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按勞分配豬肉

  村民們中間，大多數都是與姜小花有過矛盾的。

  一時你看我，我看你，沒人敢上前去。

  

  有人不確定地問，「這可是你搏命弄來的野豬，你確定要給我們？」

  姜小花笑，「確定。」

  「我也不能讓你們白幹活不是？分一些給大家也是應該的。」

  人們這才打消了顧慮，越來越多的人過來幫忙。

  先把豬下水取出來，這東西要清理乾淨可不容易。

  幾個女人一盆一盆抬到水邊去，大家借著火光仔仔細細地收拾。

  男人們力氣大，鋸豬頭、切肉、斷骨。

  眾人相互配合，忙的不亦樂乎。

  甚至都沒有人詢問姜小花究竟能分多少豬肉。

  周大娘和白家嬸子從河邊回來，神秘兮兮地拉著姜小花就走，說是有好事。

  姜小花笑，「什麼好事兒啊。」

  周大娘擠擠眼睛，「等你看見就知道了，快走。」

  穿過一片林子，又繞過幾塊石壁，眼前竟然有一小塊水潭。

  水潭上方籠罩的淡淡的霧氣，剛靠近就感覺暖洋洋的。

  姜小花驚喜，「這是溫泉？」

  白嬸子笑著說，「我們剛在那邊溪水裡洗豬下水，就聽見這邊有水聲，結果就找到這麼個好東西！」

  周大娘說，「其實是你白嬸子先發現的，她馬上就想到你了，說要讓你第一個洗。」

  「你看，我們幾個還弄了些葦草，把這石頭縫隙都擋住了。」

  這段時間大家都沒洗澡，遇到這處溫泉堪比發現了寶藏。

  姜小花看著已經布置好的「澡堂」，有些感動，「還是你們先洗吧。」

  周大娘和白嬸子卻不給姜小花推拒的機會，動手幫她脫衣服。

  姜小花可不習慣被人這麼「伺候」，嚇得連連閃躲。

  「好好好，我先洗！我自己來就好！」

  白嬸子掩唇笑個不住，「大夥都是娘們，咋還害臊呢！」

  周大娘笑說，「小花臉皮薄，咱們還是出去吧。」

  臨走前兩人讓姜小花儘管多泡泡，有她們在外守著，保證不會叫那幫男人靠近。

  周遭安靜下來，姜小花脫了髒衣服沉入水中。

  溫熱的水漫上來，仿佛浸透了四肢百骸，將身體積攢的疲勞洗去……

  姜小花不想讓其他人久等，洗了約莫兩刻鐘就起身穿衣裳。

  得虧原主還有這麼一套像樣的衣裙，不然她連個換洗的都沒有。

  等到了下一個城鎮，天氣也該更冷了，必須給全家人都弄兩套冬衣。

  姜小花一身清爽地出去，頭髮披散著還在滴水。

  白嬸子看見就急了，「頭髮濕著吹夜風，可是要犯頭疼病的！」

  姜小花正想說沒事。

  白嬸子已經不由分說，將她按在山石上坐下。

  然後掏出乾淨的布巾，將一頭烏黑長髮一點點絞乾。

  「你們年輕，就是拿身子不當回事，等到了我們這個歲數，你就知道了！」

  姜小花聽著白嬸子嘮叨，嘴角勾起淺笑。

  真的好像在聽媽媽的話。

  其實白嬸子過去在村里見到姜小花，從來都是鼻孔朝天，理都不理的。

  可現在，她看著姜小花，滿眼心疼，仿佛看著親閨女。

  宿營地那邊已經燃起了一堆堆篝火。

  整頭野豬分割完畢，豬頭，骨頭，肉，內臟都放在那，沒有人動。

  許氏不高興地嚷嚷，「咱們是幫她幹活，那點肉理所應當！憑啥非得等她回來分肉啊！」

  姜小花站在黑暗處看著，不由冷笑，這許氏真是本性難移。

  還沒等姜小花說話，周大娘先氣不過走了出去，「你說憑啥？」

  「憑的就是這頭豬是人姜小花搏命換的！」

  白嬸子也說，「剛才小花跟那頭豬斗，姓許的你咋沒上去幫忙呢？」

  「哦，我想起來了，你被豬追的鬼哭狼嚎，光顧著自己逃命了！現在分豬肉，倒是蹦躂的歡！」

  其他人也紛紛朝許氏投去厭惡的目光。

  許氏之前還打了姜小花，竟然也來分豬肉，當真是臉皮比城牆還厚！

  許氏沒想到自己成了眾矢之的，一向人見人厭的姜小花卻被大家追捧。

  她實在氣不過，喊道，「你們都忘了她過去是什麼貨色嗎！你們哪個人不煩她，哪個人背地裡沒罵過她！」

  許氏雖然有意攀扯，說的卻也是事實。

  眾人都訕訕地低下頭，沒人敢看姜小花。

  姜小花打破尷尬，笑著說，「過去是過去，現在是現在。」

  「倒是你。」她看著許氏，眸光轉為冷厲，「永不悔改，就該自食其果。」

  那些人在她家四個崽遇險的關頭出面保護，就憑這個，她也願意分肉給他們。

  姜小花自家留下了半扇五花肉和一整條後腿肉。

  剩下的被她分成一份份，分給大家。

  李元之早就暗中記下了每個人出力的多少，作為姜小花分肉的標準。

  輪到許氏兩口子，姜小花只給了她幾塊脊骨。

  許氏當即就炸了，「憑什麼別人有豬下水，有肉，就給我這幾塊破骨頭，你看看上面就沒肉！」

  姜小花冷冷地說，「首先我與你並無情分，分這些給你，只是你幹活的報酬。」

  李元之收到姜小花眼神，抑揚頓挫背誦，「許氏，嫌棄豬下水骯髒，幫忙搬了幾下東西就躲在一邊偷懶。」

  「其丈夫張大寶更是沒幹過任何活。」

  四個小豆丁也同仇敵愾，集體朝著許氏兩口子齜牙瞪眼。

  劉光大聲說，「你們那樣欺負我後娘，本來就該啥也不給你們吃！能給你們分點骨頭你們都該磕頭道謝了！」

  周圍其他人紛紛嘲笑許氏。

  許氏臉臊的通紅，指著劉光，「小兔崽子，你爹娘不教你尊敬長輩，我來教你！」

  姜小花一看許氏調轉矛頭，臉色登時沉下來。

  她伸手就攥住了許氏的手指頭。

  許氏疼的渾身哆嗦，「疼疼疼，你放開！再掰要斷了！」

  姜小花眸子深暗如墨，「就憑你，也配做我家孩子的長輩？」

  「還想教導他們？我先教教你怎麼做人才是！」

  許氏啊的一聲慘叫，身子軟倒下去。

  張大寶眼疾手快地扶住許氏，眼睛看的卻是她手裡提的肉骨頭。

  「這肉再少也是肉啊，可別掉地上了！」