼月對宋越頻繁的調戲厭惡至極，甚至當眾羞辱過他一次。

  讓他趁早死了這條心。

  一個只知道玩女人的敗類。

  自那以後，她跟宋越便成了仇家，宋越的那些小跟班四處刁難她，在溫氏破產後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即便在處境最艱難的時候，她都沒有低頭。

  溫涼月輕靠在后座，視線沒什麼焦距的落在車窗外，喉頭像是梗著什麼，上下不得。

  到金煌已經是半小時後。

  嘈雜的音樂不斷地刺激著她的耳膜，頂上的鐳射燈來回掃射，紙醉金迷的銷金窟。

  溫涼月一眼看到西南角落裡的宋越。

  翹著二郎腿懶散的靠在卡座里，身邊圍著幾個穿著暴露的女孩兒，胸都快要貼到他臉上。

  她不適的蹙了下眉，手下意識的摸了下包，聲音算不上多客氣：「宋越。」

  宋越像是這才看到她似的，隨意挑了下眉。

  穿著最普通的白T，卻乾淨的仿佛凡人不能褻瀆，尤其是那張純欲嬌嫩的臉，讓他惦記了好久。

  真特麼純啊。

  宋越舔了舔牙，笑得放蕩，「喏，看見桌上的威士忌了嗎？把這瓶吹了我就把錢給你。」

  「那是我的錢，你要不要臉？」

  宋越像是聽見了什麼笑話，一腳踢在桌邊，「你說是你的就是你的？你有證據嗎？這可是一百萬，我倒要問問你，該不會是你偷來搶來的吧？」

  周圍陪酒的女人目光異樣的打量著溫涼月。

  「我就這一個要求，你要是不喝這錢我立馬讓人丟海里餵魚。」

  溫涼月緊緊盯著他，渾身緊繃，怒意在血液里四竄流動。

  半晌。

  「好，我喝。」

  她咬緊牙關，拿過威士忌，深吸一口氣仰頭灌下去。

  鐳射光燈掃過溫涼月清純嬌媚的臉，恰巧被頂層的一抹視線捕捉到。

  「嘖，三哥，沒想到這兒還有貧民窟女孩來呢。」

  簡昕半個身子倚靠在玻璃扶欄上，手裡搖晃著紅酒杯，聲音輕佻。

  一旁的陸肆年連眼睛都沒抬，閉目養神。

  沒得到回應，簡昕嗤笑一聲，「三哥真不看看？可是昨晚那個伺候你的女孩，沒想到才一天就已經墮落到給被人賣身了。」

  話裡帶著幾分嘲弄。

  陸肆年一瞬睜開了眼睛，沉淡的視線順著簡昕所指的方向看過去。

  閃爍的燈光下，琥珀色酒漬順著溫涼月白皙的脖頸流下來，一路沒入領口，很快就浸濕了一大塊。

  胸前的布料緊貼上皮膚，隱約透出幾絲風光。

  而她跟前，是眼裡泛著貪婪光芒的宋越。

  陸肆年臉上沒什麼表情，視線卻沉了沉，眼底透出一股冷意。

  「哐當——」

  酒瓶清脆的擱在玻璃桌上，溫涼月即便酒量不錯，也覺得胃裡有些燒灼。

  「錢呢。」

  她緊盯著宋越，耐心近乎告罄。

  宋越忍不住為她鼓掌，「好酒量。」

  說著，他起身將那張銀行卡當著她的面直接壓進了褲帶里，只剩下一寸路在外邊。

  「錢就在這兒，你自己動手啊。」

  極度的侮辱。

  在一眾嘲弄的目光中，溫涼月忍著心底的噁心，秉著那一口氣去取。

  可剛剛碰到，腕骨就忽然被宋越用力抓住。

  「你干——」

  話還未完全出口，腕骨上的力道迅猛一重。

  她根本來不及反應，直直的跌進宋越懷裡。

  「幾個月不見，這麼饑渴了？大庭廣眾之下投懷送抱占我便宜不好吧？」宋越湊到她臉側，痴迷的深吸了一口氣。

  「你放開我！」

  溫涼月緊皺眉頭，用力掙扎卻反被宋越箍的更緊。

  怒意與惡寒在心底不斷攪著。

  「你都占我便宜了，怎麼著也要讓我滿意啊，大家都看著呢！」宋越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條線，眼底的色意根本止不住。

  「只要你伺候我一次，別說這裡的錢，我再給你三倍，怎麼樣？」

  說著，壓根不等溫涼月同意就徑直將手探向她雙腿之間。

  「混蛋！」

  溫涼月氣的渾身發抖，卻被他直接反壓在了卡座里，衣領被粗暴扯開，她對著宋越的手腕狠狠咬了一口，幾乎能聞到血腥氣。

  「臭婊子！你他媽敢咬我！」

  一巴掌迅猛的朝溫涼月甩下來。

  她下意識閉上眼睛。

  下一秒，一道悽慘的尖叫聲在耳邊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